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与我促膝长谈了半个多时辰,我这才知道我那短命的二哥是怎么死的。
年前二哥随军出征,因为犯了军法,被元帅斩杀与帐中,而这元帅就是阿彻的爹项王。
项王和老爹是多年兄弟,有过命的交情,而他却是在处理二哥事情上,一点面子都不留给他这个兄弟,于是二人关系彻底决裂。
是了,丧子之痛谁可以忍的了?更何况对方还是他视为亲人的兄弟。
二哥死后,赵家和林家就不来往了,在朝中也是争锋相对,可不知道怎的,半年前,项王突然遇害死了,而他儿子,也就是林遇玄以为是我爹害死的,两家关系便成了仇敌。
我问老爹,那王爷是不是他派人杀的。
他听了,大吼一声,说我说什么胡话,就算他杀了二哥,但他和他毕竟几十年交情,怎么也狠不下那心来杀他啊!
我心说也是,我二哥是犯了军纪,理应当斩,我爹也就气气他,真到不了那杀他的境界。
“那你像小王爷解释了吗?”我问。
我爹摇头,由叹息说,“解释了也没用,不知是谁在背后指使,把害死林兄的矛头都指向我们赵府,爹我现在也没能找出凶手证明我的清白。”
我垂眸思索,听我爹的语气不像是说谎,可是又会是谁要加害与我爹呢?
“这件事你知道也好,今后少和他待在一起,他现在认定我就是杀人凶手,指不定会对你做些什么。”
我点头,抬眸看他,“我知道了,爹。”
“嗯,此去皇宫看你姐姐,可想起些什么了?”
“对不起,爹,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老爹又叹气,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想不起来就算了,爹也没有逼你。”
我独自回到自己房里,瞅着小指头发呆。
我在想我要不要告诉告诉阿彻,我爹没有杀他爹,叫他别跟我爹作对,要是真急了,我爹估计就会和他鱼死网破,到时我夹在中间也不太好办。
我这才刚想到曹操,后面曹操他就来了,不对,是派人来了。
我记着老爹的话,不能跟他同流合污,当下就要推辞不去,可那传话的人却告诉我说,如果我不去见他的话也成,拿二百五两让他带回去就行。
我听得一头雾水,心想我什么时候欠他钱了?还是二百五十两?
他这是摆明了要坑我,我要是乖乖给了钱,岂不是成了大傻子?
我不想去也不给他,爱咋咋地!
我让传话的人给阿彻也传个话,告诉他要钱就自己来取,本小姐不得闲理会他这厮。
传话人走了以后,我似乎觉得这个二百五有点印象,好像我还欠李越那个小医士两百五十两白银。
记得那时他告诉我,不出月余就会来找我要钱,这都快两个月了,他还是没影。
先前我担心他来早了,我没钱还,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有钱了,他什么时候来玩都能給的上了。
我闲着没事就去找思淼和苏沫,他们不和我住一个院子,老娘说主客有别,所以没有安排他们住在主院子里。
我到时,思淼正拉着头脑,闷闷不乐的丢着石子玩。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苏沫呢?”我走过去问他道。
“老大,”思淼声音带着几分委屈,“苏沫他被大公子带走了。”
“我哥?”我疑惑皱眉,“我哥带她去干嘛?”
他摇头,眼底满是伤情,继续捣鼓手中的石子。
瞧这情形,莫不是思淼喜欢苏沫?不然也没法解释他现在这副闷声吃醋的小媳妇模样。
这么一想,难道我大哥也喜欢苏沫?不然也没法解释他提前离开皇宫说有事要办,原来是约苏沫去了啊。
这么想来,也不是不符合逻辑,只是苏沫什么态度还需考究一下,万一她和我哥真对上了眼,那我岂不是从姐姐变成了妹妹?
我坐到思淼身边,陪他一起玩石子。
思淼突然冒出一句话,他说:“我想我哥了。”
思远吗?
“我也想他了。”思远和小南才多大的年纪,就这样没了。
之前我还是个小乞丐,不能拿那凶手怎样,不过我现在换了一重身份,我认为我有必要利用这个身份为百姓做点事情!
嗯,对!我是新世纪大好青年,本着除恶扬善之心态,必须为无辜的人申冤报仇,方才对得起我这个有权势千金的称号!
我正盘算着怎么施行计划,报复陆尚书他儿子,这边就有下人来报,说有人要见我。
我在这边没有朋友,除了一个阿彻,还真就没人了。
所以我想到的人就是阿彻,不过转念又想到,府上的人都见过阿彻,我爹那么恨他,怎么可能还能让人放他进来?
难道是李越?
思淼说和我一起去,我说也好,免得他待在这里无所事事。
来人背对着我,穿了一身深绿的衣服,双手抚在身后,依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光秃秃的屋顶。
我禁不住抽了抽嘴角,看这身形不像是阿彻,阿彻要比他高一些,瘦一些。
“请问您是?”我出声打断四周近乎沉静的气氛。
“我现在该唤你程姑娘还是赵小姐?”
清冽的声音很是熟悉,我看着他,脑海里瞬间闪过一抹声影,恍然大悟,“原来真是你啊!”
“没错,正是在下,姓李名越,全名李越。”他转过身来,嘴角洋溢着浅淡的弧度。
“李越!”
“李越?”
相比我激动的叫唤,思淼很是疑惑,这李越拿跑出来的。
李越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但一张脸长得倒像极了小鲜肉。
“程婴,我来讨债了。”他笑着对我说。
我点头,“我知道!知道知道!”
“先前派人传话的人跟你认识?”
李越看了我一眼,说:“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跟师父来邺城替人问诊?”
我说记得,莫不是那问诊的人就是阿彻?
“不是他,是他的母亲。”
“他娘有病?”我下意识反问,后知后觉这四个字连起来说有点不雅,便改口说道:“他母亲有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