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音凤鸣,残露映虹,这样的幻术,只是在坊间流传的只言片语中作为流传,
曾有戏法师现身于桓都街头,恰逢桓都海棠花声,戏法师做口技,犹如清萧凤鸣,三转方止。满城海棠花,于枝头之上,展开鳞翅,飞离枝头,如梦似幻,从鳞翅的尾翼挂出流光。
满城飞花化为鳞翅蝴蝶,聚集于市中金鼓,鳞翅化羽,流光之下,如飞鸟停羽金鼓之上,嗓音清啭,不为俗世所闻声。
忽然有人抚掌,飞鸟振翅,一声长鸣,飞羽四散,一如粼光聚集只是,只不过此时消散更快,如流星逐火,一闪而逝。
最后一点流光也消散在人们眼前,枝头海棠花盛,并未化蝶离枝。金鼓之声已歇,不闻凤啼莺啭。唯有那个干瘦的戏法师,打开自己随身的箱子,向着围观诸位讨要赏钱。
人们如梦方醒,才知刚才所见,所闻,皆是幻术。大梦一场,看过人间不可得之奇景。不由啧啧称奇,戏法师原本空荡荡的箱子里,丢满了赏钱。
这是幻术,却并不只存在于街头卖艺的杂耍里,更有人借幻术杀人。令人陷于恐怖梦境之中,令其于幻境之中,永不复醒。
可无论怎么说,幻术都只是一个传说,名门视之为旁门左道,而更多都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而已。
“孤云,你可是在为他开脱?”竹肃问道,幻术虽然玄妙,但在江湖上也是一直存在,他虽然不信,却不能全然否认。
“我只是觉得,长孙公子说的这些话,并不像是信口胡诌。萧兄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还有什么新鲜事没有见过吗?”
孤云慕说道,他略微挑眉,转向长孙忧。
“不过只是长孙公子一人之言,我也并不能全然相信长孙公子,更何况是幻术这样玄之又玄的东西,还请长孙公子能拿出别的证据来。”
长孙忧有些急了,他要去哪儿找自己中了幻术的证据。而且幻术这种东西,你说你中了幻术,又有谁能相信呢。
“我当真没有什么证据了,这位国内工程,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如何证明我真的是中了幻术,如公子所见,但我以宗门和家族起誓,我说的全都是真话了,若有半句假话,我家族覆灭,而我死无葬身之地。”
包扎好伤口的罗青云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他脸上有些莫名的神色,看向长孙忧。
“我相信长孙公子所言为真,毕竟我与长孙公子已经相识多年,与长孙公子也素无仇怨,所以长孙公子应当不会加害与我,此事还需详查,长孙公子也许是真的中了幻术。”
受害者已经站起来说话了,竹肃作为一个旁观者,自然没有理由再反驳,只是淡淡扫了他们一眼。
官府的人过来将尸体抬走,他们一向不太爱管江湖人的事,因此也只是草草调查一番。这样身份不明,目的不明,出现在客栈里的人。就算是调查下去,也是吃力不讨好,草草结案就算了。
客栈里的人心情都有些紧张,武林大会在即,离怀雍如此近的地方,竟然还会出这样的事。怀雍是大楚都城,就算温家江湖势力管不了,朝堂也应该下手管了。
曾经也有过天子身边的高手行走江湖,还留下一段美名,只是现在这位天子,似乎并未派人渗透江湖。
这是天大的好事,也是天大的坏事。不可非议当朝天子,可姜云临这君临天下的位子的确是从他老子手里抢过来的,甚至还逼死了自己的皇兄。这样一个人,谁也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事来。
官差例行公事的询问一番,并没有查的太仔细的想法。不过是盘查了文牒,官差走到竹肃跟前时,抬头看了一眼竹肃,又将他手上的文牒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
举着手等着官差将文牒还回来的孤云慕等了约莫一炷香,官差都没有将文牒放在他的手上,心里不免也有些疑惑。
“这位官爷,我们的文牒,可是有什么不妥吗?”孤云慕淡声询问到。
官差从鼻腔里喷出一声冷哼,将文牒丢还到孤云慕手里。
“并无不妥。”
孤云慕这才送了一口气,将文牒收了起来。“那劳烦官爷了。”
话虽是这样说,但官差的目光并没有从竹肃脸上移开,就连竹肃也难免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还有这么多人在,他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傲慢。却又拉不下脸像这样小小差役低头。
情况便就这样僵持在这里,官吏一直盯着竹肃的脸,就好像竹肃的脸上写着通缉要犯的字一样。
这样的情况未免也太过奇怪,孤云慕听见官差还站在他们面前,练嗓挂着笑。
“官爷可是找我这朋友有什么事?”
“没什么。”官吏说道,领着手下人出了客栈。
他终于走了,孤云慕也松了口气,语气轻松的转向孤云慕。“你们认识?”
李长胤也摸了过来,他已经收了观澜剑,昨晚已经被罗师兄教训了一晚上,他还是更希望跟竹肃他们一起,不希望罗青云将他一起带回尧山。若就这样回了尧山,岂不是自讨苦吃,反正他已经出来这么久了,他那位坏脾气师父就算在闭关,也应当已经知道了才对。
现在他要是回尧山,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抄经,二是被关着禁闭抄经。师父他老人家又不会下山,他在江湖,山高皇帝远,就算师父再想管他,也是管不了的。
想到这里,李长胤不免心中窃喜,武林大会之后他就直接跟竹肃他们跑了,让罗青云自己带着人回宗门,罗青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心情轻快不少,也有心情打趣了。“他啊,估计是长着一副凶相,一看就是作奸犯科,十恶不赦的恶人脸。这还能怪人家官差看得久吗?”
竹肃横了他一眼,李长胤十分夸张的耸肩。“果然是恶人脸,这样凶神恶煞的样子。”
“咳。”长孙忧咳了一声,将李长胤跑偏的思路拉回来。
而李长胤目光落在长孙忧身上的那一刻,脸上就已经没有了半点好心情。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公孙忧就是伤到了尧山的师兄,可不能就轻易算了。
他刚想拔剑出来,一只手就按住了他准备拔剑的手。
“长胤,不要冲动。”罗青云已经擦干了手上的血,他伤口包扎好了,虽然脸上还有隐忍神色,但还是出手阻止了李长胤。
李长胤愣住了,握着剑的手松也不是,拔也不是。若不让公孙忧领教几分利害,岂不是叫人看低了他们尧山。可罗青云的手不让他动手,他也不可当面顶撞罗青云。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将手松开。
“我听师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