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亦烆被他们关在一个四处石头墙壁,只有一个小窗口的房子里,他抬手拿起楼千娇拍在桌子上的纸,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勾唇笑了笑:“别急,不是说三天之内,这才第一天而已,她会来的!”
楼千娇冷嗤,皮靴踩在长凳上,气势凛凛的道:“无妨,反正你在我们手里,这点子既然是你出的,如果成不了,我啊,就把你剁了喂我后山的狼群!”
男人仍是轻轻的笑着,没说什么。
他很清楚,阎霄当然是不愿意来的,只是他更相信唐湛肯定有办法逼她过来,这点默契,他们还是有的。
“二当家的心愿,我会帮你实现的,我不过要提醒你,到时别被那位风—流倜傥的少帅骗了才是!”封亦烆眯着眼眸,敛去眼底的笑。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想好好活着就乖乖配合我,那个阎少帅万一跟传闻不同,我还看不上呢!”楼千娇一甩马尾摔门离开了。
封亦烆抬头,看着被重新锁上的门,唇角挂着笑,自言自语的道:“跟传闻倒是符合,不过会更出乎你的预料……”
……
果不其然,阎霄几个人从郊外回来后,车不过刚停在大帅府门口,就被一群人给围堵了上来。
阎霄骑着马,更是这群人的主要目标,一群人直接挡在她的马前跪下,祈求道:“少帅,行行好,您就帮忙救救我们会长吧,这奉都城里,我们多少商铺都自望着封会长呢!他如果再有个三长两短,商会就完了啊!”
“是啊,富江商会可给我们提供了不少商业机会呢,而且我们的资金流转还在里面呢,封会长可不能出差错啊!”
“求求你,少帅,您就救救我们会长吧,当初大帅府可是说过要护我们江北太平的!”
阎霄坐在马上,看地上跪着的人都是一些城中摊贩和商铺的老板,怎么一天的时间,竟然有这么多人来给封亦烆求情?
阎霄蹙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陈副官见阎霄回来,立即冲上去,对她报告:“报告少帅,这些人我们怎么都赶不走,又不好用强,所以……”
阎霄下马,面色冷凝,对着地上跪着的人:“商会的事情,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只是军有军令,望大家体谅,我不能带兵过去!”
她刚说完,陈副官明白她的意思,挥手叫了一队兵,把人拦在大帅府门口,沉着脸走了进去。
“少帅,当初阎家入主江北,我们可都是满怀期望的,这才几年,您就要置我们生死于不顾了吗?”
“是啊,阎家可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去去一个土匪就怕了,还怎么护住我们江北六省的安危!”
“是啊,是啊!”
听着这些议论和不满,阎霄气得差点又扭头回去,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快步走进厅里,气得把手套往桌上一摔:“这群人从哪来的,怎么突然这么多人关心这件事儿!”
陈副官拧着眉头,慌忙道:“我……我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了,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就是赶不走啊,口口声声说着我们置老百姓于不顾的!”
阎霄蹙眉,拍在桌子上的手握成了拳头。
陈副官继续道:“说起来也可以理解,这富江商会在封亦烆之前已经换了两任会长,而封亦烆一上任就整肃商会,还想了不少联合商户的办法,他来的时间虽然短,可是已经很受拥护了……”
“够了!”阎霄重新一拍桌子,吩咐道:“调一个营的人过来看着府门前的那群人,不准他们滋事!”
她说完,就起身回了自己别院。
这分明就是逼她必须去子午岭,她若去了,就称了封亦烆的心!
……
封府。
唐湛正坐在厅上喝茶。
富江商会的刘副会长面带愁容,有些不安,坐在他身边的李秘书长和赵理事也是如此。
“唐先生,您确定这样能行?少帅不会被激怒,反而直接撒手不管了吧?”李秘书长担忧的问。
唐湛面容签单,继续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茶,淡淡的道:“不会,她会去的。”
刘副会长拧着眉心:“可是唐先生,时间来不及了啊,还有十万银元,我们一时也筹不出那么多啊……”
唐湛抬眼,略微思索过后,问:“现在筹多少钱了?”
“不到五万银元。”刘副会长叹了一声。
唐湛点头:“好,明天十二点之前,筹出五万银元现金,有难度吗?”
刘副会长点头:“可以,只是土匪要的可是十万……”
男人勾着唇淡淡笑了一声:“只要少帅去,五万十万都是一样的!”
“好,我们相信唐先生,我们这就去准备赎金!”几个人从沙发上站起来,对唐湛颔首后出了客厅。
唐湛垂眸,仍旧坐在沙发里,长腿交叠,手里把玩着那杯刚泡好的铁观音,细细的嗅着茶香,唇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
富江商会会长封亦烆被绑架的事情,一天之内被传得大街小巷,满城皆知。
墨行止坐在锦绣饭店的办公室里,手里拿着街上的小报,看完后陷入了沉思。
让阎霄去送赎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陷阱,而阎霄自己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恐怕她最后还会选择过去……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暗色,起身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看着街上议论纷纷的行人,面容逐渐冷峻了下来。
他知道,他无法阻止阎霄,为了奉都城和在江北老百姓心中的名声,阎霄一定会去的。
不得不说,在幕后设计这盘棋的人,是个高手。
第二天,阎霄刚起床下楼,陈副官就匆匆跑了过来。
“报告少帅!”陈副官站在厅上,面色严峻。
“说,又怎么了!”阎霄从二楼下来,一看陈副官神色就知道又是商会那糟心的事儿!
陈副官吞了吞口水,赶紧道:“今天一大早,发帅府门口就还是有人扯横幅示威游行了,说咱们大帅府说一套做一套,贪生怕死,不顾商会死活,不管老百姓温饱!”
阎霄听了冷笑一声:“他们倒是能吹,区区一个封亦烆,还给我上纲上线了!”
陈副官低头,劝说道:“少帅,我看这事儿不简单,绝对有人在往前推,逼着您去送赎金呢!”
“废话,我当然看得出来!”阎霄眼睛一眯,思索着:“不过这富江商会里什么时候出了个这号人物,这无赖的风格,除了封亦烆,竟然还有别人?”
陈副官:“……”
“报——”
有士兵飞快的冲进院子,跑到客厅里对阎霄行礼,并道:“报告少帅,大帅来电话了,请您到办公楼里去接电话!”
阎霄眉头一紧,“我这楼上不是有电话,老头子干嘛非要打办公楼里的电话?”
“不知道,少帅只说有要事,少帅如果在府上,务必在五分钟内给大帅回电话!”
阎霄起身,朝大帅府里的办公楼而去。
她拨过去电话,刚接通,一个字还没说,那边就是浑厚又暴躁的呵斥声。
“混账!老子现在没工夫骂你,你赶紧带着一队人马去把封会长给我救回来,不管用什么办法!”
阎霄扭头,躲了躲电话里刺耳的声音:“爹,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
“你懂个屁,我这边正跟那群商人伸手要钱,你就给我后院起火,你不去送赎金,这帮子混蛋一个子儿都不愿意捐,你让将士们怎么过冬?”粗重的声音传来,听得出确实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