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反派动情,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他从小缺爱,对感情也异常偏执,喜欢了就要得到,正因为这样,书中的李云霓才历尽波折,迟迟不能跟男主顾允之在一起,他若是爱上自己,那她岂不是这一辈子都不能走了?
想也没多想,温寻儿推开了他。
“赶紧走吧!我快冷死了!”
她缩了缩脖子。
萧霁危眸光暗沉,没说话。
温寻儿也不管他,自顾走在前头。
风吹来,把她纤弱的身形吹得晃了晃,温寻儿立刻半蹲了身子,却加快了脚步。
那头的红缨见她步履艰难,萧霁危却没有跟上去,立刻迎了上来。
“太子妃,慢点!”
两人搀扶着下山,另一头,春生也立刻迎向萧霁危:“殿下,你的腿没事吧?”
虽然伤口已经没有大碍了,但到底还是伤着,毕竟皮肉的生长需要过程,刚才那一路滚下来,旁人只觉得温寻儿凶险,可紧跟在后头,为了加快速度的萧霁危比温寻儿好不到哪儿去,只是他不说,旁人也不敢去问。
“天啊,殿下的脖子流血了!”
春生撕下里衣的袖子,就要去给他包扎。
“不用!”
萧霁危却理都不理,大步往前走去。
终于到达山下。
纪申很是嫌弃:“你们这些小娃娃,身体也太差了,就是平日里不练功导致,回头可得多加练习!”
温寻儿手脚都冻麻了,听见他这般说,就不高兴了:“我们哪儿能跟你比?普通人别说活到一百岁了,只怕六七十岁都颤颤巍巍,以你这个年龄都够人家活两回了!”
纪申瞪着她:“这就是平时缺乏活动的下场!”
“纪老先生,我们这些普通人怎能跟您比,您可是得道仙人,我们就是普通凡人!对了,太子妃的手刚才脱臼了,我虽然替她接上了,但手法肯定没有您厉害,您给看看!”红缨格外客气。
纪申闻言,这才不说什么,伸出手来捏了捏温寻儿的手臂,口中念念有词:“三天两头的不是手扭伤就是脚扭伤,依老夫看,你更得练练!上马车吧!”
温寻儿依言跟着上了马车。
纪申让她把披风脱了,这才在她手臂上仔细捏了起来,问询了一番之后,一个用力,温寻儿痛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你……你是不是公报私仇啊?怎么又把我手给扯断了!”
纪申微微一笑:“接骨是要手法的,虽说刚才那女娃手艺也不差,但你想要完全好只怕还得等上半个月,但是我接的就不一样了!”
他搓了搓手掌,这才搭上温寻儿的肩膀:“忍着点啊!”
又是一声脆响,错落的骨节终于归位,温寻儿痛得瘫坐在马车里,双目无力扫向纪申:“我看你不是来帮我的,是来害我的!”
“我若是来害你,也不会活这么久了!”纪申取出一个药瓶,掏出一颗药来塞她嘴里,“吃了,好好睡一觉!”
药丸入肚,困意立刻袭来,温寻儿认出他手里药瓶的时候还在想着保质期的问题,结果没想到药效那么显著,刚咽下肚,眼皮就开始打架,最终,浑浑噩噩睡了过去。八壹中文網
再醒来,已经在太子府了。
秋月在外间灭了熏香,见她醒了连忙迎了上来:“小姐,你醒了?手还疼吗?”
温寻儿摸着那只伤手活动了一番,发觉竟然行动自如了,不得不佩服纪申的医术。
“饿了,有吃的吗?”
秋月立刻让人把饭菜送了进来。
等到用完饭,温寻儿便坐在窗边发呆,方嬷嬷和梁嬷嬷听说她醒了,特地来看她,眼见着她的手已经无碍,都是松了口气。
“太子妃近来还是小心谨慎一些,最好也不要出门了,这腿伤刚好,手又伤了,你和殿下是新婚,可不得好好培养感情,这要是三天两头的受伤,小世子何时能出来?”
“咳咳!”温寻儿猛然捂住嘴,一副喝茶被呛到的模样,秋月见了,连忙给她抚背,“嬷嬷,这生孩子也不是太子妃一个人的事情,光太子妃一个人努力也不行啊!”
她的本意是说这两人应该去说教说教太子,而不是在这里说她家小姐的不是,可秋月刚出口,右下角,温寻儿一个劲儿在扯她衣服,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便听得梁嬷嬷应道:“是这么个理,太子妃放心,既然你手没事儿了,太子那边腿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努力努力了,老奴这就去通知太子,让他今晚回屋睡!”
“梁嬷嬷!”温寻儿伸出手,想要阻止,方嬷嬷立刻握住她的手,笑容满面道,“太子妃不必害羞,咱们都是过来人,这夫妻生孩子不是什么羞耻的事,今日丽妃娘娘可是又催了,若是算上大炎的日子,你跟太子成亲也快小半年了,这要是再不抓紧,娘娘可就要给太子纳妾了!咱们女人啊,想要地位稳固,就得母凭子贵!”
“纳妾?”秋月一听这话就不干了,“太子怎么能纳妾呢?他可是我家赘婿!就算现在他成了北寒太子,可我家萧家还是温家嫡长女呢!论家世也不比他差啊!”
“我这不是打个比方!”方嬷嬷不悦,“再说了,殿下虽然现在是太子,但是日后可是要继承北寒皇位的人,秋月姑娘,你可有听说过哪个皇帝不纳妃的?”
“可是……”
温寻儿猛然抓住秋月的手,笑看向方嬷嬷:“嬷嬷说得极是!不过依照北寒的规矩,若是太子纳妾,是不是也得办一场选秀那种?”
方嬷嬷见还是她懂礼数,立刻笑起来:“选秀倒是不用,咱们北寒不兴那一套,都是挑选人品贵重的贵族女子,一来血统纯正,二来部落贵族的身份才配得上未来天子!”
温寻儿点了点头:“那照嬷嬷这般说,即便是我日后生下小世子,殿下也还是要纳妃的吧?”
方嬷嬷一凝,当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道:“太子妃别见怪,老奴也不是那个意思……”
“嬷嬷不必紧张!”温寻儿拍了拍她的手,“我不在意这个,再说了,我是殿下原配,难不成,殿下还会抛下我,另娶别的妻子?”
“那自然是不会!”方嬷嬷连忙否决,“太子妃是太子殿下正妻,日后自然是正统的皇后,这是毋容置疑的!”
“是啊!”温寻儿笑起来,“所以我是想着,既然殿下日后必然是要纳妃的,既然我是太子妃,是不是也得为殿下日后的后宅谋划谋划?”
方嬷嬷一凝:“太子妃的意思是?”
“嬷嬷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我这人不喜欢和品行不好的人相处,若是可以,我想提前了解一些贵族女子,这样一来,日后说不准也能为殿下挑几个合适的!”
“太子妃,你要为殿下纳妾吗?”秋月震惊加石化。
她家小姐怎么回事!
且不说从前那太子就是个赘婿,根本没有纳妾的资格,就算他现在有,他们不是才新婚吗!
“没听我说吗?将来!将来!”温寻儿刀她一眼,“你先下去,我跟方嬷嬷说会儿话!”
秋月心里无比委屈,却也只能出去。
春生看见她的时候,她站在院子角落里撕花瓣,作为同时将军府出来的人,春生待她自然与别人不同。
他走上前去,笑眯眯在秋月对面的梧桐树下环臂靠着:“秋月姐姐,这是谁欺负你了?”
从前在将军府时,秋月可是大小姐跟前最红的大丫鬟,而他只是一个打扫院子的小杂工,平日里没少被她呼来唤去,故而春生的声音里分明是带了几分看好戏的神情的。
秋月一看见他,顿时冷哼一声:“矮冬瓜,你幸灾乐祸什么?别以为你现在成了太子身边的红人就可以踩在我头上,告诉你!你永远得比我矮一头!”
秋月与春生虽然同龄,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发育不如女孩子,在身量上亦是比不过秋月,故而秋月此刻叉着腰,气势立刻上去了,春生不自在的站直了身体,刚才嚣张的双臂也放了下来。
“秋月姐,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你怎么还哭了?真有人欺负你啊?你跟我说,我帮你打他!”
秋月猛的把手里的残花朝他砸去:“你跟你家主子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说完便愤愤走了。
春生困惑地挠了挠头——刚才秋月口中的他主子莫不是也囊括了殿下?
骂他就骂他,带上殿下干嘛!哼,跟她家主子一样暴脾气!
春生从角落出来,正好看见梁嬷嬷领着萧霁危从院子外面进来,顿时一惊,急忙跟了上去。
萧霁危瞥向他:“你蹲那儿干什么?”
春生顿时汗颜:“我就是随便转转!”
见萧霁危没再细问,他心里这才悄咪咪松了口气!
屋子里,听到通传的温寻儿立刻和方嬷嬷结束了话题。
方嬷嬷看见萧霁危来了,立刻在温寻儿对面的椅子上下来,给萧霁危行了个礼,然后立刻拉着梁嬷嬷一道出去了。
梁嬷嬷原本还想说她的任务还没完成,可方嬷嬷不容分说的模样也容不得她多逗留。
等到二人离开,萧霁危古怪的目光才从方嬷嬷身上收回,落在温寻儿身上:“什么时候,你跟方嬷嬷这么熟了?”
看二人刚才的模样,热络得几乎要以为二人关系有多好了!
温寻儿神秘一笑:“方嬷嬷怎么说也来太子府这么多天了,她本就在我跟前服侍我,我跟她熟不是很正常?”
萧霁危没再细问。
“年关快到了,各大府邸已经开始准备年关的事情,既然你现在是太子妃,府中有关年关的事务便交给你来打理了!”
萧霁危让下人把东西送上来。
是几本册子还有一串钥匙。
“太子府初开,账上东西不多,左右不过是一些人员流动还有库房的一些东西,册子上都有。依照惯例,北寒这边的皇家年关会有酒宴,今年便在太子府开,你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问方嬷嬷和梁嬷嬷,他们是宫里的老人,对这方面经验丰富,你只管去请教她们。”
“你的意思是要我来管家?”温寻儿有些怕麻烦,“我不会这些东西,从前在温府的时候可都是我娘管!”
“那可不见得!”萧霁危莫名其妙的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多少有些过往的仇怨在,听得温寻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近来我事务繁忙,除了朝堂上的事情之外,先生给我安排了不少课程,所以没什么事的话,最好不要来打扰我,至于府中事项,你自己决定!”
说完,他已经站起身来。
“拿你今晚不回来睡了?”
适才梁嬷嬷去找他,温寻儿还以为他跟过来不会走。
萧霁危脚步一顿,回过身来:“你希望我留下来?”
呃……当然不希望!
“行了,没事不要找我!”
这句话里多少带了些不耐烦。
眼瞅着他的身影走远,温寻儿把手里的账本丢桌子上冷哼了一声:“脾气越来越大,真是难伺候!”
萧霁危这一走,才有人不情不愿从屋外进来。
温寻儿正埋头看着账本,上面记载的无非都是府中这几个月来礼品以及各种物件的出入情况,还有一些寻常的开支。
因着账册只有几个月的,理起来并不繁杂,只不过大大小小各种事项有些多,所以真要归类,其实还是需要些时间的。
“秋月,去,让人把管家找来。”
太子府的管家是张远的一名手下,因着那手下从前在张远手下就是管账的,所以到了北寒后,就安排他负责太子府的杂事。
“是。”
秋月应了一声,出去了一趟,不一会儿便又进来了。
这会儿天色将晚,物中已经燃起了烛火,温寻儿只觉得她挡了自己的光,当即伸手一捞:“你让开点,挡光了!”
秋月被迫移开步子,温寻儿却觉得她站的方向还是不对,顿时抬起头来。
可她嘴里的话还没说出来,就看见秋月一双眼睛红鼓鼓的,顿时愣了一下:“你哭了?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她拉住秋月的手,秋月却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姐,你是不是后悔带我来了?你想带的是不是春月?毕竟从前,你走哪儿都带着她!”
温寻儿一阵无语:“你该不会是因为刚才我让你下去的事儿吧?”
“难道不是吗?”秋月抽噎着问,“如果是春月在,小姐肯定不会嫌她在跟前碍眼!”
“你怎么想到那儿去了?”温寻儿无奈拉她坐下,“你傻不傻啊,你跟春月都是我跟前的,之所以只带了你是因为你比春月做事稳重,北寒这边祸福未知,留你在身边更能帮我!我怎么会嫌你碍眼呢?刚才就是方嬷嬷在,有些话我不好跟你细说,可你又一心为我好,我总不能当着方嬷嬷的面跟你解释?所以只能让你先下去,你怎么还想那么多呢!”
“真的?”秋月擦了擦眼睛,半信半疑。
“我发誓!”温寻儿伸出手来,“在我心里,秋月就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人!”
秋月立刻破涕为笑,去拉她的手:“好了好了,多大的事,也用得着小姐发誓!我就是怕小姐不要我,不然在北寒,我谁都不认识,那就真的无处可去了!”
“傻不傻!我不要谁也不能不要你啊!”
温寻儿伸出手来抱她,被她抱了个满怀,秋月立刻不好意思起来:“小姐身上好香!”
“有吗?”温寻儿伸出手臂来嗅了嗅,只以为她指的是衣服上的熏香味,当即点了点头,“好像是有点!”
“不过小姐,说正经的,你怎么会有要给太子殿下纳妾的想法?你可是太子妃!”说起这件事,秋月正了脸色。
别看人家现在是太子,可在她秋月眼中,就算他是太子也配不上她家小姐,她家小姐是下嫁!怎么到头来还轮到他纳妾了!
一想到这儿,秋月就以为温寻儿是迫于现在对方的身份压迫才做出这样的选择,心里就越发愤怒。
“小点声,别让人听见!”温寻儿看了一眼外面,这才压低声音道,“我没想跟他过一生。”
“啊?”秋月一愣,“小姐难不成还想休了他?”
“嘘!”温寻儿再次示意她小声,随后露出满脸的忧愁,“我倒是想,可他现在的身份,我也休不起他啊,顶多来个和离,可如今我跟他已经扯上两国联姻了,和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何况,两国正在议和想要成为盟国,这个时候我跟他只见肯定也不能出问题!”
“那小姐为何要替殿下纳妾?”
“你想啊,他这个年纪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若是我给他找几个花容月貌,又体贴可人的女子,这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再‘啪’一下擦出火花,那他日后不久会渐渐遗忘我?只要他能宠妾灭妻,那我就绝对有理由提出和离!”
秋月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小姐的目的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