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要伸出手去拉赵夭夭,却突然意识到她只是一个灵识出窍,根本拉也拉不住,伏渊忍不住问道:“你今日怎么不随心所欲变人形了,非得用那又干又瘦的萝卜本体来跟本宫说话吗?”
赵夭夭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心虚道:“太子,嫔妾今日用人形的时间已经全部完了,只能用这样的本体与你交谈!”
伏渊瞬间就明白赵夭夭为啥会心虚了,变成萝卜本体,以为这样就能逃过一阵责怪吗?伏渊很是痛心的摇摇头。
“你要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我母后面前,她老人家说不定会死而复生回来掐死我!”
“啊?”赵夭夭有些不明白伏渊所言何意,却见伏渊目光突然深沉盯着远方,也不知在想什么,反正是没有刚刚的放松,反而多了一份莫名的严谨,紧接着幽幽然道:“走吧!跟我回到正殿,本宫有件事情要做!”
说完伏渊挥挥手,自己在前头带路,虽然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但既然这样说了,赵夭夭也赶紧寸步不离的跟了上去。
不多时后,伏渊的手已经被小宝喊来的太医给包扎完毕,没什么大碍就是要半个月不能乱碰水,乱抓东西,小心伤口会更深。
太医走后,一直躲在角落里的赵夭夭现身出来,看着被纱布包得紧紧的伏渊的双手,心中的愧疚感又一阵袭来,伏渊却仿佛觉得这是不痛不痒的小伤似的,根本不在意,隔着屏风,一脸沉着的问小宝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小宝点头应早就准备好了,旋即使了一个眼神给外边的奴才,承泰殿大门便不同往日的被关紧起来。
不仅如此,伏渊还从正殿走出了院子,只不一会儿时间,跟着从正殿出来躲到柱子旁边的赵夭夭,竟然瞧见了小宝手里拿着一面小火盆,还有一袋纸钱银保搁在了院子当中,弄完之后,就被伏渊挥手指挥别的事情做去了,赵夭夭这才敢从柱子后边现出身来。
“这……这是?”赵夭夭看着这个场景有些诧异,但也大约猜到是准备烧纸钱了,伏渊闻言给她解释。
“今日十一月初六,是本宫母后的忌日,往年的这个时候,本宫都会给母后烧些纸钱,让她在地下过得好一些!”
听完赵夭夭这才恍然大悟,伏渊话一说完,神情也变得肃穆起来,好像这一刻庄严得不可侵犯。
也是,今日是顺和皇后的忌日,也便是她死去的那一日,应当是伏渊最伤痛的一日,怎能称得上高兴一说呢?
只是赵夭夭曾经在史书上看过,宫中一向是不允许烧纸钱的,毕竟有二个说法,一是此法不吉利,容易招来鬼魂,二是万一有个不慎,不小心走水了,那这烧纸钱的行为就更显得不吉利和荒谬了。
没想到伏渊居然敢破这个先例,赵夭夭心中暗自佩服,回忆一拉,她又忍不住想笑,也不对,这宫中虽说是禁令烧纸钱的,但之前因为她化作萝卜精捣乱的时候,老皇帝不也还深感惶恐请了法师来做法吗?这就有点不厚道了,有些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那啥的意思了。
就在赵夭夭唇角微扬,忍不住暗笑这老皇帝道貌岸然的做法时,就见伏渊亲自将火将火点上。
火苗一下子在盆中蹿起,明黄的火焰,顿时照亮了伏渊的俊脸,更令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好看,好似被什么温暖玄色包围住一般,那双逐渐冷下来的双眸也霎时别有一番说不出特色的神秘。
伏渊从袋子中拨弄起了那些金银财宝纸钱,很规矩的对折,再一脸肃然的扔进火盆里,只一会儿,便转过头对赵夭夭道:“你也烧点,权当是在孝敬本宫母后!”
说完伏渊将手中拿着的纸钱也递给了赵夭夭一些,赵夭夭捧住,一脸诧然,小心翼翼问道:“太子殿下,嫔妾身份是不是还不够?这样会不会有些越界了?”
“让你烧你就烧,哪来这么多话!”伏渊应道,赵夭夭撇嘴,甚感委屈,她这不是怕不够格,会引来地下顺和皇后的不满吗?
仿佛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凶,伏渊转过头与赵夭夭对视上,两人的眼眸中都有火光在跳跃,在这夜色中显得十分动容。
伏渊声音也温和了下来:“不本宫的人,我母后要是知道这宫中还多了一个孝敬她的人,高兴都还来不及,怎么会责怪呢?”
听了这话,赵夭夭心中委屈这才散去一些,只不过却感到一阵奇怪,若是想多一个人孝敬,伏渊身后还有那么多妻妾,让她们都烧纸钱给顺和皇后不就可以?只是伏渊没那么做,却让自己同他一起这样做,那岂不是代表……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赵夭夭再次看进伏渊眼中时,莫名觉得里面蓄满了认可感,好似自己就是他天经地义上的媳妇儿了,不,准确来说,像是已经升级为太子妃似的。
赵夭夭心中涌起了一股满足感,这就是伏渊对她的重视,哪来这么多猜测,不一会儿功夫,两人就将那些纸钱全部烧掉。
期间,伏渊一直沉默不已,面色始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肃静,像是在沉思什么,气氛压抑得可怕。
赵夭夭倒是显得无所事事,但碍于特殊日子,还是跟风秉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她承认自己确实对顺和皇后没什么感情,毕竟从未见过面,但从伏渊对这位生母的重视上,她的心情也不禁逐渐跟着凝重起来。
烧掉纸钱后,小宝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痕迹的处理掉那些东西,庭院中再次剩下伏渊与赵夭夭,两人安静的站着,空气一瞬间有些尴尬,赵夭夭显得手足无措一些,她看伏渊面色不怎样,甚至也不知要怎么开口。
最后在这场肃静中,终是伏渊先开了口:“今夜让你给本宫母后烧钱,是想让她看看对你这儿媳妇满不满意?”
“噗呲!”赵夭夭听闻这句话差点笑出来,原来宫中也会有人说“儿媳妇”这个字眼儿。
不过细想想也是,伏渊这么做是为了她好,叫太子妃,她还不够格,叫良媛又好像不大对劲,毕竟上头还有一个良娣,论身份阶级来讲,好像是她更有资格烧纸钱给顺和皇后,赵夭夭也知道许良娣是伏渊母家的人,总归都是伤了赵夭夭,还不如来一句儿媳妇贴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