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霄也有犹豫过,可她已经答应了虹姐,此刻计划中也已经有了她的名字,所以,她想退出那就是。
从一个军人的角度,她也不允许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已经决定参加了。”她淡淡的道。
封亦烆大概也听明白了她这句话的意思,静静的在她头顶上方看了她一会儿,压低了嗓音:“不论成与不成,我都不准你死,明白么?”
阎霄顿了顿,轻轻推开他:“能活着,谁会选择死?”
男人没有再按着她,只是转身坐在了她身边,手臂伸开圈着她的肩头,倚在沙发上安静了下来。
阎霄不明白,刚才还火冒三丈的他,怎么因为她这么一句话就安静了下来。
可是她也没有再开口问,只是安静的坐在他身边,似乎有些享受这一刻。
男人把身躯倚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头顶高挑的天花板,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淡淡的说:“阿霄,过了这次,我们在一起,好好生活,嗯?”
他说完,侧首看着阎霄。
语调平平缓缓,不是逼迫,也没有强势,更多的是商量。
好像,是应该到了水到渠成的时候。
阎霄同样缓缓的侧首,朝男人对视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唇角轻轻的浅淡的勾出了一抹笑意。
……
一天后,阎霄果然收到了组织内的详细计划。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封亦烆。
很奇怪的是,封亦烆也没有问她关于他们组织的计划,甚至像往常一样,接送欢欢上学堂,并偶尔会自己一个人过来,跟他们坐在一个餐桌上吃饭,聊一些家常。
阎霄觉得奇怪,可始终什么都没问。
……
五日后,大总统方北鹏的登基仪式在总统府内举行。
普天同庆,鸣炮奏乐,请了歌舞戏班,整个大帅府好不热闹。
当然,阎霄跟虹姐一行人也在其中。
他们想趁着这次总统府热闹,趁其不备在方北鹏听戏的时候,结果了他。
总统府改头换面了似的,阎霄第一次来还是偏西洋风格的建筑,这次混在戏班子里,竟然被带进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大宅院,前门巍峨壮观,往里是一道长而宽阔的主路,路边是汉白玉柱子雕龙凤盘旋,地上铺着红毯,一直延伸到前厅大堂里去。
倒是建得有几分皇宫的味道。
阎霄偷偷的观察着,发觉这里面来来往往的什么人都有,她莫名的有些担忧。
前厅大堂里,方北鹏的一干追随者早就已经排着站好了,还是仿照封建上朝的方式,可大家人人都是短发现代衣,看上去自然滑稽。
方北鹏则不同,他高高在上的坐着,身下是金色龙椅,身上是明黄龙袍,腰间的腰带上甚至还缝缀了一圈的珍珠,雍容华贵。
阎霄看的入神,被身边的人拉了一下:“别走神,反正不是这个地方。”
阎霄立即低垂下眼睑,跟着戏班子拐弯进了后院。
……
唱戏虽然是个难题,可在戏台上进行狙击,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只是……不能保证全身而退。
但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他们在后院等上台唱戏的时间,一直等到过了中午,方北鹏举行完仪式,他们才被管事儿的催促着,到前厅搭好的戏台子上去唱戏。
方北鹏头发已经有些花白,坐在戏台子前最尊贵显眼的位置上,身边坐着陪着的也都是一些重要领兵人物。
阎霄只扮演了一个小丫鬟,站在戏台上不动就行,光明正大的看过去,竟然看到了张启淮,就在方北鹏边上坐着,神情萧索中带着莫名的杀意。
她眼眸一缩,立即回神,庆幸自己脸上妆重,方北鹏和张启淮都不会认出她。
不过她又想,金陵城果然是对方北鹏忠心耿耿?连张启淮都来追随他?
只是……封亦烆却坐在方北鹏另外一侧,目光也正光明正大的盯着她,叫她忐忑不安。
封亦烆出现在这里自然不奇怪。
“狗贼!受死吧!”
忽然一声枪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个跑堂端菜的男人,手里拿着枪朝方北鹏开了过去。
说来也奇怪,竟然连开两枪都没有打中方北鹏。
“来人,护驾!”这声音是张启淮喊出来的,自己距离方北鹏最近,却只喊来人在,自己不往前冲,看来也不怎么忠心耿耿啊!
枪声一响,瞬间整个院子都乱了,戏台子上的人也慌了,这根本……不是他们的人。
“砰——”
“小心!”
这一枪本该是打在方北鹏身上的,可是……突然有个人冲了出来,挡在了他的前面,自然也就硬生生的当了这颗子弹。
阎霄睁大瞳孔,吓得差点从戏台上掉下去,因为,那个突然冒出来挡子弹的人,正是封亦烆。
“封亦烆!”阎霄想也没想,下意识叫出了男人的名字,并冲下戏台。
枪声落下,男人应声倒在了地上,就倒在方北鹏的面前。
“来人,抓刺客!”
等这一枪开完,那个人也就已经被当场击毙了。
这一切本来都在方北鹏的计划中,可是封亦烆的突然闯入,却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