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霄边说还边继往上凑,吐出幽邪的气息,惹得白蓁蓁脸上瞬间红了一大片,却又不好意思闪躲,硬着头皮笑了一声,低垂着眉眼:“阎霄哥哥过……过奖了……”
厅上高坐的阎大帅咳嗽了一声:“臭小子,懂不懂礼貌!”
阎霄也不过轻轻笑了两声,撤回身体,后退几步往身后的椅子上一坐,“这不是见了蓁蓁表妹高兴,得意忘形了呢……”
阎大帅示意白家母女落座,“白太太协女远道而来,在府上多留几日,听云从英国回来了,三姨太去接她,下午就能回,你们好多年不见,也好唠唠家常!”
“二姐回来了?我怎么不知道?”阎霄眉梢一挑,惊喜的问。
阎大帅瞪她一眼:“你净知道外面鬼混了,你知道个屁!”
阎霄笑了笑,伸手端桌边泡好的普洱茶,翘着二郎腿:“那我还及不上您呢……”
阎大帅气的直吹胡子,可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自小惯成了这副德行,平日里吊儿郎当,她阿娘六姨太早几年又过世了,没人管得了。
“趁着你二姐回来,今晚有个宴会,你带着蓁蓁跟听云去吧!”阎大帅平了平气息,吩咐阎霄道。
阎霄倚在椅子上挑眉,交叠着一双腿:“什么宴会?”
“富江商会新上任了会长,送来了请帖,我今晚去军营办点事儿,你替我去打个照面就行!”阎大帅随意道。
阎霄淡淡的点头,只晃着大腿低头喝了一口茶碗里的红茶,随手放了茶杯,起身懒洋洋的扔下一句:“爹,我一晚上没睡了,怪累的,你招呼我这蓁蓁小表妹吧,我去睡觉。”
阎霄当然也不等她老子开口叫住她,一溜烟就跑出了厅里。
阎大帅明面上开口闭口臭小子,实则心里也是偏向阎霄的,只扭头对白家母女道:“这混球被惯坏了,你们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白蓁蓁也没听阎大帅说些什么,目光低低的朝厅外看过去,直到阎霄的身影消失在前厅门廊的拐角处。
……
阎霄的住处是单独的一栋仿罗马风格建筑,白色高挑的大理石柱,三层建筑精致华美。
开放式的院子里拱门进出,外有乘凉的亭子和人工小湖。
阎霄人刚进院子,陈副官就跟了上来。
“少帅,落尘姑娘来了!”陈副官以为他们家少帅是看上这花馆里的落尘了,自然是客客气气的把落尘姑娘跟张妈妈给请到府上。
阎霄停住脚步,只侧身回头瞅了陈副官身后的两个女人一眼,声音不咸不淡:“等着!”
陈副官一愣,抬头拧着还想多问一句在哪等,可他们家少帅人已经进了厅里。
陈副官只好领着落尘跟张妈妈原地站着等……
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
落尘虽生在烟花之地,可从小就被妈妈娇养着,站了一个小时,已经有点顶不住了,张妈妈更是个急性子,心里忐忑着问一旁站着面无表情的陈副官。
“军爷,这少帅是什么意思啊?”张妈妈擦着额头上的细汗问。
陈副官不耐烦:“哪那么多废话,让等着就等!”
落尘性子温和,垂着眼眸抿唇不语。
阎霄回卧室泡了个澡,浑身上下都仔细洗了几遍,可那胸前还留有几抹残存的红色痕迹,让她不得不回想起昨晚留在脑袋里的记忆。
又等了半个小时,落尘脚下一软,要不是被张妈妈扶着,估计就倒了下去。
“哎呦,我说这位军爷啊,要不你进去问问少帅,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张妈妈也不老,只是见惯了风尘,人很精明。
陈副官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少帅看上人家花馆里的姑娘,怎的还让人在外面等这么久?
“别吵吵!”
陈副官拧着眉,往前走两步正考虑要不要进去问问,就看到阎霄换了身军装,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少帅!”陈副官笔直的行了个军礼,扭头去看落尘和张妈妈:“您看她们……”
阎霄抬着眼皮一撇,往院子里的凉亭里走过去,挑起眉梢:“带过来。”
等落尘和张妈妈被陈副官领着进了凉亭,阎霄已经慵懒的倚在了亭下的长椅上,一双修长笔直的腿交叠着蹬在石凳上。
阎霄抬眼,摆手让陈副官滚蛋,目光这才落在落尘跟张妈妈身上,左右扫了两眼,懒散里透着冷:“昨儿晚上,我怎么没睡在落尘姑娘房里?”
张妈妈也扭头瞅向了落尘。
落尘抬起头,一双水雾般的眸子看向阎霄,那目光里似乎还有些委屈:“昨晚少帅喝了酒,没……没让落尘扶您回厢房歇息。”
阎霄淡淡的挑眉:“哦?我怎么记得,昨晚落尘姑娘还求着本少帅让我收了你呢?”
落尘没敢再抬头,重新低垂着目光,声音柔柔软软的像是没有骨头,又不显得刻意:“是落尘妄想了。”
张妈妈站在一旁,着急得不得了,赶忙道:“少帅,昨晚是落尘没伺候好您,她毕竟是个雏儿,临场惧怕了也是常有的,少帅您人又随和,昨晚才……”
“才什么?”阎霄打断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手—枪,正把玩着,缓缓抬起眼皮的时候,黑漆漆的枪洞已经对准了张妈妈:“昨晚在我酒里加调料的是你吗?张妈妈?”
张妈妈浑身一僵,脸色煞白。
而后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摇头:“少帅饶命,少帅,我真的不是故意,那不过是助兴的小玩意儿,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张妈妈本想趁着少帅喝醉了,让落尘跟着“伺候”,没想到最后阎霄没让落尘跟着回厢房。
落尘还站在那,低垂的眉眼微微蹙起,先是看了看地上的张妈妈,然后不急不缓的跟着跪下:“少帅,是落尘的错,那雕花里加了助兴的东西,我不该让您多喝……”
阎霄微微眯起了双眸,手里若无其事的把玩着手—枪:“昨晚谁送我回的厢房?”
落尘抬头,有些为难的看着阎霄:“昨晚少帅说您没醉,没让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