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容浅淡,脸上不起任何波澜,正当阎霄觉得他会拒绝的时候,他竟然点头道:“可以。”
阎霄有些惊讶:“可以?”
封亦烆薄唇勾起细微的弧度:“一个对你有非分之想的男人,对我来说也是威胁,只要少帅倒是不要翻脸不认人,我杀了他,对你我都有好处,何乐而不为?”
阎霄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又一次深刻的认识到,这个男人的城府可能比她想象的都要深。
她正思索怎么,就看着男人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看着她问:“少帅早餐喜欢吃什么?我让下人去准备。”
阎霄这才想起自己还只穿了那么点,坐在他的床上。
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没什么好矫情的,她最不喜欢扭捏的女人,当然自己的性格也不会如此。
她想掀开被子下床,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腿,还是不由自主的脸上掠过一层红晕,正色道:“不用,给我找一套衣服来。”
阎霄没去看男人。
封亦烆头一次看嚣张跋扈的女人还能有这样的表情,心头好像被羽毛拂过,软得发痒。
超衣柜走过去,顺手找了一件小号的衬衣和西裤,想着外面下了一夜的雨,又拽出一件深灰色风衣一齐扔到床上:“少帅先将就一下,下次再过来,我一定提前准备合身的衣服。”
阎霄咬牙瞪着仍站在衣柜前的男人,冷声道:“滚出去。”
男人也不恼,只是低低的笑两声,朝卧室门口走了出去,且带上了门。
阎霄当然不会留下吃早饭,穿好衣服后,直接翻身从窗户上跳下去,大摇大摆的从封亦烆的宅院离开了。
因为没有车,阎霄路上拦了一辆黄包车,没到家就被陈副官给找到了,火急火燎的拉着她上了别克车。
“少帅,我可找到你了,不然大家小命就没了!”陈副官边开车边拧着眉毛道。
阎霄忽然想起她二姐的事情,眉头一蹙,沉着脸问:“我二姐出事了?”
陈副官一声叹气,倒有几分责怪的意思:“少帅,昨晚你去哪了,二小姐在火车站差点被人绑架,受伤了。”
“怎么回事?”阎霄脸色冷郁,“我二姐现在怎么样?”
陈副官道:“二小姐没事,就是……”
阎霄不耐烦,冷声命令:“再吞吞吐吐送你一起去劳教营!”
陈副官一吞口水,赶忙道:“大帅知道了二小姐去火车站送张公子的事情,又因为二小姐受了伤,现在正大发雷霆到处找你呢!”
阎霄松一口气,只要她二姐没事就好。
“老头子都知道了什么?”阎霄继续问。
“知道了……那位张公子是张锐谨的儿子……”陈副官道。
阎霄一听,又把眉头蹙起,低低叹一声,“这下老头子恐怕要真动气了,放走了这么个重要的人物。”
陈副官:“……”
果不其然,阎霄穿着深灰色风衣回到大帅府,一看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风—流模样,阎大帅看了更气,又知道她一夜未归,肯定是在外面花天酒地,本就压不住的怒火一下就蹿到了头顶。
砰——
砰——
阎霄人没走到厅上,脚边一连被打了两枪,慌忙后退两步,心跳到了嗓子眼,却还是一脸赔笑的抬头去看厅上穿着一身整齐军装的老头子:“爹,你这是干什么,要不是我躲得快,你儿子的脚可就废了!”
“混账!你还知道回来!”阎大帅眼睛瞪成了一对葡萄,仍旧拿枪指着阎霄。
阎霄又嘿嘿赔笑两声,不紧不慢的往厅上走:“爹,我都听副官说了,我二姐她真不让人省心,回头我好好说她!”
阎大帅一听更恼,直接上手,拎着阎霄的后衣领子往厅里走:“臭小子,你给我滚过来!”
阎霄伸手阻挠:“疼,疼,爹,咱有话好好说,别动手。”说着她躲开她爹鹰爪一样的手掌,转个身躲到了椅子后面去。
她这会儿穿的衣服有点宽大,万一被老头子一扯,松开了就大事不妙了。
“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张启淮是张锐谨的儿子?”阎大帅气得直吹胡子,一脸恨铁不成钢。
阎霄点头:“知道。”
“你二姐跟他的关系,你也知道?”阎大帅昨晚上半夜回来,从阎听云嘴里一个字都没问出来,还是问了陈副官才知道这些,气得一夜没睡着。
阎霄继续点头:“知道。”
“知道你不赶紧阻止,那小子要在我们手上,还忌惮他金陵的张锐谨?你是不是糊涂了?”阎大帅冷声道。
阎霄蹙眉,叹了一声抬头看自己老爹,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坐在椅子上:“爹,既然你我都懂,你觉得张锐谨能因为这么个儿子受制我们?恐怕会加速降江北与江南的矛盾,你手痒,又想打仗?”
阎大帅脸色一沉,冷哼一声:“金陵那边要有这个意思,我奉陪到底!”
阎霄一听笑了,拍了拍阎大帅的肩膀,扯着唇道:“我就说,你平时没事了也多读点书,咱又不是土匪出身,爹你怎么还老想着硬碰硬呢?”
阎大帅一巴掌拍在她头顶,板着脸:“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
阎霄知道他气消了,敛上唇角的笑,忽热冷声道:“大总统对江北颇有芥蒂,爹,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咱不仅不能跟金陵那边闹僵,还要保持友好关系才行,这样大总统才不敢轻举妄动!”
阎大帅知道阎霄的意思,可还是不悦:“哼,你小子先别跟我说这些,你二姐跟那小子是怎么回事儿?”
她装傻:“什么怎么回事儿?”
阎霄从椅子上坐起来,伸了个拦腰道:“爹,二姐受伤了是吧,我去看看二姐去!”
刚转身,就被阎大帅厉声道:“站住!”
阎霄:“……”
“你二姐看上的不是封会长,怎么突然非要跟姓张的那小子好?”阎大帅拧着眉,让他的宝贝女儿给张锐谨做儿媳妇,做梦!
阎霄摇头,装作什么都不知情:“可能二姐觉得那个封会长不是什么好家伙,转性了呢!”
她嘿嘿赔笑两声,赶紧一溜烟的跑走了。
阎听云的别院里。
阎霄一进来就碰到了白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