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三块钱，许大茂心里跟被猫抓似的，坐立不安。
好像那不是三块钱，是他的命根子。
“是啊。怎么了？”闫书斋应着，但同时警惕地盯着许大茂，“你给了多少？”
“三，三块。”
许大茂知道三块钱不是什么大钱，可他就是舍不得，不甘心：“三大爷你呢？”
“……”闫书斋并不想说。
许大茂不甘心地追问：“三大爷，难道你也给了三块？我天！那那些臭小子横竖加起来怕是有十块钱了！”
“三大爷这可不行啊，怎么能让孩子手里拿这么多钱？”
许大茂絮絮叨叨说着，可是半晌也没见闫书斋搭腔。扭头一看，闫书斋背着手，一脸心虚盯着房梁。
同在一个大院里，他怎么能不知道闫书斋这表情是什么意思？而且他这个表情也心虚过了头吧！
许大茂心思一转，“三大爷，这可不成啊，不能惯着小孩子啊！”
“你今天给了钱，让小孩子知道能在你这里尝到甜头，那初一、十五、儿童节过生日啥的，不都来找你要钱了？”
“您钱再多，也经不起这么造啊！”
“不如咱俩把钱要回来？”
这话一说，闫书斋脸色一凛：“胡闹，压岁钱哪有拿回来的道理！”
但是转念一想，要钱的人不是别人，那是棒梗！
四合院里最胡搅蛮缠的孩子，万一真的像许大茂说的那样，以后都缠上自己了怎么办？
而且昨晚他被棒梗的数来宝闹得昏头涨脑，一出手，就，给了二十块……
棒梗的眼神是怎么样的来着？震惊，不解，欣喜……
他突然倒抽一口气，把许大茂吓着了。
“你去找棒梗，把钱要回来！”闫书斋咬牙：“要回来之后，就，都，都是你的！”
许大茂一听，喜笑颜开。
看闫书斋这个样子，只怕是昨晚充大头，给了不少吧？
他忽然又想到周明走之前说的那些话，于是看闫书斋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深意。啧啧……闫书斋最近是发财了？
他平常也是挺抠门的，净想着要怎么占便宜了，棒梗找他要压岁钱居然没被打出去。
人啥时候会大方呢？
就是知道给出去的钱不止不会影响自己的生活，还能让自己过得更舒心的时候。
许大茂眯起了眼睛。
闫书斋更加慌乱地挥手让他赶紧去，别棒梗买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要不回来了。
许大茂带着疑惑进了家门，秦京茹正磕着瓜子，地上一堆瓜子皮。
“上哪去了？”秦京茹眼睛一瞪：“还吃不吃饭了？”
“吃个屁！等下你跟我上秦淮茹家里去。”
“去那干嘛？”秦京茹百八十个不愿意，她可不喜欢贾张氏那嘴脸，大过年的，找晦气。
“把钱拿回来。”
秦京茹一听，刚要发作，就听许大茂道：“闫书斋也给了棒梗不少钱，他说了，我要能拿回来，都是我的。”
“为了那点钱，你脸都不要了？”秦京茹冷笑一声，把手里的瓜子皮拍掉：“闫书斋那么小气吧啦的，能给多少？”
许大茂想了想：“没有十块也有五块吧。”
“啥？！”
“少他娘的废话了，你不去我就去了，要回来都是我的，一分都不给你！”
说完，许大茂换了身衣服去敲贾张氏的家门。
秦淮茹一大早就回娘家去了，此时贾张氏正在家里收拾，听到敲门声一个健步冲过去：“你个死小子终于野回来了？！”
棒梗一天都没出现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都要她做，两个小的也帮不上忙，她当然是满肚子的怨气了。
噼里啪啦骂完，结果发现站在门口的是许大茂，贾张氏没好气道：“怎么是你？来拜年？”
“拜个屁。”
许大茂伸头往屋子里一看，只看到两个小的，“棒梗呢？让他滚出来！”
贾张氏眼睛一瞪：“你找他干嘛？”
“当然是把他从我这拿的钱要回来！”许大茂也嚷嚷开了：“趁早把钱拿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钱？什么钱？”
贾张氏对这个字格外敏感，棒梗虽然是她的大孙子，平日里精贵的不得了，不过涉及到钱这一块，她觉得自己能做到六亲不认的地步。
“少装蒜，棒梗昨晚可是挨家挨户要了不少压岁钱！但也不能说是压岁钱，跟他妈抢钱差不多了！”
许大茂知道这婆子最擅长就是装疯卖傻，便也不客气了：“还是说，贾张氏你把钱拿走了，跟我在这装什么呢？”
贾张氏一听，不乐意了。
她龇牙咧嘴：“你是哪里来的小犊子，跟我在这里吆五喝六的！我稀罕你那点钱？我呸！”
说完，贾张氏扒着门槛喊的哭天抢地：“哎哟喂！没天理啦！大过年的，许大茂这不做人的，要逼死老婆子我啦！”
“这是瞧屋子里只有我这个要死的老婆子，就狠劲儿的欺负吗？”
“呜呜呜哇哇哇！”
许大茂愣住了。
他是真没想到，贾张氏这撒泼打滚的功力这么强，自己还没说什么，她倒是闹上了。
“你你你，你别乱说！谁要逼死你了？”许大茂六神无主，搓着手往后退：“我就是让你们家棒梗把钱退给我而已。”
“你有没有良心！我家棒梗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你这是上门来讨债还是怎么说？”贾张氏吸溜着鼻涕：“再说了，那是棒梗凭本事要的压岁钱，你一个大老爷们，给出去了还想再拿回来，你要脸不要？”
本来许大茂觉得自己挺占理的，怎么被贾张氏一闹，自己就成无理取闹的人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贾张氏，你，你，好，很好！”许大茂结结巴巴：“你等着，等棒梗回来，我看你怎么说！”
没要到钱，反而碰了一鼻子灰的许大茂灰溜溜回去了。
贾张氏一改之前撒泼的模样，对着许大茂的背影“呸”了一声：“就你还想腆着脸上我家要钱？做梦！”
刚转身，后门传来动静，贾张氏一步上前揪住了棒梗的后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