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却又不知道萧衍之到底要如何行事。
这才是这件事最为关键的地方。
房内三人皆沉默不言,四周气氛渐渐变得冷凝下来。
久到连眼下是什么时辰都忘了。
这时,窗外传来一声低沉的鸟叫声。
沈郁突然掀开眼睛,朝着窗外的方向看去。
“暗影的信号,你让墨阁去做了什么?”云汐半眯着眼睛,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挑眉去看沈郁。
沈郁起身,浑身气场冷冽,侧头看着汐和清河王,沉声道:“我方才命墨阁的人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务必截住盛元洲。”
【沈郁你想做些什么?】
这一刻的沈郁,身上有股之前她从没见过的气质,那双黑沉沉的瞳眸满是坚定之色,只见他眉心只轻轻一压,眼底的戾气顿显。
“我...”
他张了张口,却又将到嘴的话都咽了回去,闭了闭眼道:“做我该做的事。”
不过就这说话的片刻,就见盛元洲一身寒气地被暗影押进了房内。
盛元洲一见到房内的人,顿时一愣,皱紧的眉头才稍稍松开了些。
【原来他们真的是公子的人,我还以为是顾氏的...】
沈郁朝着暗影摆手,暗影旋即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子,在盛元洲鼻下晃了晃,旋即翻身而去。
盛元洲这才感觉身体的力气渐渐恢复力气。
【公子这是打算做什么?】
沈郁脚尖转到盛元洲跟前,沉声道:“大总领方才和萧衍之都说了些什么?”
盛元洲想到陛下的交代,又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去做的事,不由得抿紧了唇瓣,一言不发。
【陛下说,这事公子定不会同意,先太子虽然手段残暴,但不可否认,此举确实能击溃顾氏,到时只要...】
沈郁眯着眼睛打量着他许久,冷笑一声道:“云汐还以为父皇干不出这样的事来,但是你的眼睛明确的告诉我,他打算任由萧衍之对河堤下手,还让你助纣为虐。”
盛元洲呆住。
【公子怎么知道的?】
云汐闻言,脸色跟着一沉,眼神中多了一分冷然:“陛下真的打算放任萧衍之铸成大错?”
盛元洲本就因为这事心中微微发虚,眼下到了这一刻,自知再也瞒不住了,只得点头,沉声道:
“是,但是陛下让我去做这件事,就是为了将损失降到最低,河堤的险要必不能被破坏,陛下的意思是,竟然这事已经避免不了,就由我们来掌控。”
“这确实是陛下会说的话。”云汐叹气道。
清河王也梗着脖子点了点头。
【如真的能控制...】
“王爷你信吗?”沈郁脚尖一侧看着清河王,眯了眯眼,眼中多了两分锐利。
这话一出,问得清河王浑身不由得地绷紧了几分。
清河王抬头看了一眼还在下着雨的天际,眉头皱紧道:“水火最是无情,本王确实也不能保证。”
沈郁闻言,黑眸里的寒意散去了几分,转头看向盛元洲,冷声道:“你滚回行宫,告诉他,我们再也不会按着他的计划进行了。”
“公子,卑职不能违背陛下的旨意,卑职的任务是...”
沈郁色突然勾唇笑了下,他缓步靠近盛元洲,嘴边的笑敛起时,眼底的冷光乍现,压低声线道:“父皇的身子如何,大总领最是清楚,日后你该听谁的,大总领难道不知?”
这话一落,盛元洲瞳孔猛缩,浑身僵在原地,脊背一下子被一股寒意爬满了。
他艰难地咽了下喉结,旋即单膝跪在沈郁面前,拱手道:“卑职一切都听公子的。”
沈郁闻言,这才闭了闭眼睛。
“可是,卑职不该回行宫,得去青峰河堤守着,协助当地的官吏严防死守。”盛元洲拱手颤声道。
沈郁猛地睁开眼睛,盯着他道:“行宫还有多少兵马?”
“禀公子,卑职这次回京,只带了一支禁军的精锐小队,其余人马皆在行宫护着陛下,还有瑄王的人马也在。”盛元洲沉声禀告。
“你可知我母后私自离开了行宫?”沈郁问。
“娘娘离开了?”盛元洲讶然了一瞬,颤声道,“属下离开之时,娘娘和陛下大吵了一架,或许...”
沈郁摆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就按盛大总领所言,你务必守住青峰河堤,其余的所有事,都与你无关。”
“卑职遵命!”盛元洲心中一块巨石突然下了地,他本就是保家卫国的军人,如不是皇命难违,他怎么也不想做这等千古罪人。
“劳烦王爷盯着镇国侯府。”沈郁幽幽落下这话,闭着眼睛站在原地许久。
等到房内只剩下云汐和沈郁两人。
这一刻,云汐才呼出了一口气,上前几步,伸手去握住沈郁冰冷的手掌,他先是愣了下,旋即慢慢地转头看向她。
【你做得是对的,在我心中,沈郁是最适合那个位置的人,我知道那个位置很孤独,余生也很长,但我都陪着你。】
沈郁这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黑眸里的戾气散去了几分,最后被星星点点的柔光占满了。
“我早就知道的,我和他,在这世上,只能活一个,”沈郁幽幽道,“还有,他实在是做了太多无法饶恕的事了,我不能让他再错下去了。”
云汐点头:“我错了,我或许不该引狼入室,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沈郁转身,冰冷的双手捧着云汐的脸颊,眼神坚定道:
“不,萧衍之要做的事情,无论如何他都会做的,这就是他,如没有你和父皇这一计,他在暗,我们在明。我们只会更被动,眼下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我们只要阻止他就行了,而不是等着他出招。”
云汐听了这话,眼睛微微湿润,伸手去抱他的腰身,将脸颊缓缓贴上他的胸膛,听到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声,才冷静了些。
“你觉得萧衍之用什么钳制住了你母后?”云汐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他身上那顾清冽的幽香,脑子才开始转动起来。
沈郁将人抱紧,望向窗外的眼眸里满是落寞,颤声道:“他们作为母子那么多年,有些我不知道的秘密,也不算稀奇。”
话罢,他将怀中的人紧紧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