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将军真的败了？北原人真的要打过沧澜江，要打到南都城来了？

这两个问题，回到东宫后，莫小豆就忍不住问荣棠了，荣棠扭头看莫小豆一眼，笑一下，太子殿下就往观澜居去了。

莫小豆觉得这事不太对，站在原地琢磨了一下，莫小豆觉得这事很不对。北原人要是一路打到了南都城，那崇宁这个国家不就完蛋了吗？败退至沧澜江南岸的时候，荣棠那表现就已经跟死了爹一样，现在国家都要完蛋了，这位就只是冲她笑笑？

昨天刚谈过伤残军士的问题。

今天就出了北原军要打过来，皇室宗亲得跟着皇帝陛下往南撤退，一直退到南边的大山里去，家和手里的田地都没法要了。

莫小豆的眼睛突然就瞪大了，荣棠是不跟着景明帝撤退的，等景明帝带着皇室宗亲们走了，那这些房产和田地，不就是荣棠的了？莫小豆有些不敢相信，又站着仔仔细细地，把这事前后又捋一遍，确定自己没想错后，莫小豆心里说了声我的天啊。

太子殿下的这番操作够浪骚的啊，这位是真不怕被皇帝陛下打死啊！

“你怎么站在这里？”胖总从东边的路上走过来，看莫小豆一眼，问道。

莫小豆说：“要出事。”

胖总说：“你也听说北原军要打过来的事了？”

莫小豆看着胖总嘿嘿嘿地笑了两声。

胖总不怕北原人，他一个太监，操不了这种心，天塌下有高个子顶着，但胖总怕莫小豆冲自己笑，“你别这么笑，”胖总要求莫小豆道。

莫小豆把笑容一敛，说：“我娘和我姐回来了没有？”

胖总说：“咱家是东宫看门的？咱家怎么知道她们回没回来？”

“哦，那我回去看看，再见，”莫小豆往前跑了。

“你……”胖总想问莫小豆一句，你一个暗卫不用随身护卫主子爷了吗？只是胖总只来得及说了一字，莫小豆就已经跑没影了。

小半个时辰后，观澜居里，看着已经摆上桌的餐食，荣棠问道：“小豆儿呢？”

一旁伺候的胖总说：“她去看她娘和姐姐了。”

“她们还没回来？”荣棠问。

胖总被自家主子爷问的，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派人去福气街看看了，他是不是失职了？“没，没回来，”胖总回了话，紧接着就又问了荣棠一句：“奴才这就派人去找一找她们吗？”

“她们在福气街能出什么事？”荣棠反问道。

胖总：……

这不是您在问，您在担心吗？奴才一点也不担心她们啊！

“找大夫去看看立白，”荣棠说：“这事你记下，不要忘了。”

“是，”胖总忙就领命道。

“主子，”焦安这时在门外求见。

“进来，”荣棠应声。

焦安进屋后，荣棠从桌案上拿了自己刚写好不久的一封信，跟焦安道：“你派人快马加鞭送去秦泱那里。”

焦安双手接了信，应一声是，快步就退了出去。

“主子，你用餐吧，”眼见着汤碗都要不冒热气了，胖总小声劝荣棠道。

荣棠还看着屋门。

胖总就说：“还是主子要等莫姑娘回来？”

荣棠看胖总一眼，拿了筷子，端起碗吃一口米饭。

胖总摸一下鼻子，好吧，是他多话了。

此时的福气街南头，莫小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说：“咦？周大人怎么在这里？”

周明山看着莫小豆笑了笑，说：“是啊，这么巧。”

“是挺巧的，”莫小豆往周明山的身后看了看，抬手挥了挥，跟周明山的侍卫们也打了一个招呼。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周明山问莫小豆。

莫小豆说：“哦，周大人，我娘和我姐在前边卖茶叶蛋，你有空可以去尝尝我家的茶叶蛋啊，可好吃了！”

周明山顺着莫小豆的手指看过去，那个地方离他见接头人的杏花酒楼很近啊！

“要不，周大人我这就带你去尝尝？真的好吃，我不骗你的，”莫小豆很卖力地推销自家的茶叶蛋。

“你娘她们怎会到这里做生意了呢？”周明山笑着问：“她们不在东宫了吗？”

“这个问题不重要，”莫小豆说：“周大人，你吃茶叶蛋不？”

周明山说：“我现在不饿。”

莫小豆说：“不饿也能吃茶叶蛋啊，五文钱一个，一点也不贵。”

“我现在也没有胃口，”周明山只得又跟莫小豆说一句。

“哦，这样啊，那周大人再见，”不吃茶叶蛋，莫小豆就没兴趣再跟周明山说话了。

“小豆儿，”见莫小豆要走，周明山忙叫住了莫小豆。

“嗯？周大人你还有事？”莫小豆问。

“这包点心你拿去吃吧，”周明山从侍卫手里拿过一包点心，递给莫小豆，说：“我听说这家的点心不错。”

莫小豆接过点心，看着周明山笑了，说：“谢谢周大人！”

莫小豆笑的开心，周明山脸上的笑容却是苦笑了，说：“你听说北原人的事了吗？”

莫小豆说：“听说了啊。”

周明山叹一口气，道“也不知道北原人现在到了哪里。”

虽然白拿了周大人一包点心，可在这个时候，莫小豆不可能拆荣棠的台，所以莫姑娘说：“谁知道呢？北原人骑着战马，他们来得很快的。”

“可军中现在没有任何准备啊，”周明山小声道。

莫小豆愣了一下，这种事应该跟她这个暗卫说吗？“呃，”莫小豆说：“太子殿下已经在安排了啊。”

周明山看着莫小豆。

看看手里拿着的点心，莫小豆凑到周明山的跟前，说：“这事很快就会传出来的，不过我还是先告诉你吧。”

周明山忙就道：“什么事？”

“圣上和宗亲们准备要走了，”莫小豆一脸我只告诉你，你别跟别人说的神情，小声道：“刚才我们殿下去了宫里，圣上已经决定要走了。”

“嘶，”周明山倒抽一口气。

“宗亲们的房子和地都要卖，”莫小豆又说：“周大人手里要是有余钱，你不如买点吧。”

周明山又疑惑起来，说：“北原人都要打来了，你让我现在在南都买房买地？”

眼见着话要圆不过去了，莫小豆面不改色地道：“低价买了，周大人您再加价卖出去啊。我们都可以直接走人，可南都这里的当地人怎么办？总有不愿意逃的人吧？”

周明山接受莫小豆的这个解释，崇宁的半壁江山已经丢了，南逃的臣民有，可也有没有南逃，做了北原顺民的啊。

“您考虑一下吧，”莫小豆很真诚地跟周明山说，她吃了周明山一顿，今天还拿了周大人的点心，总要回报点什么给周大人，是不？她从来不白占人便宜的，听她的话，绝对能大赚，稳赚一笔啊。

周明山咬一咬后槽牙，说：“我总觉得北原人如今还没有渡过沧澜江。”

嗯？莫小豆看着周明山，不愧是同行，这位是个明白人啊，秦丰谷大将军哪儿那么容易就被打败？可，莫小豆抿一抿嘴，现在她不能坏荣棠的事啊，“过没过江这不是重点，”莫小豆一脸认真，但实际是在糊诌地道：“重点是北原人又要打了，增兵要人，粮草要筹集，我们殿下在忙活这个呢。”

所以荣棠是真的得到，北原军要渡过的消息了！

周明山又暗自咬牙，这消息是怎么走漏的？！

“甭管这次北原人要怎么打，”莫小豆在这时又加了一句：“殿下都不怕的。”

周明山勉强一笑，道：“原来如此，太子殿下已经胸有成竹了。”

“那是啊，”莫小豆说：“对了，周大人你真不想吃茶叶蛋吗？”

“不了，”周明山道。

周明山带着人快步走了，莫小豆耸一下肩膀，掂着点心包找她亲妈和姐姐去了。

周明山面沉如水，北原驻在沧澜江北岸的兵马，如今由五皇子幕译统领，准备渡江，这消息他也是刚刚才得知，可荣棠竟然先于他知道此事。这消息是谁透露给荣棠的，除了被五皇子取代，失了兵权的四皇子慕诤，周明山想不出来还会是谁。

还有杏花酒楼，这个点以后就不能用了，还有，周明山猛地就心跳加速了，知道了杏花酒楼，那荣棠查到他的头上，这需要多久的时间？

停下脚步，周明山回头看身后看，这会儿南都城里已经人心惶惶，可大街上的人群不见有少，毕竟在北原人兵临城下之前，大家伙儿还是要生活。莫小豆已经没入人群里，看不见踪影了，一股冷风迎风吹来，将周明山吹得打了一个哆嗦。

荣棠已有准备，那五爷在率兵渡江的事，就必须押后，再做打算了。

转身慢慢地往前走，周明山边走边在心里盘算着，还有四爷，圣上必须对四爷有个决断了。

“周大人，”有人这时在一旁的人群里喊了周明山一声。

周明山扭头一看，喊他的人，是东宫的兰成。

兰成走到周明山的跟前，冲周明山行了一礼。

周明山神情惊讶，道：“你怎会在此地？”

“小的刚去了一趟杏花酒楼，”兰成看着周明山道。

这是怀疑到自己头上了？周明山心一紧，道：“这么巧？我方才也去了杏花酒楼，我怎么没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