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在这儿?”江宁问。
“是,也不算是。”宋思晴说:“我去年就找了份实习工作,但是学校离公司太远,我就在这租了间房,结果没去成,房子的租约是一年又退不了,索性我就转租给了别人,这事说来真是话长了。”
“所以现在这房间有租客?”江宁问。
“没有,那个人昨天搬走了,这房间还有一个月就到期了,我白赚一个月。”宋思晴耸耸肩,那个强硬要走,连房租也不要,反正她没损失自然同意了,今天只是过来收拾下而已。
江宁想了想说:“剩下的一个月你租给我,可以吗?”
宋思晴睁大了眼:“怎么了?”
“我这边也是说来话长,有些事要处理。”
江宁这么说,宋思晴自然是明白了,随即展露笑颜:“可以啊,江宁,江家在风水大会的时候还是挺出风头的,看来江家可以在你们手中起死回生了。”
江宁笑了笑,转回了正题:“对门的朱映雪你认识吗?”
“还行,我和她同期搬来的,当时这栋楼还组织过聚会,大家聊得挺好,后来我不太住了也就没联系了。”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人挺好,很健谈,长得又很漂亮,这栋楼里大部分都是单身,追她的男孩子真不少。”
江宁扬眉,他刚才在卫生间发现了两个漱口杯两把牙刷,问:“所以这个单身公寓的确能住两人?”
“保安只做个记录工作,真有人和别人合住了,其实他们也管不着,所以这里挺乱的。”
宋思晴的房间收拾得很整洁,东西又齐全,他们回家了一趟收拾了几件衣服,几乎直接拎包入住。
中午出去吃饭的时候,江宁特意敲了下朱映雪的门想知会她一声,却是无人回应。
江群说:“她恐怕是累得睡着了吧,可怜的孩子,一晚上没睡。”
江宁没说什么,打算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再找她一次。他们下楼觅食,这附近的小吃店很多,种类齐全,品种丰富,找了家吃小点心的铺子,要了两碗面和小笼包。
江宁才吃了几口,就收到了杜玦的短信。
江群正吃得开心,看见江宁满脸喜悦的表情,抬头问了句:“谁啊?”
“杜大律师,死神大人,在问我们事情处理得如何了。”
“你连他号码都搞到了?”
江宁想起这杜玦的号码倒也不是他要来的,是当初处理余冰事情的时候,突然收到的杜玦电话,于是随手一存。江宁起初还挺开心的,结果发现和他用手机联系的机会压根是零,偶尔才会发一两条短信。江宁想想也是,短信早就被某信取代了,他立马用手机号搜索了下他的微信,结果查无此号,他基本可以确定杜玦没有申请微信。
【在吃饭,事情还在调查中,有点摸不着头脑,废柴心里苦,求亲亲抱抱举高高。】
江宁写这句的时候心里挺没底的,毕竟看上去实在欠揍,要不是红芙蓉给了他莫名的自信,江宁断然不敢如此找死。
果然杜玦就这样没了回复,江宁真的怀疑他被自己惊吓到了。
于是又补了一条【死神大人吃饭了没?】
没有回复,江宁觉得自己走远了。
江群已经火速吃完了他那一份,含糊着问:“你们到底发展得怎么样了?
“不好说。”
“什么叫不好说?”江群不懂了,成就是成,不成就是不成,不好说是什么鬼,继续发出了灵魂拷问:“牵了没?亲了没?做了没?”
江宁就差没吐出一口老血,手一抖,筷子一松,夹着的小笼包滚了老远。
“靠,江群,你脑子里只有这些吗?”
江群瞥了他一眼,眼里只有怀疑:“江宁,说这话你自己心里不虚吗?”
江宁坐直了身体,挺直了背脊:“我可是很正经的。”
江群憋了几秒没忍住,他的“哈哈”大笑声却被窗外的警笛彻底掩盖了。
“发生了什么?”
江宁打开窗户探头望去:“似乎是朝着青年公寓的方向。”
两人对望一眼,心中顿觉不妙,扔下钱就赶回了公寓。
青年公寓门口停着好几辆警车,甚至已经在门口围起了警戒线,看样子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江群瞪大了眼:“这才不到一个小时吧,发生什么大事了?”
江宁摇摇头,他目光在四周转溜了下,果然在人群里发现了熟悉的背影。说实话,江宁很少看到穿着制服的陆正曦,还真是有模有样的人民公仆,此时他正在对楼下保安做笔录。
江宁站了一会儿,等他转身才对他挥了挥手。
陆正曦也是没想到江宁会在这里出现,他穿着制服的模样很正气,特别是刚才专注工作,他本就生得粗狂,眉宇间添了几分严肃倒更让人有种生人勿进的错觉了。
“江宁?你怎么在这里?租房啊!”五大三粗的陆正曦根据地理环境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是啊,租房。”江宁的确刚刚向宋思晴租了房,他问:“这里出了什么事?”
“十五层的一个租客报了警,说是隔壁房传来了怪味。”
“不会是尸体吧。”
“就是了,这会法医还在上面呢。”
江宁生怕别人听到,又凑得近了些,“有没有更具体的?我想知道。”
陆正曦想了想,说:“听说死了有几天了,关键是...”
陆正曦止住了话头,没再说下去,一幅难以启齿的表情。
“关键是什么?”
“死因还不知道,但是那人整张脸皮全没了,就像是被人活生生剥下来的一样。”
“没了脸皮?”
事已至此,江宁不得不把这件事和朱映雪的联系到一起,之后陆正曦又去忙了,江宁不好打扰他,他和江群在小区里的花园板凳上坐到了日暮降临。
明月悄然悬挂于夜空,警车都撤走了,只是十五层出事的那间房间被封住了,门口还划了警戒线,这一晚,大部分可以有选择的租客都没有在这里过夜。
江宁他们上楼回1002的时候,再次敲响了朱映雪的房门,这回她倒是开门了,和他们猜想的一样,她下午实在累得不行,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楼下的警笛和走廊里来回不停的脚步声还是惊动了她,她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江宁只是告诉她楼里有人死了,并没有说那人没了脸皮,实在不想在她脆弱的心灵上再来个重击。
江宁反复提醒她,他们就住在对门,如果有事立刻前来找他们,不用在意时间,朱映雪感激地道了谢。
江宁回房洗了澡就窝在床上玩手机,下午后杜玦一直没有回复他消息,他打开了某宝,偷了能量喂了鸡,还不忘提醒几乎快睡着的江群:“你家有鸡。”
快要梦周公的江群猛然惊醒,直直地把枕头扔了过去,大喊道:“混蛋江宁,吵我睡觉,犹如杀人父母。”他至今不懂自己为什么跟着江宁玩这个蠢爆的游戏。
江宁笑了几声,随手种下了一棵树,回答说:“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江群睡意全无,赶跑了自家偷吃的鸡,一看这鸡是来自赵冲天的,顿时无语,这破游戏玩得人还真不少。
“你说朱映雪是不是真的没事?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人家是女孩子,和她又不熟,这三更半夜的去敲门不好吧,我在她门上贴了符箓,如果出事,符箓会有动静,我们隔半个小时开门看一次。”
江群一笑:“想得周到啊,兄弟。”
这一夜,两人每隔半小时就轮番起床,对面1001安然无事,门上的符箓完好无损,江宁每次起床都会看一眼手机,由始至终杜玦都没有回复他。
江宁内心顿感不妙,看来死神大人是真的被自己吓到了。
清晨的第一抹晨曦晕染了天际,太阳在淡淡的橙色中露出了一个小角,今天一定是好天气。
江宁敲了下房门,等了好一会儿朱映雪才应声来开门,她穿着睡衣,前额的头发用发夹固定在了脑后,脸上的妆只涂了一半,看样子是准备出门了。
江宁见她气色不错,又有化妆出门的打算,心说昨晚怕是没有被噩梦打扰,边打了招呼:“早上好,你...还好?”
朱映雪精神很不错,她甚至对他们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和昨天愁容满面的模样完全不同,她本就生得很漂亮,这么一笑整个人都洋溢着活波清楚的美貌,她笑着说:“很好啊,今天的天气真好,我要出去逛街。”
江群还没反应过来,总觉得眼前的她奇奇怪怪的,不解地看着她:“昨晚没发生什么吧?”
“没有,我一觉睡到天亮,心情很好,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觉得可能真的是我想太多了,打扰了你们真是不好意思,你们可以回家去了。”
朱映雪关上了门,江群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整得有点懵。
“她这是恢复了?”
江宁摇摇头:“你有没有发现,她脸上的伤不见了。”
朱映雪脸部边缘的血痂已经没有了,整张脸光滑细腻,没有了之前的症状,她精神又很好,这样的她看上去的确非常的漂亮,却又让人觉得奇怪。
“所以我们的任务结束了?”
昨天发生的案件,没有脸皮的死者和朱映雪口中离奇可怖的噩梦绝对不是偶然。
江宁想了想,说:“不管怎么样,我们今天先回去,晚上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