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言不发,想要将心头的那股怒气压下去,却听到女人在他耳边继续道:“……墨行止……我好热……”
男人古井般的深眸里彻底暗了下来,如汇入了一股浓墨,那脸上的冷郁几乎能把周围的火苗都熄了,只剩下涔涔寒寒的冷意。
长指落在女人的精巧的下颌骨上,捏紧抬起,垂首看她:“所以阎霄,不管是哪个男人,只要能帮你,都是可以的,对么?”
阎霄神志不清,不明白这男人为何松开了她,又是自己主动扑进男人怀里,将他抱住,声音里似乎还带着软软的哭腔:“你干什么……你松开我……你不帮我你是坏人,我要杀了你……”
她嘴里,这么说着,可还是想凑上去,靠近他,亲他。
封亦烆脸色仍冷,“阎霄,难道这才是你真正的模样,当了二十年的男人,难为你了。”
男人一把将阎霄从床上拽起来,就那么用一条手臂扣着她的腰,冷着脸大步朝浴室里走了过去。
“墨行止……你干什么……你不听话,本少帅……你……”
阎霄至今在脑子都认为,此刻这个男人是墨行止,亦或者她现在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一个人名了,她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
男人只是把眸色压得更暗,一言不发的拽着她把浴缸里蓄满水……
这个空挡,封亦烆俯首看着趴在他怀里,伸手想要扒开他衬衫的女人,闭了闭眼睑。
旋即,俊美冷峻的脸上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将八爪鱼似的女人从他身上扒下,扔进了浴缸里已经蓄满了的冷水里。
“啊……”
阎霄尖叫一声,瞬间感知到水的冰冷刺骨。
这时节虽然已经入秋,今夜暴雨温度自然降低,尤其是阎霄身上本就温度很高,突然落入这样的冷水中,浑身开始瑟瑟发抖。
女人意识混沌,只感受到周身被包裹着的冷,想要爬出来。
手才不过刚扶着浴缸的边缘,就被头顶的男人重新按了回去。
这样反复几回,阎霄就没什么力气了,每次一爬出来就会被一条有力的手臂毫不留情的按下去,只剩下一个脑袋在外面。
阎霄虽说自小从军营长大,可她毕竟身份尊贵,养尊处优是肯定的,她这辈子都没受到过这样的折磨又恼怒无能为力。
……
也不知过了多久,阎霄的意识似乎一点一点的清醒了过来,半睁开眼睑,便能看清楚浴缸旁边还站了个气场冷郁的男人。
她趴在浴缸边缘,有气无力的认真分辨,才拧着眉道:“封亦烆?”
听到叫他的名字,封亦烆神色缓和了不少,不过仍是冷的,垂眸看着浴缸里的女人,“怎么?这会儿认识我是谁了?”
阎霄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觉得冷,撑着手臂发现身上一点力气没有,迷迷糊糊的命令道:“好冷,抱我起来!”
封亦烆看着她一脸湿漉漉的模样,往前靠进一步,真的把她从浴缸里捞出来,看着她的脸颊问:“热还是冷,还想谁帮你?”
阎霄根本没听到男人的问话,她本能地直接仰头吻上了男人的唇……
“噗通”一声。
阎霄再度被扔回了水里。
“啊……”阎霄低叫一声,仰头去瞪头顶的男人。
封亦烆立在那一会儿,薄唇上忽而勾出一抹笑意,看着被重新摔回浴缸里的女人,低低冷冷的道:“我好像更喜欢看少帅……求而不得的样子……”
说完,男人走到浴缸旁边的淋浴下,脱掉了沾满血丝又被雨水浸透了的白色衬衣,打开淋浴淡定的开始洗澡。
此刻,夜色深重的窗外,大雨滂沱下依旧站着一个面色冷峻的男人,仰头看着头顶那仍旧明亮的窗户。
……
第二天早上,天气已经转晴,窗外一声清脆的鸟鸣惊醒了床上昏睡的人。
阎霄忍着太阳穴针扎似的头痛,逐渐睁开眼睑……入目便是一张男人的脸,从朦胧模糊到彻底清晰,封亦烆正撑着一条手臂,在她身侧注视着她。
阎霄猛地睁大双眼,在跟男人对视着反应了两秒钟之后,自己还没开口,就看到男人微启薄唇,眼底混着不明的笑意:“少帅终于醒了?”
不等男人的话落地,阎霄腾就撑起手臂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扭头看着依旧撑在床上的男人:“封亦烆?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她这话一问出,男人就撑着两条手臂半起了身躯,倚在床头勾起薄唇往四周看了一圈:“是么?少帅不看看清楚?”
阎霄顺着男人的目光往快速往四周扫视一圈,脑袋里把昨晚的事情快速的过了一遍,瞠目结舌的愣在了原地,只瞪着一对眼睛,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昨晚……不是在路上遇到了墨行止,好像记得是被他带到锦绣饭店里去了……可是她怎么又在封亦烆的床上……
阎霄盯着倚在床上只穿着浅灰色绸质睡袍的男人,有些心虚又不可思议的开口问:“我昨晚到底是跟你……还是墨行止?”
男人眉头一皱,脸上立即冷了下来:“你想跟谁?”
阎霄恼得不行,张口怒道:“废话,老子当然谁也不想!”
封亦烆看她的神情,什么都没说。
她不由得眉头皱得更深,反正跟封亦烆已经无所谓了,可是墨行止怎么办?
她一晚上睡了两个男人?
她是中了什么邪,不可能!
一想到白蓁蓁,她眼底蓄起暗色,回家再收拾她,只是墨行止……他也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么……
阎霄拧着眉思索了一会儿,她不能再允许封亦烆之外的人知道她的身份了。
“封亦烆,你帮我把墨行止杀了,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