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这种事上哄骗他人,还是为了你们。我告诉他们,最少也要等三日之后才能将喻飞影处决,否则孤煞星位无主,天下必会大乱。”
我不由得紧逼蹙眉道:“你为何不多延长几日?”
倾桐不急不慌,偏头看了我一眼,正色道:“天下人皆好骗。你莫要忘了,在场的还有一个成王殿下,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他。三日他信,四日他便不会信。所以,要救喻飞影,就须在这三日之内进行。”
“他被带到哪儿去了?”
倾桐摇头:“不知。成王府,天牢,望霄禁地,都不及莲月宫的地牢磨人,怕是被困在那里吧。”
莲月宫地牢?我要去救他,不管用什么方法。刚刚迈出的脚步被她一句话拢了回来,“你打算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去救她么?”
是啊,我现在能做些什么呢?前尘往事,早已不记得半分,不会武功,没有谋略,也不认识路,更没有相识相熟的人可以帮衬,就连视力也是刚刚恢复。我要怎么救他,要怎么救他?我无助地抱头思索着……对,倾桐,还有她。我抱住她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倾桐,你帮帮我吧。我知道自己很没用,遇事就会四处求人抱大腿,可如今,只有你能帮我了。你有能力,有谋略,又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你一定可以把他救出来的!我求求你!”
倾桐沉稳不言,一改往日的调笑模样,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抽回,声色微冷:“倾桐从不参与江湖纷争,门派恩怨,所做之事,亦尽是出自本心协调世事之举。出手帮你救人,只会将天下人得罪干净,倾桐不怕得罪人,怕的是红尘俗世的纠缠。更何况,即使千难万险将他救出,他此一战体力消耗殆尽,也失了无殇剑复原内力,他如今最多坚持不多一月。只恐,得不偿失。”
女神算本在江湖中就是类似神一般的存在,能感过去未来,知吉凶祸福,无事便可随缘赠人几句,如此的出世之人,自然不愿参与这些恩怨纷争。我本就受过她的恩惠,又怎么能一而再而三的求人家帮忙呢?她又不是我的什么人,又凭什么要人家三番两次出手相助。可,我已经别无他法。我好没用,自己看不清眼下形势,弄不通人情世故,不会武功,不会解毒,只会关键时刻拖后腿,只会无端的让别人保护,将自己完完全全的护在身后。没用!没用!既然我这么没用,为什么自己还会被老天造出来?喻飞影,我……唔?之前血战之时,我为何会叫他“老公”?这个世界,明明没有这个词的。他好像说过,以前的“遥遥”就经常叫他“老公”的。老公……老公……好像很亲切的称呼。“好了好了。你能不能别哭了?我这人年纪大了,见不得年轻人掉眼泪,尤其是年轻的姑娘掉眼泪。”
倾桐负手白眼做无奈状,轻挑眉道,“虽说,我怕红尘俗世的纠缠,却总有人不怕。你可愿耐心等一等?”
我抹了把面上的湿润,“谁?”
玉指在我面前摇了摇,神秘一笑:“不可说。”
看她胜券在握信心满满的样子,我只好按下自己不稳地心性,静静地等着传说中那个不惧天下,能扭转乾坤的人物。第二日,我在石洞中呆的实在有些烦闷,便让秋雨荡着湖上的小舟,载着我去洞外晒阳光。在山上转了半天,临近正午,远处山峦却晃来一个憨厚的身影。不知怎的,总觉得应该等一等他。等到走近了,我才发现是个极为憨厚朴实的男子,虽远不及喻飞影一身无限风华,却是个很精神的人。他一眼看到我,兴冲冲地跑了过来,一到眼前便激动的握住我的手,“阿竹,你竟在这儿!我终于找到你了!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是……小虎哥哥?”
“嗯。”
他频频点头,倏而仿佛又想起什么,盯着我的眼睛看个不停,“阿竹,你,可以看到了?”
“是。喻飞影帮我治好了。”
他的一张脸这时才渐渐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有些沉重,“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回去?阿竹,前几日,我在追月山一个人呆的有些无聊,便想着回家看看。不想,一回到家中,整个村子的人,都不见了。到处都是一片乱糟糟的,各家凡是值点钱的东西也都被搜刮走了。我向邻村一打听才知道,村中前不久才遭了匪。说我们村中不知是谁不小心得罪了附近的山大王,才被劫了村,男女老少都被拉上山做苦工去了。”
“竟然有这种事!”
我不禁惊诧的不知所以。眼下吴家村遭劫我也是心急如焚,可……我还要等人来就喻飞影啊。两边好似都是极为严重,又不可多耽搁的事情,我该怎么办?左右无法,只好带着小虎哥哥回了石洞中。倾桐打量了他一番,也知晓了吴家村老小几百口的劫难,却难测的浅笑一声:“不忙。再等等,今日傍晚你们动身回村去救人。”
小虎哥哥明显气急攻心,不悦道:“为何偏要是傍晚?此事自然是越早越好,人命岂可能多耽搁片刻?”
“因为~”倾桐拖长尾音,故弄玄虚的眨眨眼,“傍晚之时的时辰最佳,你们那时动身,可在不用他人的情况下,保自身无虞。”
说了半天,还是不愿出手帮我们。不过,确实已经不能再多麻烦倾桐了。他帮喻飞影多争取了三天的活路,还帮我治好了眼睛。既然她如此说,就有如此说的理由。女神算,说的总不会错。只是,傍晚时,倾桐亲自送我们出洞,眉里眼里都是戏谑的笑。她抬手将我挂在胸口的子母玉掏出,在掌心把玩了一番,紫光莹润流转,好像在向我表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