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查了查他的账本，说道：“有好几个呢。”

冯肆走上前说道：“都登记了吗？留下了什么呢？”

“姓名和电话号码。”老板将账本递给了冯肆，冯肆仔细看了看，眼睛一亮，兴奋说道：“这个叫张德贵的人，是什么时候来买的隔音玻璃？”

“我看看。”老板接过账本仔细看了看，摸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道：“十五天前吧。”

刘柔说道：“那他是用什么车运走了隔音玻璃？”

老板说道：“我用三轮车给他拉过去的，我给他安装的啊。”

“什么？”冯肆眼睛发亮，说道：“你帮他安装的隔音玻璃，这么说，你应该知道他家住在哪儿？”

“知道啊。”

“我们怀疑一起命案和这个张德贵有关系，请你现在就带我们去找他。”

二十多分钟之后，老板将我们带到了一栋二层小楼之前，停下说道：“就是这家，当时换的就是楼上的窗户玻璃。”

冯肆手里拿着电棍，一脚刚把门踹开，楼上便传来了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冯肆回头冲着刘柔说道：“走，在楼上！”

两个人一同上了楼，踹开了楼上的房门，顿时，一股血腥味直呛鼻子，骇人的一幕出现在眼前，一条被锯断的腿落在了地上，地上满是鲜血，一个没有了双手双脚的男人被绑在一个有靠背的凳子上，而在旁边，一个碳炉燃烧着，陈学聪手中拿着一个铁钳，铁钳头部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听见大门被踹开的声音，陈学聪猛地扭头看了过来，正好和冯肆四目相对，额头上的汗水不停的冒出，浑身颤抖着后退了两步，说道：“怎么可能，你们怎么可能找到这里，我的计划天衣无缝，你们不可能找到这里的……你们不可能找到这里的！”八壹中文網

说着话，陈学聪拿着手中的烙铁跑了出来，冯肆看了一眼已经失血过多的张德贵，要是再不救助他，恐怕他很快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

“我杀了你们！”陈学聪将手中烧红的烙铁猛地刺向了冯肆，陈学聪虽然聪明，但是，武力倒确实不怎么样，在冯肆这样的特种兵面前，根本就连一丁点的杀伤力都没有，冯肆用电棍抬手一拨便打飞了陈学聪手中的烙铁，冲上前用电棍将陈学聪电晕了过去，随后，刘柔一身的热血没了用武之地，便飞快冲入了房间，解开了张德贵身上的绳子。

冯肆说道：“打了120的急救电话了吗？”

“嗯。”刘柔点头，随后苦着脸说道：“不过，我看张德贵撑不住了，他留了好多血，冯哥，现在怎么办？”

冯肆心里一咯噔，扭头看了已经晕倒在地上的陈学聪一眼，如果张德贵死了，陈学聪肯定会被判死刑。陈学聪悲催的人生浮现在了脑海，共情给他带来的绝望和悲伤让他窒息。

虽然，陈学聪很残忍，可是，毕竟事出有因，冯肆心中此时也生出了同情心，刘柔说道：“冯哥，现在怎么办？我们开车送张德贵去医院吧？”

“来不及了。”

这里到医院至少需要十分钟，可是，张德贵很明显不可能再坚持十分钟的时间了。

想到这里，冯肆咬紧牙，拿起了烙铁，猛地烫向了张德贵的大腿切断处，“啊……”刚刚昏迷的张德贵被痛醒，随即又再次昏迷了过去。

冯肆注意到了放在一旁的血袋和静脉注射器，因为特种兵也学习过自救，冯肆开始吊上血袋给张德贵输血，几包血输光之后，救护车总算是来了。

刘柔眼神柔弱的说道：“冯哥，你说张德贵会不会死？”

冯肆扭头看了看旁边的一颗大树，平淡说道：“那你想他死吗？”

“不想。”

“我也不想。”

原本，冯肆觉得这个案子最快也要陈学聪露出马脚才能被破获，可是没想到只是一个隔音玻璃就将案子给破了，看来，自己有时候确实想的太多了，这里不是边境，没有那么多的阴谋，而且，凶手也没有那么高的本事。

自己一直和疯子打交道，反而高估了对方。

边境地区遇到的案子，凶手几乎是无所不有，可是，陈学聪并不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特种兵，冯肆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责怪自己不应该将在边境的思维带到江城，不过，这样的习惯可能短时间内也无法改变，毕竟，边城带给冯肆的记忆太深刻了，那是一段永远也无法磨灭的记忆。

回到警局，审问陈学聪，不管问他什么问题，他都是一言不发，后来，局子里的人想尽办法，陈学聪也没有说话，最后，提到了村子和陈学聪的父母，陈学聪突然就啜泣了起来。

看来，伤他最深的还是他的父母，只是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他的父母了，两个人对孩子一直都是不问不顾。

冯肆知道谁能让他张嘴，随后打了个电话。

刘柔挤眉弄眼的道：“冯哥，给谁打电话了？别这么神秘兮兮的好不好？”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村长来了，知道事情原委之后，村长红了眼，说道：“学聪，你咋回事儿，你咋会干出这种杀人的事儿？”

陈学聪哭着摇头，颓废的说道：“我什么都交代了，你们要判我死刑就判我死刑吧，这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村长说道：“娃子，你说什么胡话，难道你忘了奶奶。”

“哇。”的一声，陈学聪失声痛哭，刘柔安慰他说道：“你不用害怕，医院那边还没有出结果呢，只要张德贵没死，你就不会被判死刑。”

后来据陈学聪交代，当初，他拿着自己的工钱出去买东西，可是，工钱却被张德贵给偷了，陈学聪那天心情不好，再加上张德贵恶言讽刺，最后致使陈学聪动了杀人的念头。

几天之后，医院方面传来了消息，张德贵因为救助及时，现在脱离了生命危险，刘柔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张德贵没死，不然陈学聪就完蛋了。”

天空依然如昨日，冯肆和刘柔却好像格外欣慰。空气和阳光原来是如此奢侈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