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霄脸上透着不自然的薄红,黑白分明的眸子瞪着眼前的男人,几秒后才冷下嗓音:“封亦烆,你混蛋。”
“在军中,就学会了骂人的本事?”他声音回复平静,低沉的质问。
阎霄忽然觉得委屈,二十年来,头一回觉得这么委屈过。
撇开眼眸不看男人,顺便躲开他呼出的热气,幽幽冷冷的道:“滚开!”
隔着通红的火光,封亦烆垂眸间能看出女人眼底闪着一层水雾亮光,心头一软,觉得刚才的做法有些过分。
阎霄见她松开,慌忙用手拢了拢身上已经开了好几颗纽扣的衬衣,坐起来的瞬间,毫不犹豫的一脚踢在男人的腿上。
封亦烆蹙眉,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这女人还真是死心眼,竟然每次都踢在一个地方。
“封亦烆,不要以为我们之间有过一次,你就能为所欲为!”阎霄盯着男人警告。
大约是被阎霄踢了一脚,封亦烆心里头不爽,他挑衅道:“深山野林,我若是为所欲为,少帅又能怎么样,嗯?”
阎霄看这男人特意的嘴脸,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那咱们谁都别想下山,老子弄死你!”
男人勾起唇角,盯着女人又红又恼的脸颊,却低低的笑了起来,眼眸对着她问:“少帅果然在军中,只学会了说脏话的本事?真不像个女人。”
阎霄不服气的冷嗤,伸手把男人推远一点:“老子会的东西多了去了,你以为行军打仗那么容易,这江北的江山,可都是我帮老头子打下来的!”
“哦?”封亦烆挑着笑眸,捡起他脱在地上的衬衣用木棍撑在火边烘烤,漫不经心的问:“现如今江北是阎家的囊中之物,少帅可还另有图谋?”
阎霄眼眸暗了暗,她知道这是封亦烆的试探,于是道:“江北地形复杂,我只希望阎家能守护一方平安。”
封亦烆笑了笑,扭头看她:“但国在变,天有不测风云,少帅以为,当今时局,江北能安稳几时?”
阎霄眼底凛光一闪,盯着封亦烆道:“你想听我的心里话?”
两人目光对峙,气氛忽然严肃起来,耳边只剩山里呼啦啦的雨声,和时而从燃烧的树枝里发出的“噼啪”声。
阎霄黑白分明的眸盯着封亦烆,眼底坚定且认真:“国四分五裂,我唯念河清海晏,山河永固。”
她心里很清楚,封亦烆十有八九就是大总统派来的人,可是她志愿便是如此,即便封亦烆心有图谋,她也依旧这么说。
封亦烆看着眼前的女人,仔细看来,她的脸颊不过巴掌大小,眼睛大而坚定,黑色的眸子里闪着红色跳跃的火苗,看不出野心,只有坚定不移。
别说时下的女人,就连千千万万的男人,谁敢有此抱负。
“啪啦”从木柴中迸溅出几个火星,惊动了封亦烆的目光,他转头多来了阎霄的眼神,伸手摸了摸他烤干了的白色衬衣,转而地给阎霄:“把衣服脱了,穿湿衣服对身体不好。”
阎霄一愣,看着男人递过来的衣服,迟疑了几秒钟,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两个人的白衬衣本来是脏兮兮的,又经过雨水冲刷,被火烤干之后,也算干净,她自己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自然是不舒服的,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换。
“转过身去!”阎霄抬头对男人命令道。
封亦烆勾唇一笑,很配合的转身背对着女人。
山洞很小,这让她极其没有安全感,可外面仍旧下着大雨,她当然不能把这男人赶到外面去。
只能快些脱。
于是,阎霄快速的解开身上衬衣的扣子,有脱掉了身上的裹胸,然后三两下套上男人宽大的白色衬衣。
说起来,她不仅个子快比这男人矮了一头,连肩膀都不如他的宽阔,穿着他的衬衣,简直宽大的像个裙子。
“对了,少帅把裤子……”
阎霄正低头扣扣子,男人忽然扭头说话,还好她动作够快,但她还是心有不平地睁大眼睛怒斥道:“封亦烆,谁叫你扭头的?”
封亦烆这次真不是故意的,他不过是觉得,阎霄的裤子也湿了,他衬衣又大,想让她把裤子先脱下来,他帮她烤干再穿。
结果,一回头就看到女人受惊跟小白兔似的模样,毛茸茸的短发下,一双眼睛里含着怒火,很想让人继续撩一撩。
他不紧不慢的道:“裹这么严实,还怕我看到什么?再说,少帅的尺寸似乎……也不太理想。”
阎霄把最后一颗扣子口上,气得差点捡起地上那把刀跟眼前这男人打一架,可她实在太累了,于是作罢,重新坐回石块上,懒得理他。
封亦烆走进一步,盯着她还湿凉的深蓝色长裤,认真的道:“把裤子脱了,我帮你烤一烤。”
阎霄抬头,直接拒绝:“不用,我没事。”
“你是女人,穿湿漉漉的衣服,对身体不好……”封亦烆试图说服她。
阎霄摇头拒绝:“不用,我距离火堆近一点,一会就烤干了。”
男人见她不同意,伸手把她从石块上拉起来,“那跟我来这边!”
阎霄不解,她以为这男人又要做什么,有些排斥和警惕:“封亦烆,你又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