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海英把我的话交代下去,大理寺很快便雷厉风行地督办了起来,勒令严查已经结案的那起幼女被杀案。
有大理寺的严格督办,下面的人风风火火地严办了起来,重新验尸,搜集证据,很快,罪犯的真容便显现出来。
因为这本来就是一起证据确凿的案子,就算没有罪证,也还有李冰当时在大庭广众嚣张地叫嚣,说那个女娃就是他杀的,让女娃的父亲有种就找他去报仇。
所以这样的案子本就好查,只是由于李冰的身份,那些办案的官员官官相护不愿为幼女一家主持公道罢了,更何况办案的官员们全都收受了李冰的好处,自然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有了我的命令,有了大理寺的督查,那些官员们可就不好糊弄过去了,一个个全都忘了拿过李冰的好处似的,尽心尽力地查办起来。
最后的结果很快出来了,小女娃被杀害,而凶手就是李冰的儿子。
之前那些审理过此案的官员一个个声称之前他们粗心大意,所以才没有查出凶手,这次认真一查,果然找到了凶手。
吴海英回报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不禁暗笑,这些人原先拿人手短,这时候为了保全他们自己的乌纱帽,果然把李冰抛在脑后了,谁还会顾忌凶手是不是李冰的儿子,该开刀的时候一点都不留情面。
大理寺把此案审理的结果呈了上来,并建议斩立决,我在奏疏上批复了准奏。
自此,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李冰的儿子终于为他杀死无辜小女孩的事情付出了应有的代价,被押到刑场人头落地。
“太后,听说李冰丧子之后,悲痛不已,天天以泪洗面。”吴海英给我带来了李冰的现状。
我开心地点点头,其实不用吴海英说,我自己都能想象得到李冰是怎样悲痛的心情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李冰不伤心死才怪。
李冰不是想方设法地夺了我的权吗?那我就让他看看跟我作对的下场!
“听说李冰丧子之后,整日对太后多加咒怨,还说太后看不得臣下享天伦之乐,是因为太后自己没有子嗣,嫉妒他们,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地夺走臣下儿子的命。”吴海英接着道。
“笑话,别说哀家生得出孩儿,就算没有子嗣,哀家身为一国之后,整个天下的臣民都是哀家的子民,他李冰竟然敢说出这样无礼的话来!简直岂有此理!”
不过我虽然恼怒李冰出言无状,但转念一想,说道:“不过算了,念在他儿子刚死,正悲痛欲绝才出言无状,哀家就不跟他计较了。”
吴海英听我一说,便道:“太后慈心,若是李冰能体察一二,也不会有今日,只望他能好好反省,做好一个臣子该做的事。”
这几日,连着办了几件让我自己满意的事,似乎我的身子也轻快了不少,尽管已经三个多月了,但在李太医所开的汤药和药膳的精心调理下,并不觉得有多疲累,反而觉得精神也很是充足。
尽管月份已经有些了,但在宽大衣裳的掩饰下,几乎与从前无异。
更让我欣慰的是,李太医也十分尽职尽责,很尽他医家的本分,除了每日的请脉之外,几乎隔一段时日就要替我调整用药,以做到将我的身子调理到最好程度的地步。
看他如此忠心于我,我自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来日必定会好好重用于他。
况且他医术本就十分精湛,在太医院无人能及,要是他没有精湛的艺术,我也不可能会用他。
现任院判已经年老,我准备等到现任的院判告老归乡后,就让他出任太医院院判。
只不过现在我还不会将这个打算透露给他,就让他在我身边好好表现吧。
这日,我刚下朝不久,吴海英就来告诉我有个人想要求见于我。
“是谁?”看吴海英有些神神秘秘的表情,我好奇地问他。
“是李冰一党的人,叫任无极。”吴海英凑近了我,说道。
我眼前一亮,李冰的人偷偷求见,若说不是来向我表忠心的,何必偷偷求见。
想到这里,我赶紧让吴海英把人带进来。
那人一见我,忙不迭地给我扣头问安。
“任无极是吧?”我确认了一下他的姓名,然后坐在位子上好整以暇地说道,“听说你跟李冰关系很好,似乎一直都是唯他马首是瞻的是吧?”
任无极一听我这话,顿时连连磕头请罪,说道:“太后恕罪!求太后恕罪!微臣也是不得已才追随李冰的啊!
李冰在朝中的势力错综复杂,党羽甚多,即便他的势力已经非常庞大,但却依旧四处搜罗党羽,以求让地位更加稳固坚不可摧,所以时不时地笼络人心,拉拢身边的同僚,如果有敢拒绝加入他们一党的,就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微臣就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啊!
李冰当时看微臣不情不愿,就威胁微臣说,要是不愿意加入他们,就会让微臣晓得他们的厉害,会让微臣死得很难看,微臣也是迫于压力才投靠李冰的啊!”
任无极的话虽然有为他自己开脱,不尽不实之处,但我心里却明白也八九不离十了,李冰的嚣张跋扈我几乎天天在领教,又岂会不知他的手段,他想要稳固势力,威胁利诱肯定也是经常要使的手段,否则追随他的党徒何以会如此之多,这中间要说没有软硬兼施,谁会相信?
“既然你身为李冰一党,今日来见哀家所为何来?”我自然猜到他求见我必定是想要弃暗投明,却不想即刻挑明,所以便故意问道。
“自从太后摄政之后,微臣就知道太后才是匡扶射击的人,我大周朝只有在太后的治理下,才能国泰民安,江山永固!微臣今日求见,只想恳请太后替微臣做主,微臣实在是不想再受制于李冰了。
李冰简直已经没有人臣之心,他明里暗里地专与太后作对,微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不但煽动朋党整日里对太后的治国之策大加抨击,还怂恿党徒意图上疏让太后交出摄政权,他的居心简直已经昭然若揭,他就是想要自己把持朝政。
微臣实在不忍看到我大周朝被李冰这样的人扰乱了朝纲,败坏了吏治。微臣虽然无能,但微臣愿追随太后,今后必定肝脑涂地,也要为太后分忧解愁,除了李冰这个逆臣贼子!”
听完任无极的一番自我剖白和朗朗忠言,我与边上的吴海英互看了一眼,心说就知道这个任无极是来投靠我的,现在果然向我大大表起了他的忠心,话说到这里,他的用意自然是不言自明了,我就算我挑明,也可与他心照不宣了。
“好!”对于肯效忠于我的人,我自然是来者不拒,十分欢迎的,“你肯为哀家分忧,哀家很是高兴。只要你肯时时牢记你今日所说的话,以后多为哀家办事,哀家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请太后放心!只要是为太后办事,微臣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次日上朝,我看了一眼李冰身后的任无极,故意当着李冰的面对任无极说道:“任大人,上回你督办的河务工程修建地很好,这都是你严格把关的功劳啊!”
任无极听我这么一说,赶紧出班道:“微臣谢太后夸奖!这都是微臣的分内之事。”
“任大人何须过谦,”我一笑,说道,“还有前次的灾情你也处理得很好,灾民问题也很好地解决了,任大人实在是我大周的股肱之臣啊!比之一些占着高位却尸位素餐的人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啊!”
我大加赞扬任无极的同时,又结结实实地贬低了一把李冰,只气得李冰的脸黑成了焦炭,脸上一阵黑一阵白。
“太后过誉了!微臣无能,也只是尽力办好人臣该办的事罢了。作为人臣,只要能为太后和皇上分忧,就是人臣之道了。”任无极见我贬损李冰,也旁敲侧击地打了一记李冰的脸。
我看任无极这么识趣,心里高兴,说道:“任大人,只要你能忠心替哀家办事,哀家必定不会让你闲着的,如果以后有什么人敢失了人臣之心,哀家一定会让你代替他帮哀家治理朝政的。”
我这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在间接地告诉李冰,要是他敢大不敬,那我就会想办法把任无极扶上位代替他。
我说完后,再看看李冰,李冰的脸更黑了,脸上的肌肉还不住地抖动起来,要不是在朝堂上,我想他这时必定早就发作了。
在朝上狠狠羞辱了一番李冰后,我甚觉痛快过瘾。
可是不料几日后,吴海英竟然给我带来了一个让我震惊的消息:“太后,任无极死了!”
“什么?”一听到这个消息,我大吃一惊,忙问,“怎么会死了?”
“任无极死在下朝的路上,据传是被强盗所杀,死得很惨!”吴海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