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疼了,这种疼不同于刀伤摔伤等皮肉之苦,而是一种噬人心肺的疼,其实那个刺客功力并不算深厚,可仅凭这种程度的攻击,也足够楚云卿遭罪了,她又不同于寻常那些没有内力的人,她体内天生隐藏着一股神力,偏偏这股力量释放不出来,她受到真气的外创还会被反噬。
楚云卿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快要碎掉了。
片刻后,她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传来,慢慢地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直到那群人站在牢房门前时,她才确认了是温太妃和韩宛如,以及一众侍卫。
来审她了。
温太妃冷眼审视着楚云卿,那目光似乎能将她看穿一般。
“说吧,为何要行刺本宫?”
真是天大的笑话。
楚云卿没什么力气,稍一放松身子就靠在了墙上,可即使狼狈至此,她眼神里却依旧有一股坚定,不容侵犯。
“究竟是谁行刺母妃,您自己最清楚。”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韩宛如倏然开口大骂。
“我死到临头?我是殿下的人,就算是死,也该由殿下处置,轮得到你个韩姓人来指指点点?”楚云卿几句话就将韩宛如怼了回去。的确,她是顾轩源的人,就算真犯了罪,也该交由锁玉轩处置。
可问题关键是,她并没有犯罪,而是被人诬陷,温太妃不把她上交大理寺,也断然不会送去锁玉轩,她的目的就是击垮她,除掉她,只要事情办成了,就算顾轩源赶回来了,也无计可施。温太妃就不信,顾轩源能为了这么个只认识了不到两个月的女人,不顾及这么多年的母子情分。
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先斩后奏。
“人证在此,你有什么好狡辩的!”温太妃怒斥一声,“把那个刺客带上来!”
其实参与了那场刺杀的刺客都被袭然的人带走了,眼下的这一个,是温太妃又随便找的死囚代替的。
“你来说说看,今日之事,是不是这个女人指使的?”温太妃问道。
那个死囚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道:“是……王妃娘娘与太妃不合,早生恨意,叫我们在长安寺祈福中行刺太妃,还说会给我们做内应。”
温太妃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对楚云卿说道:“怎么样,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楚云卿冷笑一声,道:“如若真是我对你怀恨在心,当时刺客刺杀你时我为何屡次救你?我真想取你性命,为何要用这么没用的刺客,还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自己留下把柄?”
“你救本宫,或许是良心发现,或许是为了洗脱罪责掩人耳目,像你这种阴险狡诈之人,本宫可猜不透你究竟都怀了什么样的坏心思!”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楚云卿太累了,不想跟温太妃继续争辩了,她只想睡一会儿,就一会儿。可温太妃与韩宛如并不给她这个机会。韩宛如朝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便上前打开了牢门,端了一盆冷水泼到了楚云卿身上。
诚然,她也清醒了。
她用力晃了晃头,尽量将水甩出去一些,但这一盆冷水倒也让她感觉战斗力回升了一些。
“楚云卿,枉我叫你一声表嫂,想不到你竟然是如此心思歹毒之人!”韩宛如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指责楚云卿。
楚云卿吐了一口气,挺直了身子,继续说道:“究竟是谁心思歹毒,这场刺杀又到底是谁指使的,你们比我更清楚。”
“还有,仅凭这个无名刺客对我的一句诬陷就要认定我是刺客,那我倒是好奇,是母妃您早就料到了刺客会指向我,还是你亲自确认了我是这场刺杀的主谋?”
“到底是我是主谋,还是有人希望我是主谋,母妃,倒是一点都不怀疑啊。”
“大胆楚云卿,证据俱在还敢狡辩!来人,上刑!”温太妃没想到楚云卿能把事情看得这么透,不能再让她说下去了!
温太妃号令一出,两个侍卫就上前将楚云卿拖到地上跪下,然后又有一个侍卫,手持一条短鞭朝楚云卿走去。
“打!”温太妃冷冷地开口。
一鞭下去,楚云卿的后背立刻如火燎一般疼痛,又一鞭下去,楚云卿本就虚弱的身子更是难以承受,她双手拄在地上,尽力支撑着身子。
每一鞭都打的十分用力,几十鞭过去了,就算是身强体壮的男人也会受不了叫出声的,可偏偏楚云卿,她一声疼也没有喊。
“姨母,这楚云卿怎么不喊疼啊?”韩宛如觉得十分奇怪,那一鞭子打下去,光看着就很疼。
温太妃冷笑了一番,道:“还挺能抗嘛?看来是下手还不够重!”
于是那个侍卫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鞭子,眼瞧着就要打了下去,却就这么停下了半空中。
楚云卿疑惑地抬头望去,竟是方才那个被自己提醒不要现身的隐卫。
“大胆!你是什么人,竟敢插手温太妃的事!”韩宛如朝着隐卫大喊。
那个隐卫并没有理会韩宛如。他只朝楚云卿跪了下去,说道:“娘娘,不服从命令的隐卫该杀,属下不是个合格的隐卫。可是殿下可以少一个隐卫,却不能少一个王妃。”
“你……”
“大胆奴才!来人,连他一起打!”韩宛如被忽视自觉十分不爽,于是下令叫更多的侍卫进去对付那个隐卫,但此时就不是一个隐卫了,剩下的三个隐卫也同时现身出来,四个人挡在了楚云卿身前,异口同声地说:“誓死保护王妃娘娘!”
“反了,反了!”温太妃被气得直跺脚,顺手抓住一个侍卫的衣袖就将他推了出去,“上啊,把这些奴才都给本宫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