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霄眉头一拧,倒是忘了这一茬,往年那些个商人们,都是主动要送一部分军资过来的,今年竟然硬气起来了。
“爹,我不能去救封亦烆,偏偏叫我去送赎金,这分明是个坑啊,你不能这么坑你儿子啊!”阎霄不满的道。
阎大帅声音沉了下来:“这些我都思虑过了,封亦烆若是不救,咱们阎家恐怕要失信于商会了,再者也让老百姓心寒,你放心的去,我派一个师的兵,守在子午岭地界上,他们要敢动你一根汗毛,我炸平他们的山头!”
阎霄:“……”
她总觉得这幕后有人在往前推,逼着她不得不去子午岭。
“臭小子,你听见没,封会长可是我点头了的女婿,你无论如何都要去救他,另外,这也是对你好,整日在家无所事事,老子说出去都丢人!”阎大帅又重新呵斥道。
阎霄眉头拧的更深:“得,得,我去还不行嘛,我还能怕那几个土匪不成!”
她说完,直接挂掉了老头子的电话。
她叹一声,高声叫外面守着的陈副官:“副官!”
陈副官推门进来,行了个军礼:“少帅!”
“去调集一个营的兵,准备准备,明日一早再出发去子午岭,另外,吩咐府门口的那帮子人,别在那吵吵了,都散了!”阎霄不情愿的道。
陈副官有些不解:“少帅,您既然要去,为什么不今天出发?”
阎霄转身往椅子上一坐,腿跷在桌子上:“我答应了要去,但……我想什么时候去,我说了算!”
陈副官抿唇,点头去办。
时间已经过了第二日中午,子午岭上的楼氏兄妹等得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毕竟土匪性子都着急。
封亦烆被几个人困着绳子,带到了他们聚义厅上,连坐都没让他坐。
楼弋拧着眉:“我说会长,这赎你的人还来不来,要不要我们再送过去个手指头脚趾头之类的?”
“姓封的,想在我们子午岭上耍花招的人,在后山连骨头都找不到了!”楼千娇跟着道。
封亦烆听着他们说完,自己找个椅子坐上,才堪堪的开口道:“期限是三天,我只负责把人给你们叫过来,至于你们怎么弄上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我们虽然是土匪,但也说话算话,只要十万银元和阎少帅亲自过来,我便放你走!”楼千娇保证道。
封亦烆满意的点头:“那二位当家的今天就不用等了,她明天才会过来。”
“你怎么知道?”楼弋问。
“大约是忌惮二位在子午岭的威名,不想来送死,可又碍于民众的压力,不得不来。”封亦烆当初提议让阎霄来送赎金的时候,他就已经料到阎霄不会来,但有唐湛在奉都城,也肯定会想办法逼她过来的。
……
规定期限的第三天一早,阎霄开车带着一个营的兵开车从奉都城出发,前往子午岭。
她命副官开车带着刘副会长和李秘书长前往,赎金的事儿,她压根没问。
从奉都城到子午岭,有三百多里,等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后,阎霄命军车停了下来,让陈副官带兵放慢速度,在土匪监视不到的路段进行埋伏,以防不测。
“少帅,这会不会太远了?万一有什么不测,我们恐怕接应不及啊!”陈副官担心的道。
阎霄神色冷峻:“如果让土匪知道我们带了兵,情况更不妙,我带着信号弹,如果需要救援会通知你!”
陈副官觉得也只能如此,就点头下了车。
换阎霄亲自开这一辆别克车继续前行,路上,她抬头从后视镜里问:“刘副会长,赎金带够了吗?”
刘副会长悄悄低头道:“啊……带够了,带够了,都在车上装着呢!”
阎霄点头,没有再问。
只刘副会长和李秘书长两个人心里头忐忑不安着。
彼时,楼弋和楼千娇已经在山顶高处用望远镜开始侦查,远远的就看到一辆车朝子午岭的方向开过来。
“大哥,果然来了!那姓封的说的没错!”楼千娇把望远镜给楼弋。
楼弋一看,脸上一喜,从石块山跳下来,哈哈粗犷的笑了两声:“妹妹,你是不是早想打这位阎少帅的主意了?”
楼千娇笑着哼了一声,“哥,你看咱俩都是光棍一条,你不下山找个压寨夫人,我还不能积极一点了,我要找个大英雄,他若是个狗熊,我也是看不上眼的!”
楼弋又哈哈的笑了两声,盯着那跟蚂蚁大小的一辆车缓缓开过来,对楼千娇道:“我倒是听说,当初阎家征战江北的时候,阎少帅年纪轻轻,只带了一个团的兵就成功拿下了江北最南边的永城,如果真如传言所说,那绝对不会是个狗熊!”
楼千娇一笑,一对眸子灵动万分,笑得坦荡直接:“这些我也知道!”
她早就想见见阎霄了,只是两者之间没有什么交集的机会,这一次,倒是良机。
“走吧,下山去迎接我妹夫去!”楼弋笑着道。
楼千娇也跟着一笑,毫不害羞:“话别太早,我相中了才是!”
楼弋走在前面,爽朗的哈哈笑了两声。
……
阎霄看着地图开车,眼前就要到了子午岭的地界,阎霄开始变得警惕。
“少……少帅,土匪讲信用吗?咱们会不会……”李秘书长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颗心提着都要到了嗓子眼了。
阎霄看不出有什么紧张,淡淡的道:“据说楼氏兄妹还算讲信用,不过……任何事儿都不绝对。”
叫她来送赎金,也不知道是封亦烆那混蛋出的点子还是土匪想的,阎霄至今不明白为什么还偏偏要她来一趟。
她很清楚,土匪不可能杀她,不然别说一个子午岭,就是十个,家里那老头子也能给他们轰平了。
不过阎霄这么一说,刘副会长和李秘书长心里头都忐忑了起来。
阎霄走着走着,就看到了“子午岭”的界碑,便把车停了下来。
掏出望远镜往远处的山上一看,果然见一队人骑着马从山路上蜿蜒而下,她数了数,竟然也只有五六个人。
“他们来了。”阎霄倚在车座上,不准备再往前走,停车等着。
两个人从车后伸头去看:“会长呢?带过来了吗?”
阎霄又重新那望远镜看了看,果然没看到封亦烆,看到领头的人是一男一女,估摸着应该是楼氏兄妹,思索了一下才一副幸灾乐祸的笑着道:“估摸着你们封会长挨打了吧,下山慢,得让人抬着!”
刘副会长跟李秘书长两人面面相觑,一副愁容。
眼看就到了晌午,虽然是秋天,中午还是有些燥热,阎霄把车开到了路边树荫下停好,等着他们下山。
不出二十分钟,山上的人马已经下来了,双方各有警惕,在两者相距几十米的地方对峙着。
“对面来的可是阎少帅!”楼弋叫人先喊话。
阎霄一听,她知道土匪是顾忌她有埋伏,于是她坦荡的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哎,少帅,这样会有危险的……”刘副会长想阻止她。
阎霄轻笑:“放心,区区几个土匪而已!”
说着,她推开车门,黑色锃亮的军靴先落地:“是我。”
楼千娇骑着一匹白马站在几个人的最前头,远远的就看到那辆黑色别克车里,阎霄黑色军靴落地,而后是一身深蓝色笔挺的军装出现在她的眼前……
晌午的热风晃动着路边长势并不高大的灌木丛,把阳光搅得跟碎金似的落在阎霄身上,林荫下的她军装穿得笔挺,头顶黑色的短发跟脸上略白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唇红齿白,英俊隽美,仿若是从画中走出的少年郎。
楼千娇觉得那一刻,她仿若被那树枝打碎的金灿灿的阳光闪了眼,心头蓦然响起一个声音,是他!就应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