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京城传来消息,永宁侯回京路上,遭遇偷袭。
消息一传来,皇上勃然大怒,增派御林军出城增援永宁侯。
朝中大臣见状,纷纷嗅到了一丝朝政的微妙变化。
皇上此次,是真的想要永宁侯回京啊!
看来皇上,是想要打破朝局的势力了啊!
就在朝中都人人自危,生怕永宁侯的遇袭和自己扯上关系的时候,城外又传来消息,永宁侯已经脱险,被六皇子所救。
“你说君无纪救了外祖父?”冯昭不可置信的问道。
“是的。”惊岚回答道,“永宁侯逃到了六皇子在郊外置买的别苑附近,贼人见六皇子出面了,就没再紧逼。”
那个人居然救了外祖父?冯昭有些诧异。
想起那晚的那个吻,冯昭的心绪立刻又乱了,摇了摇头,冯昭立刻稳了稳心神。
“可有查探道刺客是什么来路?”
“暂时没有,但是随着永宁侯进京的还有一人。”惊岚顿了顿回答道。
“谁?”
“嘉陵公主的驸马,河西王,据说河西王带了一千的随行护卫队。”
冯昭这才想起,华平要成亲了,笑了笑,“河西王这是进京参加自己女儿的婚礼了,这最近京城的热闹可真多。”
“外祖父和外祖母呢?”冯昭问道。
“直接进宫面圣了。”
看了看窗外的雪,冯昭拨了拨手中的暖炉。
“春茗,替我把斗篷拿出来,外祖父回来了,作为外孙女,我自然是要亲自前去迎接的。”
春茗应了声,取了斗篷出来。
“你也跟上吧。”冯昭对着惊岚说道,“永宁侯当年可是和冯将军并肩作战的枭雄,可以说是冯将军的师傅,冯将军的兵法都是从他手中学来的。”
她可是对这个外祖父感兴趣得很,这个人身上,定然有很多关于冯家往事的线索。
惊岚眼中立刻翻滚起了暗涌,冯昭淡淡的看了过去,像是洞悉了惊岚心中所有的秘密,惊岚连忙恢复了一脸的平静,只是手中的“追月”握得越来越紧。
两人在宫门口各怀心思的站着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看见有人影从漫天雪花中缓缓的走出来。
冯昭看着飘舞的雪花,感叹了一句,寒冬来了。
永宁侯刚走出宫门,视线就落在了外面的人影身上。
只见雪地之中站着一个身穿大红色狐裘斗篷的少女,五官艳美无双,神情倨傲。
少女身旁站着一位蓝色布衣的少年,少年腰间别着一把长剑。
两人站在雪地之中,竟然让永宁侯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太熟悉了,太熟悉了,可是他又想不起了,这两人的神情是像极了谁?
等走进了,他才认出,那红色斗篷的少女不就是自己的外孙女吗?可是,为何这外孙女又是如此的让人陌生?
“昭宁?真的是昭宁?”
一旁的永宁侯夫人已经激动的跑了过去,朝着那少女跑过去。
“外祖母。”冯昭早已换上了欣喜激动的神情,泪眼盈盈的看向永宁侯,“外祖父。”
永宁侯眨了眨眼睛,这可就是自己的外孙女吗?看来自己真的是老眼昏花了。
“昭宁!”
冯昭连忙跪在了地上,“昭宁拜见外祖父,外祖母。”
侯夫人连忙心疼的将人扶了起来,“我的儿,快起来,是我和你外祖父对不住你,将你一人留在这京城,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说着,竟又要落泪。
“这才刚见着孩子你就哭哭啼啼的,别吓着了孩子!”永宁侯连忙制止道。
冯昭这才仔细的打量着两人,只见这侯夫人眉眼温婉,一看就知道是位温和有礼的女人,倒是和画中萧昭宁的娘有些像。
而这永宁侯就生的五官威严深邃,一看就知道是位练家子的,虽然两鬓有些微白,但是依然精神抖擞,不过此时见着自己的外孙女,眼眶也有些泛红。
也许是体内还留着萧昭宁的情感,冯昭竟然也生出了一些触动。
“祖母和父亲都待昭宁极好,昭宁不曾受过委屈。”冯昭宽慰道。
“如此便是最好,”侯夫人拉住冯昭的手,还要说些什么,就见林文轩骑着骏马过来了,身后还驾着一辆马车。
翻身下马,林文轩走过来,行礼道,“孙儿来迟,倒是表妹抢了先到了。”
“你小子跑哪里去了?”永宁侯瞪眼。
“得知祖父今晚到,给祖父买酒去了,这京城的酒馆可真多,让孙儿都挑花了眼。”林文轩不紧不慢的说道。
“若真是去买酒了便好!外面冷,还是先回府再说吧!”永宁侯说道,“昭宁,你今晚就跟外祖父回侯府罢!”
“那是自然,我已经同祖母说过了,祖母还让人送了礼品过去,估计此时已经到了永宁侯府了。”
“怎么还让老夫人破费?”侯夫人说道。
“祖母一片心意,都是些日常的俗物,不打紧。”
一行人说着就上了马车。
上车之前,林文轩凑在冯昭耳边说了句,“以后你要是惹到了祖父,记住就用美酒去哄。”
冯昭恍然大悟,“原来你刚才是故意说买酒去了,外公爱酒?”
林文轩笑道,“嗜酒如命,表妹以后就知道了。”
一路上,侯夫人又拉着冯昭问了一大童,直到下车,才休止。
人老了,才得以重返故土,永宁侯和侯夫人都是一阵酸楚。
看着院子中的一景一物,永宁侯眼眶泛红,“我还以为,此生再无机会回到这里了,一生征战,说的是保家卫国,可殊不知,连自己的家也差点保不住啊!”
冯昭对他的这话颇有感触,可是,他毕竟还有机会回到这里不是吗?
可是冯家呢?已被夷为了平地,满门抄斩!
“从此以后,外祖父就可以长留京城了。”冯昭宽慰道。
“可是,你舅舅却还要守在边关啊!”永宁侯摇了摇头,“罢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来,外公带你去游院子,看看这宅子里面的景致可有变动。”
“好啊!”
冯昭不想扰了他的兴致。
枭雄又如何?也不过是君王手中的一枚棋子,要你死,要你流放,要你回京,都没得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