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齐玄翎宣布罢黜后宫,独宠我那一天起,我在朝臣们的心中就是妖女,他们认定是我魅惑奔齐玄翎,我就这样成了朝臣们群起而攻之的目标。以前有齐玄翎为我挡着,再加我又从未犯过错,朝臣们这才没有说什么。
然而,随着陈潔容的死,我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成了众矢之的。
弹劾我的奏折就像雪花片一样纷纷涌进了齐玄翎书案桌头。
“混蛋!”齐玄翎生气地将书案上的奏折扫落在地,气得他在地上来回转圈。
我提着食盒走进太极宫,正好看到这一幕。
将我手中的食盒交给了吴海英,弯腰一一拾起地上奏折。
“牝鸡司晨乃亡国之兆,为匡扶我朝之正义,臣请奏皇上废除萧贵妃……”我从小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奏折上,一时好奇,便没忍住看了起来。
“看这些胡话做什么。”我看着正来瘾,手中的奏折被齐玄翎抽走了。
我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继续弯腰拾起地上奏折。
“你们这些没长眼的奴才,怎么好劳烦贵妃干活。”齐玄翎一脚踢向他身边的宦官,怒骂道。
包括吴海英在内的所有宦官都动了起来。
齐玄翎他定是上了不少火。
我把食堂的糕点拿了出来,端到齐玄翎面前,说道:“云柔偶然从书中找到一个古方,像献宝似得拿给了我,我啊就按着这方子尝试做了起来,没想到,居然还成了。这不,第一时间就拿来给皇上您了。”
“云柔找到的方子?”齐玄翎来了兴趣,用手捻起一块直接放进嘴里。
“嗯,不好。好吃!”他又拿起一块。
碟子里的糕点三两下被齐玄翎吃个干净。
齐玄翎接过宦官递上来的茶,将口中最后一块糕点咽了下去,眉开眼笑地说道:“真没想到云柔这小丫现在真是越发有长进了。”
我抿嘴偷笑,却不说破他一日未进食,而闹心慌的事情。
“启禀皇上,张御使请求觐见。”宫外小宦官急急跑进太极宫。
“不见。”脸上刚刚舒展的齐玄翎立刻皱紧眉头,“传令下去,朕今日……”
“皇上……”宫门外传来一声震吼,将齐玄翎的话打断了。
紧接着,张御使大步走进太极宫。
张御使用眼狠狠怒瞪我一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才向齐玄翎行礼问安。
人都进来了,总不好将其撵出去吧,齐玄翎无可奈何地只好让张御使平身。
张御身起了身,看向我又手抱礼,很是敷衍地行了个礼,连安都没有问。
“张御使你……”面对张御使对我如此无礼,齐玄翎正要怒问,我却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
“皇上,既然张御使来找你,想来定是有事要与您详谈,臣妾就先行告退了。”当宦官报张御使时,我就觉得有些耳熟,当我看到本人之后,就与印象中那个刚正不阿的人对上了号。
在整个大梁国里,问谁是最清廉的人,上至皇上下至百姓,都会说是张御使。
正如他的清廉一样,他那如牛一般的臭脾气更有名。
所以,当他不对我行礼时,这才阻止了齐玄翎,并没有与他多作计较。
“贵妃娘娘请留步。”张御使出声叫住了我。
怎么,我不与他计较,他反倒要找我事情。
齐玄翎皱起眉头看着张御使,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皇上,老臣今日前来是为了前皇后陈潔容一案而来。老臣有几句话想要同贵妃娘良请教。”
他说得到是好听,什么叫请教,我看他分明是来找我来对峙得。
“张御使请讲。”他即出招,我接着便是。
“老臣只当问贵妃娘娘,你是否在前皇后陈潔容死亡当日为其送过药?”张御使没有客套,直接了当地问了出来。
“是,宫的确在那日送过汤药。”我并没有否认这件事,毕竟,我是真得派人送过药,自己做过的事情自然是要承认的。
“皇上,您亲耳听到了,贵妃娘娘对自己派人送之事供认不讳。如此说来,前皇后陈潔容一案定与贵妃娘娘脱不了关系。”张御使也没客气就直接把话说了出来。
哈……
这个指控也太牵强些了吧。
“呵呵,张御使,你今天是来逗朕开心得吗?”齐玄翎笑了,“就凭送过药,就断定萧贵妃与此案有关,也未免太牵强了吧。”
“既然皇上和贵妃都承认给前皇后陈潔容送过药,那老臣也就放心了。”说话间张御使从袖中掏出一本奏折,弯腰双手呈给齐玄翎。
“皇上,据老臣所知,前皇后陈潔容的死因正是中了药中之毒。”张御使面容严肃认真,看着我冷冷地笑,他好像已经判了我的罪一样。
“你……”齐玄翎愤怒而起。
“张御使。”我正视看着他,“送过药就等于在药中下毒而杀人吗?如果我真得在药中下毒而杀人,那我就不怕被人发现吗?我有那么傻吗?身为朝中股骨之臣,您平日里就是这样子帮皇上解忧的吗?”
我一连发了好几个反问。
齐玄翎坐回了龙椅上,他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我。
我知道,他在担心我。
想来陈潔容死亡这件事影响太大了,并不像宫中随便死个宫女那样简单。
齐玄翎他一直留陈潔容在宫,这何尝不是体现他仁德得一种表现。现在陈潔容死了,世人对谁杀死了陈潔容并不关注,相反,他们更会认为是齐玄翎容不下陈潔容。
我担心地回望齐玄翎。
“妖女强词夺理!”张御使气得吹胡子瞪眼。
张御使用手指着我,控诉道:“先皇陈子荣在世时,陈潔容为皇后你为宠妃,那时世人便传你魅惑君王,那时,你就对挑唆先皇陈子荣,让他废后而改立你,却不想当时因有一帮忠臣在没让你奸计得逞,从此你便怀恨在心,整日嫉妒伴睡,皇后之位便成了你心病。现在,皇上为了你罢黜后宫,然而你仍旧只是贵妃而非皇后,所以你便心生毒计,认为只要杀死先皇后陈潔容,这皇后之位就空了出来,到时候你便可以让皇上立你为后。萧柔徽你真得好算计,但可怜,你遇到了我。”
“混蛋!”齐玄翎拍书案而起,大步走到张御使面前,“身为朝中大臣尽然满口胡说八道。”
面对齐玄翎得盛怒,张御使不仅没有胆怯,他甚至怒视而回,据理力争道:“皇上为何您仍看不透这个妖女真面目,此妖女面善心毒,嫉妒成性,心狠手辣,皇上,您留她在您身边……”
“住口!”齐玄翎忍无可忍,厉声说道:“传朕旨意,张御使整日操劳,身体不适,为其身体着想,即日起不必再上早朝,只需在家休养即可。”
“皇上,为何您就不听老臣之言。”张御使居然老泪纵横。
“还不速速退下!”齐玄翎看也不看张御使,转过身牵起我的手,关心地说道:“徽儿身体可还好。”
我来到太极宫这么长时间,身体早已疲惫不堪,齐玄翎的关心就犹如暖流,熨烫我的身心。
我如猫儿般乖顺地倚靠在他怀里,“有皇上在臣妾就会好。”
刚才张御使那一番言论听得我胆战心惊,虽说我不是他口中那样的人,但却怕齐玄翎会信以为真。
不过,现在……我没有任何担忧。
“天要亡我大梁,天要亡我大梁啊!”或许是被我们刺激到了,张御使变得有些疯癫。
“张御使旧疾复发,还不快送张御使离宫。”
宫中宦官们连心将张御使搀扶走了。
“徽儿,相信我,一切皆有我。”
我倚靠在齐玄翎怀里,聆听他稳健心跳。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比这个更让人感到安全的声音了。
“皇上,我们已经把张御使送回府里了。”宦官们回来复命。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我突然之间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问题。
在深宫的我,今天来太极宫是临时起得意,并非事先安排好的。为何,当我前脚来到太极宫,后脚张御使就到了。
要知道张御使的家离皇宫是有段矩离得。
定是有人向张御使通风报信,他才会来么如此及时,才有可能与我当面对峙,才有可能当着齐玄翎的面说出那一番看似合理的言论。
这一切,就像是有人在幕后操控。
这个想法让我出了一身冷汗。
“皇上,臣妾有话要说。”这件事必须要告诉齐玄翎。
齐玄翎听后思考了一会儿,“看来事情很有可能像徽所说这样。”
“皇上,您一定要小心一些。徽儿只有您了。”我不放心地叮嘱道。
“好,朕一定会小心行事,更会将那些不怀好意之人一网打尽。”齐玄翎满口答应。
“徽儿这些事情交给朕吧,你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养病。”齐玄翎双手按着我肩膀,严肃认真地说道:“朕就算拥有了全天下,然而少了你,生命将不复任何意义,你是我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