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星君静悄悄地站在秦无忧的床边,伸着手臂向她施法,读取她的前世今生。
秦无忧毫无知觉地在梦里辗转,没有看清的画面,只是听到各种声音。
司命星君进入她的梦中,跟随着她在兵荒马乱的场景中走着,看她究竟会去向何处,想着这样或许可以找到她的来历。
他跟着她,走了很久很久,仿佛这岁月没有尽头一般。
走过了繁华,走过了落漠,又翻过了无数座孤山,渡过了百万条河川。
他都不知道她要去向何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定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转世。
但奇怪的是,在她身上又感觉不到丝毫的妖气,西王母的妖物变身之说便被推翻了。
“那她究竟是何人呢?”
司命星君跟随着她,渐渐天地间,变得越来越空旷,放眼望去,空无一物。
而她还在继续走着。
司命星君还想继续跟去,不曾想,竟然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的仙术,居然能有人闯入其中,怎么可能?
“来者何人?”
那人一袭黑衣,身形高大,背对着司命星君,望着秦无忧奔去的方向。
司命星君正要再问。
黑衣人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他,眼中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的,像看穿了万物。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窥探她的来历。”还未等司命星君再问,来人先是发难了。
“本君掌管命薄,此女子来历不明,难道不该一探究竟吗?”司命星君挺了挺胸,义正言辞地道。
“她的事,你不必再管。她,只有我管得。”
“你又是何人?”司命星君微怒。此来既不说明自己的来历,也不让他追查秦无忧的来历,实在可疑。但自己职责所在,又不能坐视不理。
“呵,念你只是个小仙,本君不与你计较。速速离去!”
“恕难从命!”
司命星君单脚用力,腾空而起,意欲从黑衣人头上飞过,继续追赶秦无忧。
黑衣人大袖一挥,伸掌推出,一股浓浓的黑烟从他周遭升起,司命星君被震了回去。
司命星君落地,向后踉跄了几步,他站直身体,扶住胸口,抬头一看,黑衣人身上的浓烟已经近乎墨色,将整个空间给吞噬了。
“尊驾究竟是何人?!”司命星君心头一紧。眼前此人,绝对不是一般人物。
“本尊是何人,不重要。只是前面过去的女子,你这小仙就不必再操心了。她是本尊的人,由本尊负责她的生死轮回。”
“生死轮回?”
司命星君琢磨着这几个字。
他猛然想到了一个最不可能的答案,“难道你是……”
话还没有说完,黑衣人随着黑烟一起消失了。
“幽冥王。”他还是把最后几个字吐了出来。
“传说中的幽冥王要管的人,究竟是何等人物。”
司命星君细思了片刻,“莫不会真的是舞墨染?”
他越想越觉得蹊跷,更重要的是,此事若真被西王母说中了,她还不把天宫给闹翻了。
司命星君不敢再留,迅速地返回了天宫。
秦无忧在梦中挣扎了许久,她奔跑了那么远,那么久,最后只剩下一片静谧到让心都觉得荒芜的地方。
她从梦中惊醒过来,大汗淋漓,喘着气。
“公主,公主……”无风唤了她许多次,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无风不再唤她,只是静静地守着她,任她紧紧地拉着自己的手。
秦无忧中了司命星君的仙法,一直在梦中无法醒来,只是显得十分挣扎和痛苦。
无风听见公主房中的异响,走进房中查看,却怎么也无法唤醒她。
秦无忧紧紧地拉住无风的手,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他是她回来的唯一方向。
无忧公主终于缓回神来,她看着无风漆黑透亮的眼睛,扑上去,一把抱住他,靠在他的肩头。
无风被她的举动吓到了,双臂无所适从,更不敢做出回抱她这种逾矩的动作。
只听见无忧公主在他的肩头抽泣了起来,他从来没有见到她哭,一次都没有。
她究竟梦到了什么,才会让她如此害怕和难过。
他大着胆子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无风,不要留我一个人,永远都不要让我一个人。”
“公主放心,无风会永远留在您的身边。无论您去哪里,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他说的很轻,却可以听得出他的坚定。
无忧公主终于偃了哭声,她轻声说,“无风,你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什么?”
“很快你就会知道的。”她恢复了平静,重新躺了下去。
“无风,守着这里,让我安心睡一觉吧。”八壹中文網
“是,公主。”
无风直直地站在床边,没有关上的窗,吹着花瓣落了一屋。而他安静地就像融入了背景里,轻如花瓣都没有受到一点影响。
旭日升起,一个消息如风一般吹入了这座宫殿。
北国的王子来了,带了很多骏马,牛羊,还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
民众们都去街头围观,北国王子骑在一匹鬃毛油亮的黑色铁骑之上,风神俊郎,英气逼人。
“喂,听说这漂亮王子是慕名来求娶无忧公主的。”
“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可是公主可是皇上唯一的公主,所有人都知道,皇上疼她可是胜过所有的皇子呢。”
“说的也是。咱们的无忧公主啥也不缺,也瞧不上这些异域来的破玩意儿。”
“嗨!这都是皇家的事,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操什么心呢。”
“也是。”
民间都已经传成了这样,宫中更是乱得一塌糊涂了。
花妃和几个妃嫔,还有几位皇子都赶着往落樱殿里去。
众人各怀鬼胎,有人想探探秦无忧的口风,有人想知道这事情是真是假,当然也有人是真的关心她的婚事。
秦无忧坐在樱树下的千年沉香木雕的摇椅上,闻着沉香木传来的阵阵清香,闭目养神,好像这已经乱了的天下与她无关似的。
这一切她早就知道了,遍布各地的眼线,早就传回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