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梅妃宫里走出来,齐王南宫凌沣脸上仍禁不住有些落寞之色。邢素兰看的有些心软,暗道,其实他也和常人一样,有着难以言说的种种苦衷。甚至,他有时比自己更加可怜,最起码,自己是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的,而今父母兄弟也尽在身边。
几年的分离,家室败落,而今看来,都比不过人家的骨肉生生分离。而梅妃这般谨慎谦卑的性格,不得不说,她是想要竭力保住儿子的荣华富贵才不得不如此狠心的。就像此刻一般,她与齐王携手走了出来,可是梅妃却没有相送。
但她在不经意回头时,恍惚之间,却看见身后的偏殿似有一痕天水绿轻衫轻晃而过。再仔细看过去,十字错格花窗透出后面花景,几株花树随风摇曳,红花绿叶间并没有半分人影。
想来,也定然是梅妃为了不招人口舌议论,而故意不现身罢了。说起来,做母亲的做到这个份上,梅妃她------也尽够难做的了。
邢素兰叹了了口气,对齐王说道:“殿下放宽心,日后,妾身一定会好好孝敬母妃,让她安享晚年的。”
齐王看着邢素兰真挚的面孔,有些感动的点点头,旋即将妻子的肩膀搂住,两人在宫人的恭送声中,走出了玉英宫的大门。
而紫宸殿这边,齐王与邢素兰告退之后,南宫弦歌便与纳兰祈佑分君臣坐着,两人静静的听了几曲琴声之后,南宫弦歌摆了摆手,道:“换一首琵琶曲来。”
旋即,屏风后很快就响起了一阵清脆若流珠一般的琵琶声。
纳兰祈佑听了一会,点头道:“这曲子是新曲,微臣倒是不曾听过。”
“恩,右相大人好耳力,这作曲的乃是乐坊新来的一位曲工,据说就是写过梨花颂的那位呢!”
纳兰祈佑便含笑道:“原来是姜玉儿,早前曾听过她的名头,只是一直不得见。如此说来,今日倒是有幸了。”
南宫弦歌闻言神色稍缓,含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朕倒也想见一下这位姜玉儿了,只是乐坊的师父,轻易也不出来。罢了,中秋夜吧,到时候赏她们一个恩典,也好叫后宫诸人都见一下这些才女的风采。”
纳兰祈佑点头不语,二人静默下来,窃窃嘈嘈的琵琶声更是越发清晰,见纳兰祈佑听着听着便微微蹙眉,皇帝不由问道:“怎么?这琵琶弹得不好?”
“此女琵琶声犹如珠玉落盘,不论弹奏技法、琴音雅意,都不能不说皆为精妙,然其人却怕是有些心术不正。”
纳兰祈佑说道此处略处顿了顿,笑道:“微臣并不认识此女,不过闻其音便知其心,所谓音从心生不过如此。”
“哦?”皇帝侧首往屏风后乐姬去的方向瞥了一眼,轻声失笑道:“你的这个说法,朕还是头一次听闻,倒是十分有趣。”
纳兰祈佑脸上笑意有些淡然,回道:“皇上若不信,只管叫出来看看,微臣敢担保,其人必定妖娆妩媚,而进乐坊为乐姬,只怕是姜太公钓鱼,意在周王而已。”
南宫弦歌闻言,便知这是纳兰祈佑有意在嘲讽自己。他微一摇头,便摆手道:“将那乐姬押下去,以后,再不准进宫侍奉。”
长福闻言立即躬身道是,正要下去传旨时,却见纳兰祈佑叫住道:“且慢!”
长福可是知道如今这纳兰祈佑说话的分量,当下也不敢大意,只得微微顿了顿,等着皇帝示下。
南宫弦歌倒有些迷茫了,他转头对纳兰祈佑道:“这却是为何?既然是心术不正之人,那朕自然容不得她在宫中钻营。不赶出去,莫非……”
纳兰祈佑便道:“皇上若真有定性,那便叫她出来现身吧!微臣也想见识一下,能弹得这么一手好琵琶,又音容妩媚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南宫弦歌有些讶然,想了想,旋即明白了纳兰祈佑的用心。他心下有些不悦,但想起自己之前曾对他许过的诺言,最后还是点点头,对长福道:“叫人上来,朕与右相都看一看。”
长福暗暗擦了一把汗,转身下去不多时,便回道:“皇上,右相大人,一会就上来。”
片刻之后,底下丝竹之音响起,一群婀娜多姿的舞姬翩然而入。为首的女子身着羽蓝色银线织珠的霓裳装,满头青丝绾成高高的望仙髻,双眉细长如画,眼眸澄澈明净,特别是眼角那颗蓝莹莹的坠泪痣,更是透着种脉脉含水的妩媚风情。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而那乐姬没有以琵琶献艺,却是以舞步示人,显然,是想昭显自己的多才多艺罢?
南宫弦歌对这些丝竹之声充耳不闻,忽而想起纳兰祈佑说的话,心下觉得饶有趣味,不由往那舞姬身上多看了几眼。
只见舞曲之音渐拔渐高,蝶姬舞动着宽广的云袖灵巧转身,纤细的腰肢仿佛无骨一般,任她娉娉婷婷幻化出千百动作,象极了游曳在春日百花丛中的一叶彩蝶。而那如画的眉目,在这样风情万千的舞姿中,亦更显得娇媚如画,叫人少不了有些心驰神往。
正在凝目赏舞,就见那舞姬越舞越快,其身形渐渐忘上座的皇帝身边靠去。四周自有身手绝好的隐卫保护着皇帝的安全,长福见那女子渐渐靠近皇帝身边,也想招手示意,只是那舞姬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自己的手势。而后,更换了一种更加迷离的步伐,踩着身后旋转如风的裙摆,且跳且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其媚态如丝如蝶,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绝好技艺。
而就在那女子离着皇帝只有几步之远的时候,情况突然生变。只见她提着霓裳裙摆旋转时,手里的匕首的寒光遥指南宫弦歌的眉心,渐渐逼近。
而后,更有两道凌厉白光以雷霆之势向前飞去,穿破柔软的肌肤发出闷响,艳丽的鲜血自那舞姬的足踝缓缓流出,染的羽蓝霓裳在灯光下泛出奇异的冷紫色。
直到她嘎然倒于青金嵌宝平砖上,众人才看清那不过是一双雪白的象牙筷,而掷筷的纳兰祈佑已将谋逆女子反剪在地,众侍卫瞬间便已蜂拥而上。
南宫弦歌眸中一片阴霾,沉声道:“居然敢当众行刺,真是荒谬,留下活口,朕要亲自审问!”
侍卫们自是连忙将人手脚捆住并点了大穴,而后拖下去待皇帝审问。南宫弦歌收敛了脸上的怒容之后,才转头看向纳兰祈佑,因是其率先出手制住了那女刺客,此时便道:“右相倒是真能识音律辨人心,朕想问问,你是如何知道这女子心怀叵测的?”
纳兰祈佑淡然一笑,将手中的折扇收起,回道:“微臣自然是战战兢兢,时刻留心着那女子的一举一动,眉眼之间的信号传递,所以才能第一时间擦觉出她的杀意。不似皇上,能静静的欣赏她的舞姿风情,况且,若是在这等情况下叫她伤了皇上,那微臣立即就会被视作叛逆乱党,说到底,微臣只是为了保命罢了。”
南宫弦歌被他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但他今日原本叫纳兰祈佑过来,也是有事想说,于是便索性挥手让人全部退下,就连长福也不留下,而后道:“祈佑,与安小姐成亲之后,如今府中一切可都安好?”
纳兰祈佑面色一软,似沉吟了一会,才道:“多谢皇上关心,贱内性子虽然单纯些,但胜在心地善良。她愿意在热孝期间嫁与微臣,微臣自然应该善待她。”
“你能这么想,朕就放心了。起初朕还担心,你因为你父亲的丧期,所以会难免冷落娇妻。而今看来,倒是朕多想了。”
“微臣自有分寸,皇上不必担心。”
君臣两说完这通话之后,气氛便有些冷场。南宫弦歌等了一会,才启齿道:“朕曾答应过你,两个月之内,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而今,算算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不知道,你可有仙卉的消息?”
纳兰祈佑心中淡然一笑,心道果然如此。说到底,若不是因为仙卉,只怕如今纳兰氏的命运,也就十分叵测了。
然他沉吟一会,仍是如实道:“回皇上的话,尚且没有妹妹的任何音讯。皇上放心,微臣若得信的话,定然不敢有丝毫隐瞒。”
南宫弦歌虽然明知他会如此作答,心里还是止不住一沉。而后,再次将他打量一番,见他年纪虽轻,举止不卑不亢,虽然身着朝服仍透着些许洒脱之意,便道:“朕知道,你是不会隐瞒朕的。只是……说句不怕你笑话的实话,朕思念仙卉,甚于这世间的任何事情。真是不知道,如今她到底怎么样了?”
纳兰祈佑便道:“妹妹福泽深厚,想来应该是平安无事的。只是不知道,皇上所说的交待,何时才能有进展?”
南宫弦歌回道:“朕知道,对于你们母亲的死,你与仙卉,还有故去的右相,统统都不能原谅朕。可朕而今能说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朕当初的确有对你们的母亲口出重责之言,甚至曾怨怼过,但那药…….却不是朕命人送去的。虽然事过久远,但当年为你们的母亲诊脉的梁太医还在人世。朕已经派人去寻找他,待找到之后,一切便可真相大白。到时候……”。
“皇上,只是一个太医的一面之词,恐怕,就是微臣的妹妹仙卉,也很难相信这就是事实。”
“朕知道,朕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证人,如果有她的亲口证词,相信,你们便不会有任何质疑了。”
纳兰祈佑即便是心中有所不信,然此时依然追问道:“不知是什么人?皇上便有此把握,能令我们都信服?”
南宫弦歌眸间有些晦暗,片刻沉吟之后回道:“等时候到了,你们也自然就知道了。”
“那好,微臣便安心静候皇上的好消息了。”
纳兰祈佑说罢,起身便告退下去。而后南宫弦歌亲自前往押着那女刺客的偏殿,原本正要好好审问一番,不想最后那女刺客居然吐露出,背后主使她刺杀皇帝的人,竟然是齐王南宫凌沣!
南宫弦歌自是不信,他知道齐王的为人,不信他能做出这等谋逆之罪行。但那女刺客言之凿凿,且说完此言之后,就咬舌自尽了。速度之快,连一旁的隐卫都阻挡不得。
眼见人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而她留下的这个悬念,却也成了无解之题。南宫弦歌沉吟半响,最后挥手道:“把人抬下去,埋了吧!”
“皇上,这女刺客就这么埋了,只怕----”长福在心里迟疑着,明知道此话只会让皇帝更加不信,然而却也不得不说,“她言称自己是受齐王殿下的指使,死后必定化为厉鬼,向齐王殿下索命……”
“你给朕住口!”皇帝正在气头上,登时一声暴喝,顺手抓起御案上的水洗砸了过去,看着长福哆嗦着跪在地上,方才略微平缓气息,“长福,朕念你在朕身边服侍多年,方才饶你继续回来当差。但这并不代表着朕就能任由你们糊弄,这刺客如此心怀叵测,临死前也不忘栽赃诬陷一番,好毒辣的心肠!她跟谁勾结上都有可能,但断然不会是齐王,你也不想想先头,太子谋逆时----”
长福见皇帝大怒之下说出这样的话来,连忙惊道:“皇上!!”
南宫弦歌也立即意识到自己失言,毕竟那件事而今已经上下缄口,他也答应太后,只当就此过去不再提起,于是忙转口道:“此齐王殿下没有半点联系,那毒妇不过是想从中挑拨,以为朕昏聩了么?”
略顿了顿,朝长福冷笑道:“你若还是继续站在太子那一边,朕倒要怀疑,这事是不是太子等人的主意?方才的话,莫不是你跟她编派出来的?”
“皇上,老奴岂敢----”长福没有说完,勉强微笑道:“老奴有罪,老奴再不敢乱说话,只盼皇上不要动气伤身,便是今后离去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南宫弦歌有些气怒的看了他一眼,最后只得道:“朕知道,当初若不是太后,你便不会有命活到现在。只是,如今太后她已经…….”。
他原本想说太后已经昏聩,因为对长子的死耿耿于怀,所以连带着对太子就是一种近乎失去理智的慈爱。然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下去。那毕竟是自己的母后,生育之恩养育之恩,几十年的母子情分,岂是说断就能断的?
想到此,南宫弦歌便只有收住话头。长福在地上跪伏了半天,最后听得殿里在没有半点声音,抬起头一看,哪里还有皇帝的身影?原来是已经自门口无声的走了出去,显然,心里不可谓不感触良多。
“皇后娘娘,且不要生气了。殿下也没有跟您说什么,只是……”
曹后正在气头上,顺手就将旁边高几上的花瓶给拂落在地,溅起一片水与落花之后,犹不曾解气,只气呼呼的坐在榻上,咬牙切齿的说道:“昔年本宫不许太子身边有内宠,怕的就是这么一朝。如今可好了,这贱人还是本宫自己指给他的,你先前也尽瞧见了,在本宫面前就这般张狂的模样,哼哼,这还不过是个孺人呢!若让她做了侧妃怀了孩子,可是如何是好?”
下元看着曹后的脸色实在难看,便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殿下也不是冲着您说那话的,您也瞧见了,不是侧妃娘娘一直在旁冷嘲热讽的话,殿下又何至于会那般口不择言?”
“哼!这一层本宫心里也清楚,只是…….唉!罢了罢了,本宫现在是奈她不何,且随她去!等应付完了眼前的危机,本宫才能腾出手来专心去管东宫的事情。”
“娘娘所言极是,娘娘,先喝口茶吧!”
见下元递来新沏的茶水,曹后这时也觉得自己有些渴了。她漫不经心的接过,顺下了那口气之后,才道:“诚国夫人明日回京,你派人去她府上走一遭,就说本宫近日忙着,不得空去看她。宫里也是不方便让她进出,除了来给太后请安之外,她还是不要随处乱走,都安分些吧!”
下元低声应下,过了一会,才问道:“可是娘娘,您今日这般给齐王下的那个反间计,也不知道,皇上到底会不会相信那刺客是齐王所派?”
曹后冷笑了一下,道:“自然是不会信的,齐王那贱种,本来就一直在皇上面前表现的老实有分寸。不然,你以为他昔年做的那些荒唐事,为何皇上就是明里暗里的护着?不过是觉得他像自己年轻时那般,所以,这一计,也就是个开始。本宫从来不指望靠这么一次就能让皇上对他起疑。但是,后面如何,就看各自的手段了。”
下元便恭维道:“不过娘娘此计的确令人意想不到,便是谁也猜不透,这件事居然是娘娘所为。毕竟齐王才刚进宫来报了喜讯,这接着就发生了这件事情。中间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所以,皇上此时只怕也…….”。
“皇上?皇上可不一定就猜不透。不过,就算他猜到是本宫也无可奈何。他没有证据,本宫难道还能怕他不成?这批人进宫的时候连丝毫蛛丝马迹都不曾留下。而今本宫便是一一将他们摆上棋盘,也尽够用一阵子的了。”
曹后说完,又皱着眉头,恨恨的说道:“说起来,咱们还要堤防着太后那边的耳目呢!这一次,邢素兰怀孕,为着这事,她居然巴巴的打发人来叫了本宫过去,说了一大堆的话,无非就是怕本宫嫌邢素兰肚子里的孽种碍眼吧!哼------到底是亲生母子啊,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本宫看着她,倒还真是有几分期待邢素兰肚子里那不知是男的女的孩子生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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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皇后出言怨怼太后,下元心中有些不敢苟同,却也赔笑道:“娘娘所言极是,对了,奴婢之前瞧着大公主好像来过,在大殿中等了一会之后,这时候又走了。要不要奴婢再去派人把她请回来?或者有什么事也不一定呢!”
曹后一提起这个女儿,便是连连摇头,道:“她能有什么事?本宫这边忙的很,先别管她。”
又抚摸着放在手边的一个精致的锦盒,垂眸叹息道:“太后给了本宫这半份东西,不知道,那余下的半份,却是在谁的手里。听说昨日她召见了安贵妃,总不至于…….”。
一想到太后将另外半份密诏给了安贵妃,曹后心里就如猫爪一般的不自在。但她想了想,旋即又放下心来,只觉得太后此举也算明智----毕竟,阖宫之中,只有安贵妃出身最高,况且她始终没有儿子,对于这个的一个对手,其实,自己或者不必太过介意她手里的那些威胁吧?
曹后因而坐在榻上,久久沉吟不语。
下元见状,只得应了一声,心里却暗道------皇后如此重男轻女,大公主也快到了要许人的年纪了,看来,她的亲事也只有看皇上怎么决定了。
而太后那边,此时也是在兀自拨弄着手里的佛珠,嘴里喃喃自语的念着佛经。
见自己派去送齐王和邢素兰的侍女去而复返,她问道:“齐王殿下走了?”
“回太后的话,奴婢将殿下和兰妃送到宫门口,见着他们上了辇车之后,这才回来的。”
“嗯,哀家真是想不到,在自己大限之前,还能见着齐王的孩子出生……看来老天也是怜悯哀家这一生吧!阿弥陀佛,这个孩子,可一定要平安生下来才好呢!”
女侍女便笑着道:“太后放心,奴婢听说就连皇上也十分的在意这个孩子,想来,不管是男是女,生下来都是十分金贵的。长孙呢,谁不眼巴巴的盼着?”
太后却摇摇头,叹息道:“说句实在话,哀家倒希望这孩子是个女儿,若是这样,便是占了长孙女的名分,到底也没人会过分为难她。而今能眼见着齐王因为得了邢素兰的缘故,变得这般知冷知热,身上的戾气也消散了这么多,哀家真是实在的欣慰。”
太后这边说这话,眼角早流出了浑浊的泪水。她默默垂泪片刻,又问道:“今日宫里可有什么动静?皇上那边,自齐王走后,如今还是在和右相大人听曲议事吗?”
那侍女闻言倒不敢隐瞒,且皇上那边,对此事也特地关照过,允许太后知晓,于是便将那女刺客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来。
盛太后当即一惊,摇头道:“你说那女刺客临死之前声称是受了齐王的指派来行刺皇上?这…….这简直就是荒谬!”
“谁说不是呢?皇上也当即就说了,无论如何也不信是齐王殿下的真意,定然是有人存心要诬陷殿下。此事皇上没有封锁消息,却立即叫人传了圣旨到齐王府,叫殿下与兰妃小心安全。另外,皇上还命内务府选拨了几个嬷嬷,前去齐王府伺候兰妃安胎。”
“嗯,皇上既然能这样想,哀家也就放心了。要说兰妃这一胎,的确是十分的要紧,只是…….唉!说到她的身子,哀家就想起了紫烟这丫头,也不知道,她如今在外面养的怎么样了?这都说前面三个月是最要紧的,她身子虚弱,想来如今肯定是十分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