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夭夭愣了一下,没想到张良媛居然会一反常态,还主动跟她搭话。说不定是伏渊罚抄张良媛那十遍清心经起了作用,张良媛应该是良心发现,故意想讨好她吧。
赵夭夭蹙起眉心,她心道,张良媛都主动示好了,若是自己现在走掉,那岂不是更坐实了她仗着自己得到太子宠幸,恃宠而骄,不把她们给放在眼底嘛。
随即,赵夭夭牵起嘴角,轻声道:“我的确是来迟了,让你们久等呢!”
一旁坐在石椅上嗑瓜子的杨昭训,却冷不丁防地来一句,“我们才没等你呢,某人可真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杨昭训把话说得这么明显,赵夭夭人的智商虽不算是极高,可倒也不傻,她自然知道杨昭训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又有个相貌平庸的宫妃附和道:“是啊,那么大的架子,还当自己是什么身份尊贵之人呢,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可以目中无人了!”
赵夭夭握紧拳头,很想胖揍她们一顿,她可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儿。可张良媛却按住她的手,低声细语道:“听说,碧云湖里,不光有荷花,还有大冶国送来的礼物,白玉凤凰鱼,长得可漂亮了,要不,你跟我去瞧瞧吧。”
呵呵,你不是跟她们一条贼船上的人么?怎么会突然跟本姑奶奶套起近乎?赵夭夭在心底打了几个问号。
赵夭夭侧过身子,正欲抬脚,可她忽然瞥见不远处的树林中,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蟒袍!居然是那人!
赵夭夭心生一计,她嘴角微翘,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遂同张良媛道:“好,我同你去赏鱼。”
张良媛笑意更浓,她走在前面,赵夭夭紧随其后,随行的还有她们二人的几名宫女。
赵夭夭随张良媛来到湖边。张良媛盈盈浅笑,指着湖里的某一处,道:“你看,那便是白玉凤凰鱼……”
赵夭夭心道,这张良媛是存心耍她的吧,湖里只有飘摆的荷叶还有一群金黄色的鲤鱼,压根没有张良媛所说的劳什子狗屁白玉凤凰鱼。
张良媛见赵夭夭毫无反应,又拔高声音,道:“你过来些,这岸边还有一只!”
赵夭夭顺水推舟,她上前一大步——
突然,只听见‘噗通’一声,水花四溅,赵夭夭掉落进湖里。
张良媛一脸懵逼,她的确是伸了手,可她还没把赵夭夭推下去,赵夭夭自己就跌落湖中!事情顺利得超乎张良媛的想象。
张良媛心想,难道是老天爷垂怜她,助她一臂之力不成?
赵夭夭胡乱挣扎,却越陷越深,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沉。赵夭夭努力的探出湿漉漉的脑袋,呼喊道:“谁,谁来……救救我啊!”
可她刚喊了一句,就嘴巴就咕噜噜地喝了几大口的湖水。
偏偏,揽月亭里的宫妃见状,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只有许良娣和秦良娣慌忙大声呼喊:“来人啊,快来救人啊!”
张良媛也装模作样,跟着她们扯着嗓子喊了几声:“来人,出人命了!有人落水了!”
突然,从树影晃动,似是有一阵凉风吹过,有一抹矫健的身影,从桃树林里窜出来,那人飞身而起,从岸上奋不顾身地跳入湖中,奋力游到赵夭夭的身边。
岸上的张良媛,一看到伏渊,瞬间吃惊地瞪大双目,也不知赵夭夭是哪里来的运,伏渊居然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出来。
赵夭夭在垂死之际,猛地看到了一线光辉。她瞧见,是伏渊来救她了。赵夭夭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死死地擒住伏渊的手臂,不肯撒手。
她是颗萝卜精,她当然不会死了,只是,赵夭夭想把戏演足。只有这样,才能得以跟伏渊更进一步,嘿嘿……
被人给拉住手臂的伏渊,一时半会儿,却没法施展拳脚,冷冷道:“你抓得这么紧,本宫还怎么游?”
赵夭夭艰难地问:“那该怎么做?”
伏渊二话不说,将她的手转移到他的腰际,让她的手臂环住他的腰。随即,伏渊将赵夭夭给顺利地救到岸上去。
赵夭夭捂住自己的胸口,她浑身都在发抖,宛若一只落汤鸡似的,全身上下湿漉漉的,狼狈不槛,她原本的发髻也乱了,嘴唇发白,脸色发青,批头散发的像是个湖底女鬼……
伏渊瞧见赵夭夭这副狼狈模样,心中竟真的闪过一丝莫名的心疼。他也觉得奇怪,明明只是颗萝卜,可为何,自己会为她紧张?
张良媛暗叫不好,她忙上前一步,凤眉微蹙,装作一副担忧的模样,紧张道:“赵承徽,你还好吧?有没有事?方才真是吓死我了。”
赵夭夭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着张良媛:“你!刚刚分明是你用力把我给推下去的,现在倒好,却假惺惺地来关心我,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张良媛顿时傻眼了,“什么?你说是我推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