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黄瑞的话,刘集只是尴尬的笑着,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本就好奇,自己为何能入朝。
如今听闻,乃是太子所为,使得更加不解。
没等追问的机会,黄瑞重重拍了一下刘集的肩膀,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府邸。
此时刘集府邸外送礼的官员们都已经离去,刚刚还热闹纷纷的街道,如今却是寂静无声。
黄瑞走出府邸后,对着北边一个拐角处,深深鞠上了躬,笑道:
“田先生也来了?”
声音未落,原本空无一物的拐角处,田亮辉的身影缓缓浮现,脸上出现了一抹惊奇,刚想询问一声,就听见黄瑞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田先生,陛下让下官与您说一声,国运除了国师,便无人能再借。”
“望您悉知!”
话落,黄瑞头径直离开,丝毫不给追问的机会。
而田亮辉则眯起了眼,黄瑞的修为,或者说,如今京城内的所有高手,除了躲在皇宫里的,其余的他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黄瑞不过六品,虽田亮辉自身也是六品,但于京城此等国运昌盛之地,别说同阶,就算是七品,恐怕也看不穿自己的隐藏。
“他怎么看得见我?”
“陛下此言又是何意?”
“国运一事,陛下应是不知才对!”
“怪哉!”
田亮辉此行前来,也是听闻京城传言,想前来讽刺一番刘集。
但如今被黄瑞这么莫名其妙的话语,给说的没了心情,也没入府,只是一边琢磨着,一边转头离去。
转眼之间,便到了第二天。
天空还处于昏暗之时,刘集就已经来到了宫门外,随着一众朝臣入宫。
金銮殿内,此时已经站了不下三十人,皆是四品以上的官员,而这些官员又分作三队并排而站。
其中左侧为文官,共计两列,一列为清党,一列为洪党,互不对眼。
右侧为武官,单位一列,其中大部分乃是元党,还有一小部分为洪党,只不过被排挤的厉害,全都站在最末一派。
而刘集则是站在清党末端,凡是能入早朝的官员,最低也是位居四品官职,而且四品也极少,大多都在三品以上了。
不过区区七品官位的他,虽在京属院辈分不低,但在这朝堂之上,还是得乖乖站在末端,哪怕有师弟让位,他也只是婉言谢拒,免得落人口舌。
“陛下驾到!”
随着洪公公一声嘹亮的嗓子,皇帝缓步入殿,坐于龙椅之上,太子慢步跟于身后,一副乖巧模样。
令人奇怪的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晓,刘集能入早朝,都是太子一手促成,本以为两人之间有某些利益关系,或者刘集已经归顺太子,当其门客。
可整个早朝结束,太子都未提及刘集一句,至于皇帝,更是连正眼都没敲上一下,只是安静的倾听着大臣们的争论。
这倒使得刘集,那不安了整夜的心终于落下,只是单纯的站在队伍末端,听着大臣们的折子。
不过倒是有一事让他有些困惑,如今三皇子下狱已有不少时日,除了百姓,官员们私下讨论外,朝堂之上可没有哪位大臣提及过。
虽说三皇子下狱乃是陛下家事,但是其罪名却是叛国,这可就是天大的国事了。
若论清党未曾开一言,倒是情理之中,毕竟国师已经发话,京属院不得插手三皇子一事。
可一旁的元党,洪党也是如此,这就奇怪了。
放在以前,这一群小老头早就在朝堂之上跳脚的跳脚,痛哭的痛哭,只为给柳敏按上个罪状,谁让十年前,三皇子能活下来,有其一份功劳呢。
这更是让许久不安朝堂的刘集更加疑惑,他总感觉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一起。
直到早朝结束,除了相熟的清党官员与刘集有过交流,其余人等则是没有任何交流,哪怕连眼神上的交流都未曾有过,仿佛这早朝就没有这么个人似的。
“老刘啊,听说你最近和太子靠的近?”
“莫非是想重新入朝为官?”
行走在宫道上,一名与刘集同届的官员小声的问着,身后还跟着两位小一届的官员。
“对呀,对呀,刘师兄,我早就说,以您的才智,怎么愿意窝在大理寺呢?”
“就是,要不是院长未曾开口,我们这些师弟,都想向陛下递折子呢!”
对于同僚,师弟的话,刘集倒是由衷的感谢,毕竟他们说的可都不是片面化,而是真心的。
凡是京属院出来的学生,绝大多数都相交甚好,况且是刘集这种当届第十,更是被后来的学弟崇敬不已。
刘集对着两位师弟拱了拱手,对着与自己同阶的官员笑道:
“可没那么个事,我的性子你不知道?”
“要是早年说不准会有这个想法,如今混了六七年,早就没了当年的志气咯,巴不得....”
皇宫很大,几人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大门,互相告辞后,刘集便直接朝着大理寺的方向走去。
大理寺落与京城的东北脚,算是处在最边缘的地方,两面贴在城墙边。
再过了近两个时辰,这时正值艳阳当空。
刘集此时心情大好,满面笑容的行走在大街之上,如今只待弟弟归来,那便知晓乌镇到底藏着什么。
若是能让国师归来,在把三皇子这烫手的山芋送出去,那可就真是皆大欢喜了。
可正当他踏入直通大理寺的石路时,脸上的笑容猛然消失,鼻子在这空中嗅了嗅,满脸惊骇。
血!
是血的气息!
“不好!”
一股莫名的危机感在刘集的心头蔓延,他加快了脚步,大步跑向京属院。
可没等靠近,就看见街对面走来了一支十人组的黑阳卫。
刘集本想上前询问,可那支黑甲卫却不由分说的将其按倒在地,手段极为粗暴。
黑阳卫代表着皇家,身为人臣的刘集自然不能反抗,只好束手就擒。
“大理寺第三狱典狱长,刘集!”
“你可知罪?”
刘集此时脸贴着地面,声音有些支吾:
“下官何罪之有?”
“在下刚从早朝归来,根本不知晓发生了何时?”
正当此时,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黑阳卫后方走出,正是昨日前来传令的太监,小文子。
“哦?”
“刘大人不知?”
“可就在刚刚,三皇子被人从第三狱中劫走。”
“这事,您敢说您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