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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落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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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妃娘娘,好歹喝点粥吧。王爷就在外面守着,说奴婢们若是服侍不当,又要…….”。

忙活了近两个时辰,终于总算是将邢素兰从生死边缘抢了回来。可她醒来之后,却是不言不语,虽不再流泪,可也全无生意一般。

齐王南宫凌沣起先还耐着性子在寝室里守着,可到了后来,也许是见到邢素兰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有着分明的恨意时,终于忍耐不住,一个箭步掀开珠帘走了出去。

而仙卉在邢素兰醒来之后,也不能贸然与她提起张千,只怕又给她增添一个新的祸乱。

她便在旁冷眼看着这汇春院的侍女侍奉邢素兰,只见其动作虽然恭敬,但行动之间却特意保持一段距离,明明就是生怕这新封的兰妃一怒之下推开自己,砸碎碗洒了粥倒没什么,烫着自己便不上算了。

心里微微叹息了一声,仙卉终于对紫萱说道:“紫萱,你接过这位姑娘手里的粥,上前服侍着邢姑娘吃一点吧!”

紫萱有些不太情愿的躬身应是,待到上前从那侍女手里接过粥碗的时候,却分明看见对方如释重负的轻松表情。

“邢姑娘,奴婢服侍您喝点粥吧!”

在仙卉的示意下,紫鹃将手里的两个金稞子塞到了两个侍女的手中,并朝两人一努嘴。两人就会意的点点头,真的十分安静的退到了珠帘外的屏风后面,只等召唤。

那邢素兰却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只是近乎痴呆般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仙卉趁着那两个侍女不注意,便悄然凑近前去,对她低声说了一个人名字。

而后,就见她眼底那大滴的眼泪一颗颗跌落下来,在丝被上的金枝花朵上直直溅开,却只是悄然无声的抿着嘴。

她缓缓的抽出那只被自己割伤的手腕来,神色间全无痛苦的模样,紫萱被吓的不轻,忙上前握住她的手求道:“邢姑娘,你可千万别再想不开啊。”

“走开----”邢素兰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将紫萱也推着往旁边闪了一下,冷声道:“谁说我要寻死了?谁说我要寻死了?”

她说完这话,便流着热泪笑起来,笑的浑身颤抖,“我不死,我偏不死……大郎他说好的,他会等我,他会一直等我……”

“邢姑娘----”。便是料定了她听到张千的名字会有所反应,可仙卉也没有想到,这反应竟然会是这样的。见她笑的非常,仙卉与紫萱也颇为有些不知所措。

然一想到那杀神一般的齐王还守在外头,若是此间的言语被他听见,那可真是…….

于是,她立即在床前设下一个临时的结界,以防止此间的谈话被人听到。然后不得不硬着心肠,对邢素兰说道:“邢姑娘,你如今已是齐王殿下的侧妃,你可有想过,若你真就这般死了,那你的家人,你的父母,他们可该如何自处?齐王殿下素来暴戾,而今他更手握大权,若他要以他们来泄愤,你难道就不会痛悔吗?”

听着她的话,邢素兰仿佛若有所悟,她突然睁开双眼,心里只觉得自己此刻便如站在悬崖峭壁的边缘,不得不正视未来道路上的冰冷黑暗,而背后支撑自己的----

却仅仅是一句已消逝的近乎飘渺的诺言。

她其实也一直在怀疑,自己与张千之间,果真能等到那一天么?即便是真的等到那天,彼此之间又被世事磨损多少?

可是自己是那么怕黑,怕痛,又怎么可能真的去寻死?当时醒来之后发现被齐王所辱,凭着最后的一丝羞耻与悲愤,她才取出了发间的金簪划开了手腕。而再来一次,她是否还有那样的勇气?

眼下的自己,如同溺水的人一般,漂浮在茫茫江河之中,极力的想要抓住一根稻草。

可是,齐王却绝非那根可以容她栖身的嘉木啊!

想到此处,邢素兰不禁闭目,流泪道:“可我这般忍辱偷生的活着,难道又不是对家人的一种莫大的羞辱吗?齐王他……他…….”。

仙卉叹了口气,替她把胸口落下去的丝被向上掖了掖,耐心的劝道:“其实张太医之前曾给我诊过几次病,有一次,他与我说起你,曾说过,若他此生真的不能跟你长相厮守,也愿你能觅得良人,一生美满。我看得出来,他对你的这份感情,真是绝世少有。邢姑娘,其实你应该值得庆幸,你是这世间极为少数的幸运女子,能够得到张太医这样的真心相待,他将你的幸福看的如此重要,难道你不应该为了他,善自珍重自己吗?你可有想过,便是他而今到了九泉之下,难道情愿看见你为了他自尽?”

“可我并不愿跟着齐王,他……他实在是太…….”。听着邢素兰那欲言又止的话语,那羞愤男难表的神色,仙卉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之前齐王对她太过粗暴,或者是太过……

总之,齐王在如今的邢素兰心里,便如同那恶魔一般的可怕。

但想想也的确如此,为了一言不慎,便能拔剑杀了侍女的一个皇子,再加上其素来传扬在外的那些不好的名声,便是眼前的人不是邢素兰,而是其他的女子,只怕也是要立时就想仓皇而逃的。

可齐王却不由分说的,给了侧妃之位。虽然说他还未向皇帝正式请封,这侧妃的名义也是要进了皇家玉碟才算数的,但终归,邢素兰如今已经是齐王的人了。

这就叫生米煮成了熟饭,便是说破了天,大家也会觉得,除了齐王之外,邢素兰不应该再有其他任何的想法,否则就是大大的有失妇德,甚至会被视作不当之人。

而一想到这里,仙卉才陡然间明白过来,原来那天晚上,在半山腰时,皇帝不顾尊严的向自己求欢,其目的-----竟然也是如此!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这姓南宫的男人,还真是如出一辙。幸好,自己当时坚定的守住了这份清白,否则,如今岂不是要不甘不愿的做南宫弦歌的妃子了?

思及此,仙卉甚至有些隐隐的埋怨其南宫弦歌来。但很快,她也想到了萧楚月,想他苦口婆心的教导自己认清男人所谓的真面目,又想起他为了保护自己而一直暗中实施贴身保护,心里便微微一笑,心道,这个人,还真是叫自己难以琢磨的透呢!

而后,她便对邢素兰说道:“邢姑娘,我虽然不知道你和齐王之间相识的经过,但也听说过他在外面的名声的确是不太好。不过,就在刚才救你的时候,我看得出来,其实他对你也还是很上心的。他能为了你忤逆皇后,这对皇子而言是不轻的大罪。况且而今你已经…….不如这样,我去替你跟他谈一谈,希望他以后能对你温和些,不要总是吓到了你,这样好不好?”

邢素兰听着仙卉这话,双眼空洞的看着纱帐,那些点缀在其中的点点晶莹的光泽,刺痛了她的眼眸。

她仿佛能够看到清晰的裂纹在蔓延,甚至能听到刺耳的声音,绵延不断、痛彻心扉,那是自己的心碎了。

可心碎了又能怎么样?她说的对,自己终究还要顾念着父母家人,终究不能一心求死,否则,自己死了便死了,可若在连累他人,岂不是死了之后都要于心不安?

于是,邢素兰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几近无力的点头道:“好,有劳纳兰小姐了。”

仙卉见她这样,知道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已经起到了一些作用。于是便吩咐了紫萱和紫鹃两个看好病人,自己则是转过了那重重垂纱的帘幕与垂花门,待走到门口,问清楚齐王正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发呆的时候,这才缓缓举步走了出来。

来到院子里一看,只见方才来时匆匆,并未留意到这汇春院其实一应陈设都极为考究,此时定眼看去时,更觉四处古树郁郁葱葱、十分茂盛,树下花圃五彩缤纷,有微风拂过,散发出一股子清香之气。

而齐王却一身杏色锦服,正负手立在那棵最为茂盛的桂花树下,仿佛是在想着什么心事一般,待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才转过头来,见是仙卉,脸上的神色便不免有些讪讪的。过了一会,终究是放缓看口气,一改之前的吊儿郎当,对仙卉拱拱手,道:“多谢纳兰小姐出言相劝了,是才…….是才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小姐不要在意。”

仙卉见他如此,便不免在心中暗暗称奇,心道,若真是如此的话,看来啊邢素兰的处境也还并非绝境。

于是便肃然道:“齐王殿下,我有几句话,想跟你好好谈一下,是关于邢姑娘的。”

齐王倒无二话,立即就一手指向旁边的一处石凳和石椅,对下人吩咐道:“上茶来,本王要与纳兰小姐静谈几句。”

二人分主宾在石凳上落座,说了会闲话,小丫头奉上茶来。仙卉细细品了一口,沉吟半日,“浮嫩香滑,回甜宜很绵长,像是贡州的云溪雪芽,不知猜对否?”

“正是,纳兰小姐一猜就中。”

“都下去罢。”仙卉抬手挥退众人,慢慢放下茶盏,“齐王,我想问你一句真心话,你对邢姑娘,可有几分真心?”

齐王闻言略微停滞,似沉吟了片刻,这才垂首回道:“本王对她,自然是情有独钟的,否则,何至于为了她,能在皇后面前亮剑相向?”

仙卉闻言看了看他的神色,直觉得那不似作伪,便叹息道:“可齐王殿下,你应当知道,喜欢一个女子,就是要对她温柔呵护,让她也喜欢上你,这样才是真正相爱的表现。似你这般,不由分说的把人强行带回了自己的府邸,又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来,你说,这让你们以后可如何相见相处呢?”

齐王便回道:“可本王以前听说的并不是这样的,都说喜欢一个人女子,就是要先占了她的身子,这样一来,她自然就会喜欢上本王。难道说,本王以前听说的都是错的?可本王府中有不少的姬妾,她们都是……”。

仙卉不欲听便立即摆手打断他的话,道:“齐王殿下,邢姑娘可不是你豢养的那些姬妾,这一点,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就记在心里头。”

齐王这又有些讪讪之色,他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我只是打个比方,一个比方而已…….”。

“这样的比方实在不合适,以后千万不要拿她跟任何女子相比。知道吗?你所真心喜欢的一个人,她应该是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况且邢姑娘品性高洁,她岂是你的那些姬妾们可以比拟的?”

“好,我记下了。”

见齐王态度诚恳,仙卉也没有再过多的责备他,便叮嘱了一番,让他日后要好生善待她,不可再强行要求她做什么,并提点齐王,让他尽力去帮助一下陷入困境中的邢家其余家人。毕竟,邢素兰算是家中长女,她下头还有一些弟弟妹妹,若见到家人都得到了齐王的援助,想来,邢素兰的心里也会渐渐软和下来的。

毕竟,张千是她心里的那个绝世无双的情郎都好,可他如今已经死了,不在了,而她,总还要继续生活下去。

待与齐王谈完了之后,仙卉便折返身,回到寝室中,见邢素兰仍半阖着双眸,显然精神不济的样子,便道:“邢姑娘,我才刚与齐王谈过了,他答应说以后定然不强迫你做什么。还有你的家人,他也会尽力照拂。你不要太伤心了,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听得此言,邢素兰这才睁开眼,她看向仙卉,有些空洞的说道:“谢谢纳兰小姐,只是日后…….”。

仙卉以为她是担心日后齐王出尔反尔,便道:“你放心,日后若他再敢欺负你,你便只管派人来纳兰府找我二哥,或是我府里如今当家的夫人,她是太后的侄女,便是齐王也要给她三分面子的。”

见邢素兰有些不解之色,便又道:“你别误会,并非我不愿继续过问你这事,只是我明日就要启程去清凉观了,太后赐我法号妙真。清凉观乃是远离红尘之地,况且路程遥远,你便是派人送信给我,也有诸多不便之处呢!我二哥和夫人那边,我都会事先与他们说好的,到时候…….”。

“你要去清凉观出家?为什么?你不是……”。

面对着邢素兰的疑惑不解,仙卉只是淡然一笑,道:“其实我想要出家已久了,这红尘终究是是非之地,宫闱更非适合我的所在。能得偿所愿,其实我是十分高兴的。”

邢素兰微微阖上眼眸,一滴清泪缓缓淌下,也点头道:“是啊,恭喜你,你是看得开也想得开的大智慧之人,你能放得下这些世间荣华富贵,不像我…….这一生,就算再不甘不愿,可最终还是只能老死在这龌龊浑世里。我真羡慕你,你真有勇气。这世间,能如你这般的女子,其实已经不剩几个了。”

仙卉听得出来她话里的无尽遗憾与叹息,甚至有自怜自伤的意味。可她亦只能如此了。

邢素兰与她其实素未平生,只是因为有了一个张千,因为他死了,所以她才觉得自己有这个一份职责,让他心爱的女子继续在这世间好好的活下去。

而两人之间因着从前并无交情,所以待邢素兰过了生死界限之后,仙卉便想着告辞回去了。她叮嘱了邢素兰身边负责服侍她的两个小侍女一番话,又推开窗,对邢素兰道:“其实人活在世间,不管是一日还是一年,都要好好的去看这个世间的诸多美态。世事也许难以尽如人愿,可我们不是还始终心有所恋吗?你看,这外头院子里的花开的多好,这汇春院,其实倒真是名符其实呢!”

邢素兰也恹恹的睁开眼,随仙卉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临近夏日的春光透出微热,照得一院子繁花似锦绣浮云,海棠嫩紫、芍药嫣红,各自绽开绚丽的花色,一片浮华绮艳之景。

一阵微风吹来,看着那树梢的花瓣如雨般缤纷飘落,邢素兰的心中便不禁掠过一丝丝惘然。

花影扶疏之中,依稀能看到昔日温柔如水的旧影,仿似正在花间微笑,轻轻招手等待自己过去。

“兰儿,见你精神不好,可是觉得身上劳乏了么?”昔日张郎的笑容总是浅淡,眸中却带着化不开的柔情,每当他朝自己微笑时,总是能让人轻易沉醉在那一潭温柔之中。

可睁开眼再看,却见那身影倏然消失在花树从中,周遭的一切尽是陌生与冰凉,哪里还有他的半分身影可以追寻?

“张郎……”好似有无形重物朝胸口压过来,邢素兰有些喘不过气,缓缓撑起身子,见仙卉连忙走到自己身前,她才顺势一把握住她的手,哽咽道:“我,我……”。

如此反复几次,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见仙卉聚精会神的看着她,最后只是慢慢抿紧了嘴唇,摇摇头,一任自己轻声啜泣。

仙卉心中恻然,伸手揽住她,幽然叹道:“好了,都过去了,快别哭了。”

邢素兰却以手握紧放在胸口,似想要缓解那里的疼痛一般,然疼痛正以迅疾的速度蔓延开来,像蛛网一样铺天盖地的裹住自己,却是无力挣扎。

她不知道,他去了,而自己没有死,却活下来。

忍辱偷生,万般辛苦,今后这一生,到底还能不能看不到出口?

可不管怎样,她已然明白,此时的苦痛只是个开始,而纯粹的幸福,早在他离去的那一刻就已经完全葬送。

初夏时光晴好,人间已是一片繁花照眼景象。清风卷着花瓣和树叶凌乱翻飞,渐高渐低、陆续落下,仙卉自寝室中辞别了邢素兰,便挽着手上那抹烟黄薄纱流苏缓缓的走下台阶。

因见有几片落花随着自家主子的身形而飘飞着,紫萱便在后面伸手掸了掸。主仆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才堪堪走过正堂的台阶下来,就见齐王立在一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是微微仰首看着碧空如洗的天际。

仙卉心中有事,对着齐王便也只是微微躬身,刚要说话,却听齐王低声道:“纳兰小姐,其实,我父皇他……比太子可是要强多了。之前说的那些话虽然是我的嘲讽之言,可平心而论,你若真的也喜欢我父皇的话,我还是很希望你们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至于什么名分世俗礼仪,我个人以为,这些都不过是俗人所看重的。正所谓是人世间有百媚千红,许多人却只独爱那一种。我看得出来,父皇对你的确不同一般,所以,你若成我的母妃,我日后定然向你再次就今日之事郑重赔罪。”

仙卉听得瞠目结舌,眼见着这年纪比自己还大一两岁的少年皇子对着自己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她不禁又好笑又好气,回道:“齐王殿下这是推己及人么?多谢你的美意了,可惜,我跟皇上之间注定有缘无分。”

“这是为何?难道你还是想做那…….”。

仙卉摇头止住齐王的话,道:“我当然也不会做那太子妃,就连你都看得出来,太子不过一介匹夫尔,难道我的眼光竟然还不如你?”

齐王便疑惑的问道:“那你这是?”

“我已请求太后下旨,赐我法号妙真,明日即去清凉观出家修行。齐王殿下,我们就此别过了。希望你能遵守自己的诺言,好好善待邢姑娘。”

“正如你自己所言,人世间有百媚千红,你既然知道自己独爱她这一种,那么就要好好珍惜眼前拥有的。”

说完,仙卉转身便走。而齐王刚刚想上前去挽留,却又陡然止步在原地。

他踟蹰的看着仙卉主仆三人的背影在午后的庭院中愈行愈远,而那骄傲矜持的少女却在两位侍女的簇拥下,身影更显飘渺若仙。再一想她所说的话,这样的妙龄芳华,面对着如此令人难以拒绝的赫赫权势与无上的尊贵地位,她竟然能放下这一切,出家修行?

真是特立独行的女子啊,难怪,能引得父皇对她这样的爱恋不舍…….只是不知道,这段在世俗看来无疑是会被人诟病的感情,会否随着她的出家而真正终结?

齐王在目送仙卉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长长的长廊中后,才转身回到了邢素兰的寝室。进去一看,只见邢素兰已经睡着了,床边站着两个侍女,皆是垂首默默无言。见他进来,便行了个礼。

齐王摆摆手,让服侍的人退下。自己则掀开衣袍坐在床前的小凳上,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

而仙卉与紫萱紫鹃两人刚刚走到齐王府的门口,就发现,自己府里的马车竟然不翼而飞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辆更加华丽,更加耀目的紫檀木镶金挂紫色流苏的双挂马车。

仙卉便皱着眉头道:“这是齐王府的来客吗?怎么这般霸道,居然一来就把我们的车夫给赶走了?”

紫萱和紫鹃也上前看着那马车道:“这马车上面没有徽记,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府上的?小姐,不如奴婢…….”。

紫萱正想说,不如自己先回府另外叫辆马车过来,让紫鹃陪着仙卉在此稍候片刻的时候,就猛然瞧见那挂着精致的紫色丝缎的门帘中伸出了一只白皙柔滑的手,接着,是萧楚月那张几近妖孽的俊颜。他身形很快,几乎是一个眼花的功夫,就把仙卉给抱上了马车,而待紫萱和紫鹃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却见那马车已经径直疾驰的向前跑了去。

“小姐!小姐!”

听着紫萱与紫鹃两人急的都快要哭出来的声音,仙卉连忙对萧楚月道:“你得把我的两个侍女也一起带上,否则,她们一会回去,我爹爹和两个哥哥一定会四处派人来找我的。”

“放心,后面还有一辆马车呢!我萧楚月做事,像是这么没有头脑的人吗?”

仙卉对他的沾沾自喜很是看不过眼,便狠狠的回了一句:“难道阁下自以为是个做事有头脑的人吗?先前在御花园里,你知不知道,若你晚走一步,那些隐卫就要把你千刀万剐了?哼!还有齐王南宫凌沣,他本身武功就不弱,你没事去招惹他做什么?你莫非是觉得,如今皇帝下达的悬赏令还不够丰厚么?”

萧楚月便扬扬柳叶眉,道:“十万两黄金就想要我萧楚月的人头?这南宫弦歌也太看不起人了吧!还有,照这么看来,你在他心底的地位也不过如此啊,十万两黄金,取的是自己情敌的性命。啧啧,你知不知道,光是他的那些皇子,将来能得道的封地哪一个城池都不止值十万两黄金呢?所以说,他对你绝对不是真心的,幸亏有我啊,不然你岂不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了…….”。

仙卉听他越说越没谱,便连忙止住他的话,道:“行了行了,你就别胡说八道了。说吧,找我做什么?莫非是因为皇帝让人追杀你追杀的太紧,你现在无处藏身了还是?”

萧楚月撇撇嘴,十分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傲气凌然的回道:“就凭他手底下那些废物?还不够给我下盘菜的呢!我告诉你,我今日找你,就是想趁着你还没有出家修行去做道姑的时候,再让你最后看看这繁华尘世。对了,你还没有试过男扮女装在大街上闲逛吧?前面就是锦绣林大街,那里什么新鲜的玩意都有,怎么样,要不要下去看看?”

仙卉再也没想到,这萧楚月冒着被羽林卫四下追捕的风险找了自己来,原来就是为了拉着自己去逛大街?

不过,说真的,这光天化日之下,别说是化妆成一个男的去逛街,就是以本尊露面,她这辈子也不曾尝试过啊!

而面对着萧楚月的抛出来的诱饵,仙卉终于忍不住心动。她掀开车帘看了看后面,只见一辆马车正落后十几步的样子紧紧尾随着自己,便知道是紫萱和紫鹃两人都跟上来了。

她心头的石头一松,便问道:“我若说我不想去呢?你是不是一定……”

她的试探很快就被对方粗暴的打断,萧楚月皱着眉头,便冷然道:“你的眼睛分明就在说,你很想去。啧啧,女人啊女人,原来都是这么口不对心的一种动物。就譬如在床上吧,明明是很想要,却又欲拒还迎的说什么,我不要我不要……”

仙卉听他说的不堪入耳,连忙伸手捂住耳朵,摇头道:“你别说了!太龌龊了你!”

“好,我不说了,你告诉我,到底想不想去?-----不准说假话!不然信不信我当街剥光你身上的衣服?”

仙卉被这最后一句话给吓住,她知道,以自己的身手,只怕还要修炼一段时间,才是他的对手。于是,她很快选择屈服在了某人的威之下。

“女扮男装?那岂不是要去买一身男装来换上?”

“我早给你准备好了。”

萧楚月说着,将身旁的一个盒子从柜子里拖出来。仙卉一看,赫然便是一身十分华贵的淡蓝色锦服,做工十分细致不说,且颜色也十分适合她。

“那你出去,我去里头更衣。”

鉴于之前跟萧楚月曾经孤男寡女独处过的经验,仙卉立即想到了要把某个妖孽隔绝在自己的身侧视线范围之外。

可她这句话,只得到了对方的一个不屑的冷哼。

“切!你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是本尊我没有看过的?别矫情了,当初在你中了迷情药的时候我都没趁人之危上了你的身子,难道你现在还自作多情的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会像南宫弦歌一样对着你神魂颠倒啊?”

仙卉气的一把抓过那个盒子,就迎面朝他扔过去。也不管什么淑女风范了,反正,对着一个满嘴尖酸刻薄说话丝毫不顾及女孩家颜面的死男人,讲究什么淑女风范也是多此一举的。

而很自然的,最后那只精致的锦盒只是被萧楚月以手里的折扇轻轻一挡,就落到了一边的地板上。

最后,仙卉是躲在屏风后头换了衣衫。而待她整理好出来一看,只见萧楚月也已经贴上了一撇十分利索的八字胡。只是他脸上的皮肤太嫩太滑,贴上这撇胡子上去之后,只让人觉得莫名的就很滑稽。

“噗嗤!“她刚刚发出笑声,就被他十分不悦的脸色给吓得吞了回去。

“笑什么?小丫头,难道是没见过像本尊这样的美男子?“

仙卉在心底无声的朝他做了个鄙视的手势,却言不由衷的说道:“是啊,要说一个男人能长成你这样,的确是有够稀少的。”

说完,又状似忽然间想起一般,接着道:“看来你对京城也很是熟悉的,你知不知道,这附近有一间很红的绿叶居,里头据说都是清一色留着八字胡须的英俊小倌。一会你留着这么一撇胡子下车去闲逛,我想肯定会有很多夫人拦住你问价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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