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三个月大的孩子,竟然给他喝这种东西,他就是不会心脏病发而死,也会活活饿死。
这种看似像奶而其实不是奶的东西,本身就带着一种欺骗意义。
只是,它所要欺骗的人不是大人,而是那个孩子。
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要安抚孩子,不让他哭闹,这也跟老鬼化验到两个孩子体内都有丙泊酚这一点吻合。
他们为什么不能让孩子哭闹,因为,这样会暴露他们的行踪。
这里就可以断定,孩子死前并不在父母的身边,因为,父母带着孩子,他们就是在哭在闹,也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问题。
只是,我还有一点想不明白的,如果他们用三聚氰胺混合葡萄糖只是为了安抚孩子,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却买一罐真的奶粉呢?
也不用很多钱吧?
所以,他们是有什么必要,又要弄到大量的三聚氰胺,还要弄到葡萄糖,之后在将两者混在一起呢?
而且,他们去哪里弄大量的三聚氰胺?
“我一会让人去查一下黑市奶粉。”
判爷好像get到我话中的重点了。
如果他们不是大规模的生产这种毒奶粉的话,他们根本弄不到三聚氰胺,所以,我们暂时猜测,这些奶粉是他们从黑市上买的,他们自己也不并不知道成分这么黑。
可是,这里又有一个问题了,现在随处都有奶粉,如果说他们怕被监控录像拍到而暴露的话,他们大可以找一些小一点的小卖部啊,为什么要去黑市买呢?
原因可能也很简单,因为,他们需要大量的奶粉。
量太大,在外面买,太招摇了。
那什么人需要大量的奶粉而不能被人察觉呢?
老鬼跟判爷闻言,彼此对视了一眼,似乎已经知道答案了,但是,却都很默契的没有说话。
我也没有说,毕竟,我们现在还只是猜测而已。
而且,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们还不能宣扬出去,因为,这案子不归我们管。
“判爷,绿化带查得怎样了?”
判爷顿时来了精神。
“查过了,那边的绿化带确实动过,大概是上个月二十五号左右,旧桥那边因为积水严重,所以,交通局按规划在那边多装了几条排水用的涵洞,其中有两条刚好就在埋尸的下方……”
也就是说,在一月二十五号之前,这个孩子不是被埋在绿化带里的。
因为,如果孩子埋在那里,他们整个施工队,直接把绿化带都挖开了,不能都是睁眼瞎吧?
睁眼瞎也就算了,还能原原本本的埋回去?
这事要是能发生,他们绝对都是凶手组队派来的奸细啊。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只要那个地方的泥土是大黄土,而且,泥土上面的植物看着比旁边的老成很多。
他们施工之后,肯定直接从某一个地方将这种观赏花,连泥一起给移植了过来。
可是,这里又出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样子移植,难度似乎有些大啊……
“我已经问过那边的施工队了,他们说,他们只负责挖坑,不负责埋,埋土都是附近的环卫工工人完成的……”
“然后我又去问了他们,都是附近的居民,他们自己也不记得是从哪里挖的了,反正就是附近,所以……”
所以判爷很无奈……
看起来好像无头苍蝇一样,而且,工程量很大,但是,只要稍微分析一下,事情立刻就会简单起来。
第一,既然是附近的居民,那他们自然不肯走太远去运泥土,地点肯定是围绕着涵洞,估计不会超出一百米。
第二,能够做环卫工人的,一般都是中年偏老居多,而且他们没有比较新式的运输工具,所以,他们都是用牛力来完成这件事情,用牛力而且还能把连植物在内的大黄土嫁接过来,可以想象,一定是一个很方便顺手的东西。
什么东西既方便运输,上面又有观赏植物,而且,还能还方便的将它们完好的弄到绿化带上呢?
“花瓶……”
我看到判爷几乎跳起来,我想我的分析应该没有让他失望。
“而且是一个很大的花瓶……”
我补充一句,否则,它装不下这个孩子。
所以,涵洞一百米范围之内的大花瓶……
这个就是判爷的调查目标。
我看判爷一脸感动的看着我,一副好像要请我吃饭的样子,我在心里已经做好了随时出发的准备。
然而,现实还是比较残酷的,因为,判爷在泪眼模糊的看了我一秒之后,忽然画风突变,一脸严肃外加鸡贼的说道。
“那个龙的商标我已经查过了,好像十几年前注册过,显示的好像是一个医疗机构,但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整个被封锁了,彻底销声匿迹,网上找不到它的一点踪迹。”
我还是想说,既然找不到,那你的这些资料是从哪里来的?
判爷盯着我,表情有些怪,似乎在挣扎,忸怩半天之后,终于是开口,道。
“说了你或许不信,是有人黑了我的网页,然后……”
然后,把这个信息给他……
说实话,我不是或许不信,我是真的不信,竟然还有人能黑判爷的电脑?
而且,他黑来干什么?不为窃取机密,不为钱什么的,居然是吧这个商标的来历告诉他?
他吃饱了撑得吧?
判爷摊摊手,表示他也很无奈。
“最特么让我受不了的是,这货黑进来之后一晃就跑了……”
我以为判爷要说,我都还没来得及反入侵什么的,结果,写二货居然一脸惋惜的说了句。
“我都还没把资料记下来呢。”
这就是所谓的职业操守吧,我想。
“然后,我正准备追踪,结果局长那二货居然‘嗖’一下把我电源给拔了,说什么关机了别人就黑不进来了,卧槽,真是神一样的对手啊我跟你们说。”
隔着会议桌,我都能感受到判爷的心酸与无奈。
关于这点,我得为局长平反,局长以前不是这样的,肯定是邢姐给带偏的,想当年,不过我正在做什么,只要是手机稍微卡了,邢姐一上来绝对是直接把我电池给掏出来,然后,安回去,重新开机。
还跟我说,多好使啊。
确实,是挺好使的,就是……有点肉疼。
目前的证据只有这么多,附近的居民并没有提供到特别有针对性的线索,判爷在医院也没有查到比较有用的线索。
至于那个阿姨所谓的十来岁的孩子,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听到没听到,什么时候听到的。最后,还是她丈夫听不下去了,出来解释说,阿姨所谓的半夜哭声,其实是附近福利院的孩子哭闹,常有的事……也是一言难尽。
所以,我们现在最关键的还是确定这两个孩子的身份,三个月大的孩子我已经让技术部还原了他的大致样貌,也在新闻跟报纸上刊登了消息,让他父母得到消息之后来警察局认尸。
可是,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孩子丢了都没有立案,现在他是死是活,他们也不会太在意吧。
这种人根本不配称之为父母,你既然没有做好抚养他的准备,当初为何要把他生下来呢?
“判爷,我们再去一次案发现场。”
我想尽快确定大黄土的来源,还有,另一外一个孩子的下落。
“我也去。”
老鬼也跟了上来,我跟判爷回头瞟了他一眼,这么积极,估计也是司马昭之心,想早点把另一外一具尸体搬回解剖室吧。
我跟判爷都是心照不宣了。
现场交通已经完全恢复了,来来往往的车辆,川流不息,恍如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我们找了个民房下车,在我们圈定的一百米范围内寻找那个可疑的花瓶。
感觉有点闹着玩,不过,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同时在此地搜寻的还有其他的警务人员,清一色的配上了警犬。
论局长的重要性!
他们是地毯式的搜寻,而我们三个,更像是来逛街的,东瞅瞅西看看,这里的居民看到我们三个,也是姿态各异啊。
年长者直接“嘭”一声把门给关死了,好像我们是土匪还是强盗。
其实我想说,老大爷,如果我们是土匪,你关门真的没用。
就你那铁皮门,都不够判爷一脚。
小朋友就比较爱凑热闹了,三两个聚在一起,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研究我们三个谁才是扛把子。
我们看他们一眼,顿时“蹭”的跑来,还笑得嘻嘻哈哈。
最正常的也就是这里为数不多的青中年了,我们从他们面前走过去,仅仅是抬了一下头,看个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看手机。
嗯,最正常不过的生活状态。
像这么正常的地方,侧面可以反映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出现点什么不正常,或者是他们认为不正常的陌生人。
第一反应,老年人警惕,小朋友爱闹,所以,不管如何,他们都是引人注目的对象。
可是,警局同事给附近居民录过口供,居民并没有反映过类似现象。
也就是说,杀人埋尸者就算不是这里的长住居民,也一定是相熟的,否则,他不可能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而不引起旁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