织金退下后,楚殷殷便在等容无崖,顺便回想白天里方幼珠提到的七宝阁的事情。
她对江湖上的事情,知之甚少,身边的人,唯一和江湖能扯上点关系的,就是楚鉴心。
如果容无崖询问无果,或许可以问问楚鉴心。
容无崖是在她睡了一觉之后回来的,具体什么时候不知道,当她睁开眼的时候,男人就坐在床边。
楚殷殷那会儿正睡得迷迷糊糊,人刚惊醒,还有点愣怔。
她好久没有梦到前世的事情,不知是不是白天见到白生墨的原因,竟然梦到了给他当妾的那段时光。
脸上湿漉漉的,她伸手擦了擦,忽然听见一阵若有似乎的嗤笑,抬眸便对上了双暗沉会说话的眼睛。
他手里把玩着五颜六色的糖果,静静的盯着她,“王妃做噩梦了?”
楚殷殷心神恍惚,没有注意到他笑容里的凛冽,把眼泪擦干时点了点头,“是做了噩梦。”
“还哭了呢。”他将一颗糖丢到嘴里,倾身上前,冰凉的指尖替她拂去泪水,“梦到了什么?”
楚殷殷摇摇头,“忘记了。”
“那本王提醒一下。”他哼笑了声,指尖还沾染着水汽,在她鼻头上点了点,“你喊了墨郎呢。”
楚殷殷身形一僵,又听他问,“墨郎是白生墨吗?”
她无法否认。
容无崖那么聪明的人,否认也无济于事。
她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我真的喊了吗?我还有没有说别的什么?王爷休要糊弄我。”
“本王骗你做什么,墨郎这个称呼,总不能是我胡编乱造的吧。”他啧了声,似笑非笑的继续说,“你那一声墨郎喊的情深意切,就连本王都不由得动容了,看来我们殷殷,果然是放不下墨郎。本王还当这些日子,殷殷对我多少有些情愫,不想你倒是个专一且深情的。只是这份专一且深情,叫本王相当不爽!”
他说到后面,竟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楚殷殷摇头说,“我没有放不下他,只不过是说了梦话而已。”
“只不过是梦话而已?”容无崖捏住她的小脸,“那你说梦话怎么不喊本王的名字?楚殷殷,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最好喜欢上本王,你当我说的那些话,是耳旁风吗?既都嫁给了本王,你不会还想着能够与墨郎双宿双飞吧?!我告诉你,你做梦!想都不要想!”
“我没有!”楚殷殷无奈又无力,“王爷真的要为了几句梦话与我置气?这本就是小事。”
容无崖抿着唇,被她问的顿时失声。
他看到了在她眼里的自己,歇斯底里,索爱无果,气急败坏,简直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儿。
可让他嫉妒让他吃醋让他在意的事情,在她看来,却仅仅就是小事而已。
她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而他所有的情绪,都像是无理取闹。
他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每次两个人争吵,她总能那么理智。
因为她不在乎,更因为她心里没他,所以不能体会他的情绪,不能体会他因她而起的嫉妒疯狂痴迷等种种起伏。
在这段感情里,他早已入魔,而她却仍在隔岸观火,清醒的看着他沦陷其中。
容无崖觉得挺没劲的,他还从没这么没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