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礼堂里，参照上台的顺序，一般是何哲开场，邱柠发钱。

邱柠今天特意没穿长裙，换了一身黑色的小西装，里面是天蓝色的衬衫，配上刚刚过膝的筒裙，还有黑色细高跟，显得尤为干练。

“好漂亮！”钟芳菲感慨道，“她也是你们老总吗？”

“嗯，第二个老总。”徐毅很是骄傲。

对于管理层而言，露脸的机会也即是立威的机会，邱柠每次在礼堂里出现，都是不苟言笑的模样。

由于美丽的容颜会使得她过分受到关注，所以构筑一个严肃的形象能增加她的威严，也是她的一种管理手段。

这也是全厂兴致最高的时刻，因为邱柠上台，就表示着要开始发奖了。

“飞扬电子厂第一、二季度，优秀职能团队，技术部。”

“优秀生产线，gameboy生产组1线。”

“随身听组优秀员工，袁弘！”

……

邱柠念出一个名字，台下就是一阵欢呼。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让这四个大学生感觉置身演唱会场。

“你们都这么高兴的吗？”钟芳菲问向刚代表技术部领完奖回来的徐毅。

“发钱呢，能不高兴吗。”徐毅一手拿着块小牌匾，另一手还有一沓信封，那是发给技术部全体的奖金。

“我有点羡慕了。”刘晟见着一浪又一浪上台领奖的人，凑到邓彩云耳边，“我想留在这厂子里工作。”

邓彩云听闻，也点点头，“我也想。”

钟芳菲和徐雯看着两人，对视一眼，不说话。

其实她们也发现了这厂子里的员工都洋溢着一种欢乐，但钟芳菲的父亲是身居高位，徐雯家里又是做生意的不差钱，所以两人并不愿委身待在这小厂子里。

但在这里的充实和快乐也是客观存在的。

“你们不是还有一个老总么？”钟芳菲问道，“怎么还不见？”

“剩下那个是大老板，就是把日化品卖到全国各地的那个，现在一般都不怎么上台了。”徐毅解释着。

“这……那算是退居幕后了？”钟芳菲猜想着这神秘的大老板是个什么身份。

“哪里是什么退居幕后啊，他就在台下坐着呢。”徐毅想往下指，此时讲台上的邱柠刚好发完奖，何哲重新接过麦克风。

却见何哲拿着麦克风也不上台，站在第一排前说着什么。

“这么久才回来一趟，不上去讲两句？”何哲对着沈岳山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没什么可讲的啊，厂子都是你们两个在管。”沈岳山笑着。

“你好歹露个脸啊，这厂子你一手带起来的，现在人回来了在大会上站个台都不愿，员工们心里不高兴。”何哲劝着。

坐在第三排的徐毅往正对话的两人身上一指，冲身旁的钟芳菲说道：“呐，坐在第一排，正在和何总说话的那个，就是大老板。”

四个大学生齐刷刷地顺着徐毅所指看了过去，却见一个与现场格格不入的年轻人，穿着t恤，牛仔长裤，在座位上笑着和何总在比划着手势。

沈岳山拗不过，还是站起身，从何哲手上接过来话筒。

人还没走上讲台，只是刚往前迈了两步，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沈总每次上台，调整的都是整间飞扬电子厂的大方向！

“你们要找的，大老板，就他。”徐毅用极小的声音说了一句。

四个大学生看着正走上台的那人，顿时愣住了。

这货不就是昨晚和自己在街边摊烧烤撸串那个吗？

日化巨头？月入百万？销往全国？

四人的脑海里不约而同地飞速过着这些信息，神情由意外变得震惊，震惊又变成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些信息和讲台前的这个沈同学哪儿哪儿都对不上啊！他不是才二十来岁，父母种地，小学文凭吗？

怎么摇身一变，变成飞扬电子厂的老总，变成了超柔日化的大老板？

四人面面相觑，嘴巴微张，头皮发麻。

“卧槽！”一声惊呼突然从座位席上响起，在一片安静之中显得尤为洪亮。

钟芳菲意识到自己一声惊呼贯穿全场，下意识的两手交叠捂着嘴巴。

全厂人全部伸长脖子，往第三排的位置看去。

钟芳菲恨不得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沈岳山皱着眉，看了眼大惊小怪的几个大学生。

剩下刘晟三人马上挺直身子，两手交叠，坐得板板正正。

沈岳山见没什么事，清了清麦克风，扫了眼全场，语气平稳，说道：“这半年来，辛苦大家了。”

“收音机和随身听的业务维持得相当不错，并且在这个基础上，我们还新拓展了掌上游戏机的业务。大家也看到，厂门口的牌匾从‘飞扬收音机厂’，已经变成了‘飞扬电子厂’，就是要告诉各位，企业的前程大有发展，你们脚下的路也还很宽。”

“那我们下一步的方向在哪里？”沈岳山看了眼众人，解答道：“下一步我们要发展更先进的电子产品，这样利润才高，各位的收入也高。那是什么产品？我告诉大家，是vcd。这是我们厂下半年要重点的研发方向……”

“新产品意味着什么？新的技术、新的研发工艺，更高的生产要求和质量要求……”

钟芳菲几人虽然眼睛盯着讲台，但却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见着沈岳山走动的身影，不断比划着的手势，还有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稳压全场的气场。

这时他的学历、家庭背景、才二十岁出头的年龄，都显得完全不重要了，在这几人的眼里沈岳山此时是自带光环的存在。

“我滴妈，怎么觉得他好帅啊。”钟芳菲喃喃着。

徐雯和邓彩云两人猛点头。

刘晟：“……”

你们他妈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