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顿。
滚烫的茶水溢出茶碗。
强哥连忙拿起桌布擦拭,拍了下我的手腕,说我不懂规矩。
可他哪知道!
夹角巷,这事除了豆芽仔还有何运吉父女,再有就是警局里的警察,没其他人知道。
他也不知道!
“不碍事。”
大师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进了没有?”
我还在刚才的震惊中没有缓过神。
强哥拍了下我后背:“问你话呢。”
“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遇到怪事了吧?”
何止是怪,简直就是可怕!
我把这几天碰到的事情一股脑全说了遍,包括送活鸡那天晚上,一直到进到夹角巷庆丰当铺,以及老乞丐无故暴毙店中的事情。
强哥开始还没怎么样,可越听到后面脸色越白,眼神严肃得看着我:
“出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是不是不拿我当兄弟!”
“哪有,这不是怕你担心嘛!”
“咱们关心,还说这个!”
这回他打得没留手,直接给我胳膊打红了。
虽说胳膊疼,但心里暖暖的。
我和强哥年纪相差十好几岁,可却亲得跟一家人似的。
要说豆芽仔是好哥们,那强哥就是亲哥。
“大师,您帮帮我这小兄弟,他今年才二十五,要多少钱都行,只要能把这个劫破了。”
“强哥…”
他没搭理我,拍了拍腰包,意思是不差钱。
大师没说帮,也没说不帮,向我招手,让我走近些:
“前几天刚满二十五?”
强哥把话抢在前头:“对,就是八月十二号,中元节。”
“几时生人?”八壹中文網
这我真就不知道,只听老爸曾经说过…好像当初生我的时候,他紧张了一夜,等生出来,天都亮了。
“大概是在凌晨,天亮前。”
“不是寅时,就是卯时。”
刘大师从躺椅上坐起身,蒲扇搁在茶桌,右手拧指,细微一算。
“哎,若是生在寅时,则有一命为阳,可要是卯时的话,则为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此时生人命格为阴,多见阴邪也正常。”
他又喝了口茶,强哥赶紧斟满。
“给你取名的人也有些本事。凌明,和黎明同音,稍稍给你命格加了些阳气,这才保你到二十五岁。可二十五岁一过,就没有太大的作用了。”
虽然不太听得懂,但总觉得挺在理。
“至于夹角巷…”
他突然闭上了嘴巴,用手指蘸了点茶水,在桌子上画了两笔。
笔法苍劲有力,颇有书法底蕴。
就两笔,字不难认,是个“入”字。
我赶紧问道:“大师意思是让我进去?”
他点了点头,可却始终不愿多说。
我皱了皱眉头:
“大师,刚才我也说了。那里刚死了人,我进不去啊,再说了,进去我不也得死?”
强哥也在旁边帮腔:“是喽,我这小兄弟本来命就弱,这样进了那个地方,那不得早早把小命丢了?”
刘大师看我俩一唱一和,这才愿意多说两句:
“夹角巷108号不是关键,他要不了这小兄弟的命,反倒能护他周全,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这大师又不说话了,真是急死个人。
强哥以为好处没给到位,伸手便从怀里取出个厚厚的红包递了过去:
“大师,您就帮帮忙。”
他连红包都没有看一眼只是用食指点了点:
“你们是否信我?”
“信,当然信!”
我脑袋点得跟拨浪鼓似的。
他,刘宝全大师,可是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
“既然信我,那边别多问。关于108号的事情,我不能多说,至于其他的…”
茶碗在他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我先帮你把身上这股阴气去了,这样至少能保一时无忧。”
心头一喜,赶紧感谢道:“谢大师,谢大师。”
“先别谢我…此事成不成,还得看你自己。”
茶桌下还有隔层,放着杂物。
刘大师取出纸笔,让我记牢,强哥也赶紧取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
刘大师见他录音,只是眉头皱了皱,看起来不太高兴,也没说什么。
“记好了。”
我边听,手上时刻做好下笔的动作。
“你命格属阴,25年阴气积累聚顶,所以最近犯邪事,必须化去一部分,才可保住性命。”
“我这方法名为洗阳池,需在阳气最盛,阴气最弱时,借助癸水冲刷,才能有效。”
我和强哥互相看着,脸色都带着怪异,估计想一块去了,为难着说:
“癸水?这东西不太好弄啊。”
强哥拍着胸脯:“没事,如果真要用那玩意,我发动全部人脉给你凑,就是不知道日子能不能恰巧对上。”
刘大师满脸疑惑:“癸水有什么不好找的。”
“大师,那玩意可得看日子呀,女人一个月就一回,要存多少?”
刘大师先是愣了愣,然后猛然想通,这才明白为何我俩这么为难,拿起蒲扇往强哥和我头上狠狠来上一记:
“你们思想不纯,歪了!什么是癸水,癸水即为活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摸了摸被敲出大包的脑袋,这也不能怪我们啊!
以前的老电影里头,倒也听过癸水这个词。
在电影里头,这东西是女子的生理期。
癸水嘛,自然就是“姨妈”血了。
我和强哥都是俗人,自然想一块去了。
大师摇了摇头,说我死到临头还不正经。
我俩这下才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正襟危坐起来。
“你俩听好了!
今夜十二点,沙湾河西南角,选一处水浅之地,三支红烛,五支佛香。
红烛在内,佛香在外,围成个圆。”
他边说,边用茶水在桌上点出八个点。
我赶紧一模一样写在纸上。
“这些做完后。你,在旁边烧纸钱。”
这话,他是对着强哥说的。
“火不用太旺,但是切记,不能灭…”
“至于你…”
刘大师看向我:“等到丑末寅初,也就是三点左右,手捧十二支红烛,半身入水,半身在外,熬过寅时就成。”
他说的每字每句,我都不落得写在纸上,可好像哪里不妥:
“大师,你不是说找阳气最盛的时辰吗?为什么不在中午?”
“卯时为日出,别看天是黑的,却是阴退阳盛之时,也是能洗掉你阴气最好的机会。”
原来是这样!我赶紧把记下的时辰画上重点。
“你们记住,纸火不能灭,香烛和佛香也不能灭,尤其是你手上那十二根香烛,更是重要。”
我脑抽问了一句:“灭了怎么办?”
他诡异一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