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馆里,阎霄醉了。
他经常在花馆里喝醉,只是都没有这次醉得厉害。
落尘姑娘一连被张妈妈使了几个眼色,才懂得要主动扶阎霄回厢房:“少帅,您醉了,我扶您回厢房歇息吧?”
阎霄身上依旧一身笔挺的蓝灰色军装,一张俊美的脸上透着些微薄红,似乎是真的醉了。
落尘姑娘上前去扶他,手软得没有骨头,心里直打鼓,眼前这位可是江北六省赫赫有名的阎少帅,有多少女人趋之若鹜的想往他怀里扑呢!
“不用,本少帅没醉,不准扶!”阎霄声色一凛,打掉了落尘的手,推门朝着楼上厢房而去。
即便阎霄是真醉了,他的话也能让人肩膀一抖,他不让扶不让跟,自然没人敢跟上前去。
醉醺醺的推开一扇门,阎霄想都没想抬腿就迈了进去,门关上才用那醉眼瞅见床上坐着一个人,一个男人,而且,是个长相颇为好看的男人。
阎霄晃了晃脑袋,一双迷离的眼弯成了月牙,嘴角浮起一抹邪笑:“我当是给本少帅准备了个小美人儿,却原来知道我近来腻歪了女色,给本少帅找了个俊美的小哥儿!”
封亦烆本没打算在花馆过夜,只是他刚来奉都城,与唐湛在此处碰头后怕有人跟踪,便索性在此处休息一夜。
阎霄脚步踉跄的朝那男人走过去,顺手扯了军装领口的扣子,连着里面的白衬衣都解开了即可,露出白皙的肤色,眼底噙着邪性,欺身贴近,抬手捏起男人的下巴挑起,吐着酒香:“近些看,长得还真挺好看……”
封亦烆正准备上床睡觉,身上只穿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底衣,眼瞅着闯进来的男人醉眼迷离,一张脸上红得跟个女人似的,就这么被他毫不客气的欺身到床前。
“这位军爷怕是走错厢房了吧?”封亦烆拍掉阎霄伸到他下巴上的手,从床上站起来,俯身盯着床上跟醉猫一样的人。
阎霄也不恼,两条手臂撑在身后,仰头去看站在面前的绝色美男,心里不由得荡漾,这男人长得,可真对他胃口呢!
“管什么走错不走错,本少帅就是看上你了!”阎霄只觉得心里头有一股热腾腾的气血翻涌着,瞅着眼前的男人,想直接扑到。
他已经忘了,他此刻是个男人。
即便醉了,动作依旧敏捷,阎霄不过一抬推一伸手,就轻而易举的把站在床边的男人拽到了床上,翻身而上,将封亦烆困在了身下。
封亦烆本不会轻易的被阎霄拽到床上了,只是听了他那句“本少帅”心里一晃,觉得这天下还真是小得厉害。
在这江北六省,又是奉都城内,自然是只有一个“少帅”,阎霄?
“我看少帅这股娇媚劲儿?就算有龙阳之好,也应该是下面那个吧?”封亦烆抬起手臂一动,已经翻身把阎霄压在了身下。
阎霄的脑子早就是一团浆糊了,怎么可能理解封亦烆话里的意思,他看着眼前那一张一合的薄唇,想也没想抬头吻了上去。
封亦烆:“……”
他平生被一个男人强吻,这感觉甚是怪异,不过这人怎么跟个女人似的?这时,他的视线落在阎霄胸口……
封亦烆一顿,他撑起手臂借着头顶的灯看被困在他身下的人,胸膛上敞开的几颗白色衬衣下,居然还有一层……
封亦烆眸色暗了暗,脑子里的念头滚过:“名震江北六省的阎少帅,是个女儿身?”
阎霄嘴上不停喊着热,一手扯着自己的衬衣,一手贪凉地捉住男人冰凉的手不放,还拼命地试图靠近。
翻滚的红罗纱帐下,封亦烆眼底又添了几分深意。
温香软玉自己送上门,他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眼底簇起一团火星,嗓音低沉喑哑:“少帅既是女儿身,那在下也就不觉得亏了……”
阎霄只剩下朦胧的意识,脑袋昏沉,可听到“女儿身”三个字还是条件反射地斥道:“混账!你敢说本少帅是女人!”
男人在她头顶低低的笑了起来。
“你是谁?本少帅定要一枪蹦了你的脑袋!”
阎霄觉得身上热得厉害,说话不自觉娇软起来,身上的温度也高出常人许多。
封亦烆怎能看不出,这位少帅怕是被人灌了加“调料”的酒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浅浅的笑意:“少帅,我解救你,你却要杀我,这是要恩将仇报啊!”
阎霄瞪着迷雾般的大眼睛,对男人的反驳十分不满,“滚……”
刚吐出一个字,剩下的话就被堵在了嘴里。
阎霄假扮了二十年的男人,对男女之事虽没实践过却也见得多了,当然知道正在发生什么。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昏沉的脑袋有一瞬间的清晰,张嘴狠狠的在男人肩啃了一口,“别让老子知道你是谁,不然一定爆了你的脑袋!”
软声的威胁,却只换来对方声声低笑。
封亦烆额头已经沁出细腻的薄汗,黯哑的嗓音里透着忍耐:“那少帅可要记住这感觉了,不然怕是找不到我。”
窗外秋夜正深,天上连颗星子都没有,只是这厢房的花馆里从不缺放浪形骸的声音。
谁又能在意这一间厢房里是哪对男女?
……
阎霄一直昏睡到日上三竿,她不醒,哪个敢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