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吴克羣此人绝非怜香惜玉之辈,性情暴虐,他有一癖好,喜欢看女子受尽折磨后崩溃的模样,喜欢听她们惨痛地哭嚎声,她们越是痛苦他就越是满足。
因此,但凡他看中的美人不是用来伺候着的,而是为了满足变态的需求,经常使出惨绝人寰的花招折磨美人的身体,以摧残女子身躯为乐,说是衣冠禽兽恰如其分。
李妍身上扎着几根大小不一的针,鲜血汩汩流出,后背堆满了鞭子抽打的痕迹,淤青发紫不尽其数。
吴克羣享受完这份快活便出门处理公务,门外的侍女便鱼贯而入,清理现场,另外给李妍送上些吃食,一杯水,一个蒸饼,仅此而已。
李妍近手抓住送食的侍女,气息奄奄,哀求道:“好姐姐,你救救我。”
侍女毫不犹豫地将她手拿开,语气轻薄的劝道:“这才多久就想着离开?咱们这儿的人都是打这么过来的,日子长了就好了,所以啊熬一熬,咬咬牙就过去了。”
说罢引得其他侍女咯咯直笑,另有侍女接话道,“你可别不知好歹辜负主君一番心意,得了便宜还不肯卖乖,咱们呀可都在盼着主君来欺负呢!”
“正是。”余者附和道。
李妍懵了,莫非自己大脑出现幻觉?
事实上这些侍女说的都是真心话,她们跟了吴克羣后都是颠鸾倒凤,不分昼夜寻找刺.激,甚至是怎么刺.激怎么来,并且个个死心塌地,为吴克羣死了都心甘情愿的。
李妍感到十分失落,她害怕极了,晚上吴克羣回来必然会继续折磨自己,她不能坐以待毙,不过这些侍女完全是指望不上的。
有道是天无绝人之路,李妍的转机到底是来了。
只见门开出一条缝来,一缕强光照了进来,李妍眯眼看去,一张吴克羣同款的大饼脸映入眼帘,此人正是吴克羣的次子吴敬昇,常山郡有名的浪荡公子。
这父子俩素来不对眼,互相贬损,吴敬昇不学无术,整日留恋勾栏瓦肆,斗鸡走犬,这倒不算,还时常打起老爹身边美女的主意来,这让吴克羣忍无可忍,多年来吴克羣对他非打即骂,因此遭来吴敬昇满腔怨恨。
吴敬昇在常山郡网罗美女却没遇着多少美艳的丽人,反倒是他爹吴克羣美女一茬接一茬,一人独吞,根本不给自己留点。
老爹不给,自己难道不会动动手脚吗?于是时常蹲他爹吴克羣出门办公的时间点,算计着时辰来“私会佳人”。
“美人,快让我疼会儿。”吴敬昇双眉轻佻,压低着本就不高的身材,不怀好意地向李妍走来。
她怔怔地看着这张恶心的大饼脸,恨不能撕碎,无奈双手绳束缚着。
他一步步逼近,李妍拼命呼吸,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不能坐以待毙,绝对不能!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终于她决定铤而走险试验一番。
“郎君。”李妍娇滴滴地清唤着,并媚了他一眼。
吴敬昇听罢臊了一番,顿时心潮澎湃,热辣似火,贴近她柔软的肌肤,勾了勾唇,忙问道:“美人刚才唤我什么我没听清楚?”
李妍别过身子,酝酿了一把,转过身来面对他时,泪如珠下,惹得吴敬昇怜惜不已。
“美人这是怎么了?”他焦急问道。
李妍这便开始哭诉道:“奴家素来仰慕郎君,今日入府想来拜会郎君,不料被引来此处,吴执事不分缘由将我绑缚在此。”
说罢抬了抬被缚的手腕,又是泪如雨下,李妍只见他略有动摇,便继续编排。
“奴思念郎君,恳求吴执事放我,哪知被吴执事好一顿毒打,还训斥奴今后不得接近郎君。”
吴敬昇听罢顿时五官炸裂,心中大骂老爷子欺人太甚!平日里自己颠鸾倒凤,却来责怪自己不学无术,好容易送上门的美人竟也想霸占了去,实在可恶!
“美人别怕,我来想办法,定不会让你深陷于此。”吴敬昇斩钉截铁地承诺道,于是给她松了绑绳。
李妍紧了紧衣裳,趁他不注意取了两枚针插入青丝,以备后患。
没成想这人竟如此容易诓骗,李妍心下不敢耽误,出门后便得想法逃离,否则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经此一历,她深刻领悟到,羊入虎口,实在是大错特错。
吴敬昇想着将她带去自己私辟的屋舍共度良宵,在那里他私养了两三个略有姿色的女子,当即盘算着待李妍住进,便将原先的女子降为婢子,伺候李妍。
出府时四下守卫未曾阻拦,出了府门,吴敬昇春风得意,大摇大摆出府,扶她上马后正欲蹬上马,不料马身后仰,登时狂奔,仿若经受刺.激。
这事正是李妍所为,她将藏好的两根针取出扎在马背上,这才使马受伤受激,狂奔向前,冲过闹市,穿过人烟,李妍最终耗尽心力,从马上摔下,顾不得膝盖疼痛,立即跌跌撞撞寻了隐蔽处躲藏。
果然很快两三个匆忙的驰马身影疾行而过,吴敬昇带着家仆寻来。
李妍此时视野逐渐模糊,脑海一片空白,晕倒在树下。
吴敬昇寻到了失惊的马,却不见李妍的身影,四下寻遍亦不见踪迹,不免心中懊恼,解下缰绳抽打家仆发泄怒火。
夜幕降临,寒风料峭,风中似夹杂着雪花飘飘荡荡,李妍逐渐苏醒,体力恢复近半,瑀瑀而行,找寻回家的路。
白天寻路赶路,晚上栖宿堰下,偶尔还能遇见好心的农家留宿,四天四夜,她终于来到卢奴县境内。李广利寻到她时,已经老泪纵横,眼窝红肿,毛发糟乱不修边幅,李妍去吴执事府的那天他便被释放出狱了,匆忙赶回家中得知李妍去了常山郡都尉府,可李妍并未到达都尉府,而是被圈禁在吴克羣私宅,因而都尉府并不认识李妍,也未见有女子前来申冤,他着急万分,怕她途中遭遇不测,在卢奴县往常山郡治的路上寻了三天三夜,整整三天三夜,没有片刻休整。
李妍醒来时已身在家中,恍如行尸走肉,不言不语,不吃不喝,万念俱灰,偶尔看着屋顶留下两行泪。
她心中不断呼唤着死去的父母,希望能把她带走,从此脱离尘世,她倦了,怕了,不想再蝼蚁一般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