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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吴良娣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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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珠将这些年来,她所知道哪些与吴良娣相关的人都告诉了武璋帝。

吴良娣表面温婉贤淑,但实则却是个心思歹毒的女子。她在太子杨淙的帮助下,逐渐成为了东宫里真正的“女主人”。别看太子妃平素仍像是“实权在握”,可事实上只不过是吴良娣的“挡箭牌”,她早已名存实亡了。

后宫的六局一司本是在武璋后的掌控之中,但为了历练太子妃,武璋后也忙于辅弼武璋帝,及照看已经长大的亲王们,调节他们与太子之间的关系。故而将一部分的权限授予了太子妃肖淑珍,但是这一切全都被伪善的吴良娣给利用了。

太子妃时常有孕,而后却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保不住,使得她更用心于“安胎”上,很多事情都是懒得管,更没心思管。但又怕武璋后觉得她办事不利,便又不得不让吴良娣从旁协助。自然,这其中也少不得太子杨淙的“甜言蜜语”哄骗。

当杨烨出生时,太子杨淙总是有意无意的宣扬杨烨有所来历时,太子妃这才在自己亲娘和舅母的提点下注意到了太子的“小心思”。只是那时她并未上心,毕竟谨身殿铁牓上,可是陛下亲自定下的“庶不擢嫡”一款,所以她并不担心太子会废黜了她,改立吴良娣为太子妃。

肖淑珍深知自己娘家两个国公,便是杨淙最大的保障!吴良娣一个死了爹,母家已无起复能力的女子,凭什么和她斗?纵使之前再是同太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还是只能当个妾?还是她“大发慈悲”,允了她入东宫,不然她吴莲儿便只能到庙里出家,吃一辈子的青菜豆腐,烧香念佛!

武璋帝后应允吴良娣入东宫,但究竟是何位份,还要看太子妃的意思。若不是肖淑珍颔首,也没有“良娣”这个位份给她。

刚入东宫那几年,吴良娣须得在肖淑珍面前伏低做小,不敢有分毫僭越。甚至,就连给太子杨淙侍寝后,次日也要到肖淑珍的面前“请罪”。但凡肖淑珍有丝毫不悦,她当即便会长跪不起,做足了卑微之态。

太子杨淙劝说太子妃不要如此行事,以免帝后不悦。肖淑珍见杨淙“心向自己”,便答应了他日后不再如此。后来发现吴良娣甚是自觉,每逢被杨淙临幸后,都会服下避子汤药,这才对她放了心。后来甚至将六局一司的部分事务也交予她帮忙打理。吴良娣也是“知情识趣”的,每每处理完后,绝不居功,都是打着“按太子妃吩咐办事”的名头。

吴良娣逐渐取得了太子妃的信任,便是将手脚伸进了六局一司之中。有些武璋后信任的老人儿,她从不利用金银收买,而是让她娘家族中那些子学无所长的子弟,私下里去探听这些人的亲近之人,唆使他们送家中子女入宫为小太监、小宫女,或是有那家境稍好的便做侍卫。

有了故旧子女或是家人的牵绊,那些武璋后身边的老人儿们,不怕她们不会就范!

当然,为了收买人心,让这些人能够对她死心塌地,她也会适时的给出些“好利”,让太子杨淙幸了其中一些人。

不过,这些人,多是她们本身并没有什么用处,但其宫内的亲族却是有用的。

就凭着这一手,吴良娣对于六局一司的掌控简直可以说的上得心应手!

有些实在难以得手的司级女官,她便设法封了那人的口,不让其乱说即可。而若是典级和掌级的女官,那便找个由头料理了。

吴良娣在后宫可谓是风生水起,有着太子杨淙袒护,太子妃的不明就里,不过短短几年便俨然成了太子东宫实质上的“女主子”,就连太子妃也要退避三舍。

纵使事后太子妃终于幡然醒悟,但是已经为时已晚了。

武璋六年,她父亲礼国公肖崇义,因“旧疾复发”离世了。唯一的亲弟也在前一年“突染恶疾”暴毙了。礼国公府只有母亲一人苦苦支撑,庶弟继承家业,更是因其母而与她不亲近。唯一能指望的便只有舅父勇国公梁宇了。

可是,舅父性子莽撞,颇为好大喜功,常是立功的同时又会犯下错处,功过相抵。府中更是姬妾成群,庶出繁多。就连表兄梁振涛也是随了舅舅这荒淫的性子,妾室竟有十几个,庶子两个,庶女逾十数个!

没了她爹爹的制约,舅父仿佛撒开了欢儿,除了陛下和太子的面前还能收敛些,在外简直无法无天了!甚至还曾大言不惭,不将开国第一功臣忠国公许睿看在眼里,叫板说当年若是陛下派他去北伐,攻下元牧大都他都用不着十月时间,六个月就能拿下!

后来武璋帝知道此事后,发了好大一通的火,更是当朝骂得勇国公梁宇抬不起头来!

太子也因此事,头回对肖淑珍发了火——

“勇国公好大的口气,若是如他那般屠城横推过去,陛下又岂会派忠、义二位国公去收复北方失地?

你可是当真有个好舅舅!若不是孤在陛下面前力保,单凭他这不当言论,便能引起三军哗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你告诉他,若是他三日之内不到忠国公府负荆请罪,让许叔叔原谅他,那便褪了这身战甲,老死在勇国公府,陛下断是不会再重用于他!”

而太子妃肖淑珍夹在其中也很是为难,舅舅被陛下罚了,心生不满,也是让舅母母亲来她面前抱屈。母亲劝说她:

“终归还是你的亲娘舅,你弟弟去后,你爹爹便越发重视那庶出。若不是家中有你舅舅为娘出头,怕是你爹爹早已容不下为娘这个无子之人。

现下你爹爹也去了,庶出的掌家了。没有你舅舅震慑,为娘在府中也是要受那庶出的气啊!

好孩子,你舅舅纵有再多不是,也终是亲的,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啊!若是你舅舅倒了,那么咱们娘俩哪里还有活路啊!”

为了保住舅父梁宇,肖淑珍苦求太子,却一再吃闭门羹,杨淙对她避而不见,就连武璋后知道后也是对她一番斥责。

而吴良娣趁此机会,便献计于她。终是让太子杨淙从中转圜,使得勇国公梁宇只是罚俸一年,潦草将此事翻过。

但是那之后,肖淑珍发现她在东宫彻底的失势了——

不仅六局一司她控制不了,就连东宫其他嫔妾都是吴良娣提拔出的人,与吴良娣沆瀣一气同气连枝。

武璋后越发的看不上她,太子杨淙也越发对她冷淡,除了每月初一十五,甚少再进她的寝殿。

她气不过,自然是要与吴良娣有所争执,一个不小心,便是害的良娣小产。良娣还假模似样的说不怪她,是自己不小心,反倒更加得到赞赏,而她则是被孤立了!

而太子东宫嫔妾少有身孕,便都说是她妒嫉成性,迫害太子嫔妾。只是那时舅父已经又受陛下重用,才保得她太子妃位未有动摇。

武璋十年,她听闻宫中有人谣传,陛下有意为三个皇孙定下卫勇侯府三个嫡女,其中一个还是过继三房的二房庶女!

太子现下的三个子嗣里,皇长孙和皇次孙都是她所出,她哪里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为了笼络与舅父家的关系,她可是一早就与舅母说好,日后要“亲上加亲”,将梁培茹聘给自家炯哥儿的!

听闻武璋后命司珍司打制三枚金饰给卫勇侯府三个嫡女,她便使人往那金饰中加入了些不好的东西。假使那些女孩子因此而破相了,也是她们命不好。

却是不想,此事被吴良娣加以利用,将太子妃原本命人加进金水中的水银、铅粉和点缀用的麝香红宝给换了。

绛珠将她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武璋帝,尤其是关于吴良娣的,她着重的、详细的进行了阐述。

“不过当时良娣并未从臣妾这里拿药,所以究竟换的是何种毒药臣妾也是不知的。想必是太医院或者司药司还有良娣的人,是她们为良娣做成此事的吧。”

武璋帝紧抿着唇,目露寒光:

“那太子身上的寒毒……”

绛珠笑了,笑得很厉害,竟是连泪水都溢出了眼角。

“那是吴良娣命人下给太子妃的,目的便是让太子妃双胎不保。谁想那日竟是太子忽而到了太子妃寝殿,与太子妃共进晚膳。

太子妃担心太子太过操劳,特意命人将她的补身汤分与太子一半,太子喝了汤后不久便晕倒了。

为了替吴良娣隐瞒,太子还让太医谎称他偶感风寒……哈哈哈……偶感风寒!”

绛珠所说这些,和方茨、孔德彰查出的并无不同,所以武璋帝便也信守承诺,封了她从五品顺仪,安排入住了西六宫最北面的重华宫。

重华宫从地理位置上来看,比邻北里殿,这也就昭示了绛珠日后的下场,只是她却是不知的。只觉得重华宫距离乾清宫较远,这样不能彰显她宠妃的地位!

武璋帝眼里闪过一丝讥讽,而后语气和蔼的与她解释:

“看来你会被吴良娣所利用不无道理,你的格局还未打开。

想想,现下皇后仙逝不过周年,又逢太子太子妃大丧,你要做的便是低调。朕的后宫唯有你一人得了位份,本就是会引起众人侧目,想多加打探。

朕将你藏得深,也是为了保护你。毕竟你与朕连心,你若有丝毫损伤,朕也同受,不是吗?

再者,既然你想报复吴良娣,朕便将她送入北里殿,那里距离重华宫最近,你若是……那朕也不知,天下人也不知,如此,还不正合你意?”

绛珠被武璋帝这番话说的两眼冒光,心道不愧是武璋帝,大乾的开国皇帝,思虑就是周全!

她欢欢喜喜的入住了重华宫,武璋帝转过头便命暗卫将重华宫严密看守起来。

武璋帝又令韩院使、傅院判为他诊脉,却是对他体内蛊虫未有所觉,又使人去寻了曲颖桓来乾清宫,倒是他发现了帝脉象中的不妥。

可是要驱除这蛊虫,非得由蛊师出马,但使谁人去请蛊师呢?

曲颖桓便是武璋帝心下不二人选了!

为了确保曲颖桓的安全,以及他不会泄露风声,武璋帝命方茨亲自随行,一路保护曲颖桓安全,前往蜀州南疆丛林寻找蛊师踪迹。

乾清宫武璋帝寝殿内,一向只有方茨可以潜伏其中守护武璋帝安全。

可是这次他却是被绛珠的强效迷药所迷,绛珠进到乾清宫中便碾碎了指尖藏着的药丸,借着身体的掩饰,将那粉末丢进了火盆中,使得药粉燃烧挥发殿内。

吸入了这毒气,便会全身麻痹动弹不得。越是武功高强者,越是受到的影响越大。反倒是那不擅武的,影响还小些。

方茨觉察身体有异时,已经晚了。中了这毒,身子虽是麻痹,口眼接不受控,发不出声音,也讲不出话。但是听觉和思维却不会受到影响。

所以,武璋帝被绛珠用药催情后,他们的那番云雨方茨只能听着陛下受辱,却无力救驾。

他本欲一死以偿失职之过,但是武璋帝制止了他。

方茨是个得用的,但是武璋帝心里也有疙瘩,毕竟他被人……咳咳……决定让曲颖桓去蜀州寻蛊师,让方茨随行便是武璋帝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了。

动不得绛珠,那么帝受“辱”的怒火自然转嫁他人身上。

后宫这一番大动作,便是武璋帝的雷霆之怒!

至于林青鸾……

宫里重新洗牌,武璋帝可不会给这鸾丫头趁机搞事情的机会!

纵是太子不在了,这大乾未来也由不得他们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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