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游向戚无忧。
“她就是舞墨染，那个毁天灭地的女妖！”
一瞬间，他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却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就像是失去了意识一样，那只手越掐越紧。
戚无忧本来已经失去意识，因为脖子被掐得太紧，反而咳了一口气出来。
她开始挣扎，手抓着清欢的手。
然后，清欢就像是一定要杀死她一样，眼神里充满了杀意。
雪离正在游向他们，觉得在水中的二人有些奇怪，他开始担心起来，加快了速度。
戚无忧觉得自己就快要再“死”一回了。
她的手渐渐软了下去，也不再挣扎着。
突然，她已经紧闭的双眼睁了开来。
眼睛里冒着粉红色的光，瞪向了清欢，身体里一股力量向外冲了出来。
整个碧水潭震动了一下。
站在潭边的清离和清合被余波震得摔在了地上。
只见水潭中有两个人被喷出了水面，像是被什么力量打了出来一样。
紧接着，水潭的水开始旋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戚无忧从里面慢慢得升了起来。
清欢在空中恢复了神智，翻了一个身落在了潭边，他抬起自己掐着戚无忧脖子的手，又是慌，又是怕地看着。
雪离看见戚无忧眼中的光，“这已经不是无忧了。”
他扑上前，却被她隔空一掌打了开去。
戚无忧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那笑中带着浓浓的邪气，她身上缠绕着的似妖非妖的妖气也渐渐强大起来。
她盯着清欢，“飞鸟，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管我！那些凡人已经没救了，那些神仙也没救了，我毁了这一切，不过是想让这个世界恢复到它最初的样子！你忘了吗？我们曾经拥有的天与水，多么的纯净。现在，你看看，你如何可以容忍这样的污秽不堪的世界！”
清欢看着她，记忆渐渐重现，“你就是那株樱树！墨染，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你这又是何苦呢！世上的善恶总是有的，就算你毁了一次，他们还是会不断地重复那些错误的。而你却要永堕妖道，不值得！”
他说出的这些话，如同很久以前自己曾说过的一样。
戚无忧只是一笑，突然失了力量，像是一个神魂离开了这个躯壳。
雪离立刻上前接住了她，抱着她坐到了樱花树下。
“你到底是谁？”他看向清欢，问道。
“我是，我是她唯一的朋友，天空的飞鸟。”清欢答道。
“朋友？”雪离疑惑地看着他。“我从来没有听她说起过你这号朋友。”
他这里说的“她”自然是舞墨染了。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她成为妖之前。”
清欢的脸色黯然，回忆起了很是久远的事情。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成为凡人？她是生命本源的那株树，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够杀了她。除非……”
“难道不是因为你这个唯一的朋友都背叛了她，她太难过了吗？”雪离胡乱找了个借口，将清欢说的哑口无言。
“我……”他无法否认。
在无法阻止舞墨染重筑天地，堕入妖道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为了惩罚自己，他将自己投入了轮回道，不知道已经转过了几世，修了多少世的神仙，却没有一次修成的。
若不是舞墨染成了戚无忧，清欢如何会遇上他的“死结”，解不开这个结，他只能在轮回中一次次地尝尽人间六苦，一次次地为了拯救苍生而耗尽一生，却始终不知道自己在寻求什么。
“她是不会原谅我的。”清欢自言自语。
雪离站起身，看着他，“她已经不是舞墨染了，她是戚无忧，只是一个凡人，不再是妖。她会修炼成仙，永远和我在一起。你不要再在她的面前提起你们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情，怕是过了好百万年了。她不记得你了，你又何必再提。”
清欢看着昏睡过去的戚无忧，她身体里还有舞墨染的记忆，也许有一天她会醒来。
只不过，雪离说的对，他也希望她可以作为“戚无忧”重新位列仙班。
“你放心。我不会再提，她只是我的小徒儿罢了。”
“那就好！”雪离不再搭理他。
清离和清合惊魂未定，跑了过来。
“师兄，怎么回事？她是怎么回事？怎么刚才好像身上一股妖气。”清合问道。
清欢没有想到，这个资质平平的小师弟竟然有如此眼力。
“没事，她只是突然用力过猛，走火入魔了而已。毕竟还没有学几天的心经，我又没有时间好好教她。”清欢解释道。
“就是，当人师傅就好好教！要是没本事教，你就别再来了！”
雪离说着抱起了戚无忧，往洞中走去。
“你怎么这样！”清离见雪离对清欢的态度一直如此，不免气上心头，想要与雪离理论。
“清离！”清欢喝住她，“我去看看无忧，你们先回去吧。”
“师兄，你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啊。”清离娇怯怯地说道。
“无忧刚刚走火入魔，我身为人师，总要留下来为她调息，看到她没事才行。更何况，她会走火入魔，也是因为我没有时间教导她。我要暂时留下来，将基础的心经心法都传授于她，然后再回山上。”
“那岂不是要在这里住上一年半载？”清合脱口而出。
“无忧天资甚高，应该不用那么久。清悲师兄就要回山了，你们还是先回去吧。”清欢已经是满满的赶人之意了。
他不再理会二人，向狐狸洞中走去。
“师姐，我们还是回去吧！”清合拉着清离。
“怎么能把师兄一个人留在这里。”清离不愿意离开。
“可是，师兄已经说了，让我们回去，我们要是再不走，怕是那只九尾狐要发威了。”清合说道。
清离虽然不怕雪离，但也知道，要打架肯定不是对手，留下来，清欢也不欢迎她。
何况这里终究是雪离的地盘，雪离要赶他们走，他们也根本留不下来。
“好吧。那我们进去跟师兄道个别，就先回玄灵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