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岳山嚼着猪蹄喝着汽水，年纪轻轻相貌端正，产品卖遍国内，人脉布至政企，要是有一个国内十大有为青年的评选，沈岳山一定当选。
但此时此刻此地和四个大学生吃着路边摊，只是开了辆小小的丰田皇冠，竟然被嘲讽说“打肿脸充胖子”？
我也没装穷啊！咋就不信我呢？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沈岳山看向钟芳菲。
这小姑娘似乎很是得意，“吨吨吨”两口汽水下肚，喝得爽了，高马尾一晃一晃，故作老成地说道：“沈同学啊，不用装了，我爸单位上也有些小科长，拿着鸡毛当令箭，爱在新人面前摆谱，这样是唬不住人的。”
“做人贵在坦诚，我们正常打交道就行。像这丰田，借的就是借的嘛，也没什么好丢人的；不是领导那就不是嘛，也没必要硬装领导，本姑娘今晚高兴，和你多聊两句……”
徐雯听得兴致勃勃，邓彩云则是脸色发青，刘晟见她还在说个不停，上手把她摁住，转过头尬笑着脸和沈岳山解释，“不好意思，她喝得有点多了。”
“汽水也能喝多？”
“……”刘晟：“气涌上脑袋了，脑子不好使。”
“行了行了，”钟芳菲挣脱开来，“不说了不说了，嗝。”
沈岳山反而来兴趣了，“你爸在哪个单位？”
钟芳菲摇摇手指，“我也不是那种靠关系吃饭的人，所以不能说。”
沈岳山反问：“你这不都摆明了家里有关系嘛？”
邓彩云：“……”
徐雯：“……”
刘晟：“好像有点道理……”
已经吃饱了，话也聊死了，夜已深，几人也没了兴致，沈岳山开着车把四个大学生送回宿舍。
不过沈岳山现在倒是想明白了，如来最近没给自己好脸色是因为这啊！
八月十三日，周六，大礼堂里重新张罗起来。
沈岳山早早到礼堂巡了一圈，已经布置得七七八八。
何哲凑了上来，“老沈，新消息，昨天掌机销售量破500了！”
“好势头，”沈岳山心里盘算着，“按这个速度，说不定可以在万信代理入场前把这一万台全卖光！”
“要不要做做广告？”何哲提到。
“不做，”沈岳山拒绝道：“游戏这东西接受度还不高，父母看来还都是洪水猛兽，宣传反而引起反感。”
毕竟当下吃饱饭对于不少家庭而言都是难题，耽搁生产的事都不是好事。不像三十年后大家都有余力去追求“精神需求”，那时文娱行业才迎来巨大市场。
“好。那这个年中会要不要搞得隆重一点？”
“简单点就行。”
……
车间里的氛围异常活跃，因为员工们都知道，每次大礼堂要开会，就是要发钱了。
“你这次能奖多少？”钟芳菲和徐雯手上的活儿没这么忙了，在生产线上转悠。
“嘿，我第二季度超产比例，生产线最高！”
“那也不一定是你奖金最高，还有技术部那些人呢？搞了个什么掌上游戏机，不得大奖一番！”附近的一个工人插嘴道。
“人家那是技术活，我们也羡慕不来。”
“我发现这何总是真聪明，”徐雯忍不住称赞，“不吃大锅饭，也会把厂子的效益和员工的利益密切挂钩，各项保障措施也很到位，芳菲，要不给你爸介绍一下？”
“我爸虽然是搞经济的，但人在苏省呢，哪管得了南城的事。”
“别聊了！”线长突然从身后冒出来，“几点完工几点开会，不然要拖到加班时间，我们线别成了拖后腿那个！”
几个聊天的员工即时忙碌起来，两个女生吐吐舌头，灰溜溜地躲回办公室。
下午四点，距离正常下班还有两个小时，人已经在大礼堂里聚齐了。
四个大学生跟着技术部的一起，坐在第三排的位置上。
这时他们才发现，这厂子其实远比想象中大！除了生产大楼的三层车间外，还有技术部、市场部、销售部、宣传部、财务部、后勤部，大礼堂里做得满满当当。
刘晟感叹着：“这厂子其实也不小啊！”
坐在一旁的技术部负责人徐毅发声了，“飞扬电子厂可是全南城第二大企业！”
第一大的自然是超柔。
“……也就南城最大，算不得啥。”钟芳菲撇撇嘴。
“……”徐毅看着这几个学生，也无心和他们争。
半晌，何哲走了上台，简简单单开个场。
钟芳菲看着讲台，问向徐毅，“你们这老总好年轻啊，听说还有家日化品的企业？还销往全国。”
“那是。”徐毅有几分得意。
“那是什么品牌？说给本姑娘听听。”要是销往全国的产品，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超柔，听过没？”
四个大学生顿时齐刷刷地扭过头来，“超柔！？”
“我知道是做洗发水的，可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是这家！”徐雯应道。
“很厉害吗？”刘晟幽幽地问道，像他这种农村出身的孩子，没有多余的钱财去留意洗发水这种东西。
“那是你没出过粤省！”钟芳菲说道：“刚放暑假那会儿我去京城、去沪市，哪儿的超市都有这个品牌的东西！”
“我在电视上也见到过，在蝴蝶一台，拍个广告整得像连续剧似的！”
几人实在没想到，这家全国数一数二的日化企业，老板竟然就呆在这小小的南城！
徐毅听着一阵夸赞，嘴角微微上扬，“你们知道我的老板有多厉害了吧？”
钟芳菲看着讲台上的何哲，忍不住感叹：“这才三十多岁啊，怎么就能有这样的成就？”
徐毅微微一愣，说道：“三十多？老总看着这么显老吗？”
钟芳菲指了指拿着话筒的何哲，“这不是你们老总吗？你别和我说他才二十多？”
“他是我们老总……”徐毅顿了顿，“可我们还有另外两个老总，剩下的两个都是二十来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