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在安抚我……吗?”我有些不确定是不是他在说话。
陆擎天没有否认,他轻作点头解释说,“大夫说你梦魇缠身。”
我眨了眨眼眸,除了感谢还是感谢。
末了我又不放心问道,“你没有告诉王爷我的行踪吧?”
陆擎天微颦蹙眉心,似是不悦,他冷漠扫了我一眼说,“我答应别人的事情从不食言。”
这句话叫我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但是脑子有点乱想不起来,也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我时间不多,你是要跟我先回南城还是在此地修养过后再走?”陆擎天沉声问道,语气依旧客气带着几分疏离之意。
“此地里南城还有多远?”
“大概三天时间。”男人回应道。
我轻咳两声,又问,“你什么时候启程?”
陆擎天冷眸转了转,心下思忖半分,仔道说明日启程。
“我跟你一起走。”我说着,想起柯爷那老头,也不知道他人上哪去了。
于是我托他去寻人,怎么说柯爷也是我的恩人,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陆擎天有些犹豫,他说只能多逗留一天时间,如果找不到他也不会等,到时随我是走是留。
等到第二天,柯爷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了。我猜想他可能是自己走了,毕竟他在桥底下没有看到我,以他的性子回丢下我也不足为奇。
虽然柯爷丢下我,但我不能无义,便在桥底下放了一封信和一些银两,至于他看不看得到我就不管了。
我还要去南城傍大款……
这一病就是十来天,是我出世以来生过最长的一场病了。
清风徐来,吹散晨起的薄雾,却吹不散我心底的那丝丝情意。
我很少早起,只是自从跟着陆擎天生活了一段时间后,不自觉的就跟着他的习惯了。
陆擎天对我一直很客气,把我当作上宾对待,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我这样在他家白吃白喝的,他还这样客气,让我每次见了他都羞愧难当。
我住在他爷爷的宅院里,却没有见过他爷爷,我只是一个外人,不好打听他的家事,只是隐约听下人说他爷爷出去了还没回来。
我不想欠陆擎天的太多,于是便决定离开,在这样下去我怕是会懒成猪。
独自一人行至陆擎天的院子,隔着老远就听见了他晨练的声音。
他一袭白衣飘然,单手持剑挥舞在空中,剑气偶尔拂过不远处的树上,激起片片绿叶,洋洋洒洒随着他的动作飞舞,浮现起一幅绚丽的画面。
练剑的人忽而眼眸一动,提剑朝我刺来,我轻蹙眉心,身子下意识轻轻一侧,奈何我这点计量哪能比的上大将军的速度。
只见那尖锐的刀刃朝我袭来,眼看就要划在我脸上,千钧一发之际男人手腕一转,脚尖轻点,硬是将我拉入了他怀中。
“你没事吧?”
许是他晨练的原因导致他现在的声音有些喘,听着像是在紧张。
我轻呼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随后不着痕迹的从他怀里退出来,在离他三步开远的地方停下,“是我打扰你了。”
陆擎天看着我的动作,眸低闪过一丝不明的意味,将剑旋转一圈落到自己身边,声线听不出一丝一毫刚才的慌乱。
“你来找我是有何事?”
我咬了咬唇,轻声说来,“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我今日是来向你辞行的。”
我仔细男人的神情,只见他眼眸轻转,目光落在我身上,“是怕我泄露王爷你的消息吗?”
我摇头,“我相信你的为人,只是你我终究是……”
我和他现在的关系说是朋友吧,却又不像,朋友之间哪会如此客气?陌生人的话那就更不是了,哪个陌生人会管你吃住?八壹中文網
所以我和他的关系顶多算是建立在阿彻的关系上,他把我当作阿彻的人,自然会对我相敬如宾。
陆擎天看着我,似想听我继续说下去,可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和他的关系,有些话心里想想就行,说出来伤人心就不好了。
“总之这段时间谢谢你,再有就是我……欠你的钱,会还给你的。”
吃药看病的钱,这段时间的生活费,还有留给柯爷的银子,这样算下来,没个几百两都不够还。
男人一听我要还钱,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可见他此刻有多恨我。
见他这样一定是误以为我把他当斤斤计较的人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欢欠别人得人情,所以这段时间你照顾我的费用,我一定会还的。”
呃,好像越描越黑了。
陆擎天扬起冷眸睨在我身上,那炽热的光芒好似要将我即刻烧个外焦里嫩,声音冷到让人听了止不住打颤,“我不缺那些银两。”
我缩了缩脖子,怪不得他上三十了也没找到女人,就是因为脸上时刻挂着——生人勿近,以及不懂人情世故惹的祸。
他这样说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接话,于是只能继续拿离开这个话题来聊了。
“作为朋友,你现在可否告诉我,为何离开王爷?”
陆擎天突然冒出一句话,把我给问懵了。
我和阿彻的关系有点复杂,于是敷衍说,“不合适就分开了。”
男人看我的目光带着七分探究三分疑惑,“他对你不好吗?”
“啊?挺好的挺好的。”只是这好多半是虚情假意。
“你说谎。”陆擎天与我直视,那双棕色的瞳眸好似看穿了我那层脆弱的伪装。
我轻叹一口气,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自嘲说道,“说谎又怎样,这世上又有几个人是真心以待?”
“陆擎天,谢谢你这些天来的照顾,我不能一直麻烦你,你有你的事情,而我对于你来说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所以我没有理由白吃你的。”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道理我还是懂得。
陆擎天没有说话,他看着我,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他的心思,而那双沉静如潭的眼眸里似乎有了一丝丝波动。
良久过后,才听他淡淡吐出五个字,“至少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