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毒,但是这井里的水居然脏的让人喝了腹泻,这水也没办法用了,李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自从刚来那日见到他一次,后面就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了。”
“原来你也见不到他了。”姜笙歌以为只有自己没有见到过他:“我还以为他跟你们在一块,我也一直都没有看到他人,难道说他怕被皇上治罪,私自逃走了?”
“也有这个可能。”楚云深道:“作为县官,把自己的百姓弄成这个样子,确实难逃其咎,我是一直没有顾得上才没有发作他,没想到他倒自己跑了,刚开始还以为他是个好官,能主动把府邸让出来,没想到也是个贪生怕死的。”
“走了就走了,少一个人少一个负累,反正他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咱们还是自己早点把水患解决了,早点回京去才是。”
“原来你想早些回去。”楚云深有些意外:“我看你在这里待的很自在,还以为你会喜欢这里。”
“我是喜欢这里啊,这里没有京城那么喧嚣,这里的人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机,跟他们相处会觉得很自在,但是毕竟家在京城,那里还有很多牵挂,还有很多要做的事,一直逃避也不是办法,反正有些事总要面对,倒不如早一些让自己回到原来的生活里去。”
姜笙歌总是能带给楚云深意外的惊喜,原本他以为这人是那个样子,但她却总能让自己看到另外的样子,姜笙歌有想法,有能力,也做成了很多事,她是自己见过的最奇特的女子,浑身上下都闪着光芒,让人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忍不住的想去靠近她。
姜笙歌见自己说完话之后,楚云深没有出声,便抬头去看也,无意中看到了自己在他眼中的影子,她几乎要沉溺在楚云深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两个人一时没有说话,都在静静的看着对方。
楚云深忽然一笑,打破了这片刻的寂静,姜笙歌回过神来,连忙低下头去,楚云深道:“你想回去,那我也想回去,你想做成的事,我也都想替你完成。”
姜笙歌心里一动,强装镇定道:“你的事是你的事,我的是我的,我们原本就互不相干,回去之后也一样,不会有什么改变。”
但姜笙歌的心跳声出卖了自己,她瞒得过自己,瞒不过楚云深,楚云深知道姜笙歌面皮薄,自己应该适可而止,遂不再逗她:“好了,说正经事,那日你被树奴人缠到水里,上岸之后为什么没有呛水?”
那日楚云深见姜笙歌落水,心里十分着急,想要下去救人,但是被陆璎谦拉住了,他一再的忍着,忍到最后忍不住,想要跳水去救人的时候,姜笙歌却安然无恙的上来了,当时他只觉得万幸,没有多想其他的,但是后来回去之后,他仔细一想,好像落水对姜笙歌一点影响都没有,连口水都没有呛到,她便爬了上来。
就算是熟知水性的人,也不可能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那么自如的在水里活动,后来还是姜笙歌在水里把树奴人的气袋给弄坏了,才把他们逼上来的,而这就更难了。
原本姜笙歌就担心,自己上岸之后一点事都没有,会不会让人多想,后来想想,那时情况那么紧急,谁有心思想到她,没想到就是让楚云深给想到了。
姜笙歌左思右想,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说自己会游泳,她一个京城高官家的小姐哪里能会游泳呢,肯定难以让人相信。
既然想不出来,那还不如实话实说好了,姜笙歌也不愿意骗楚云深,便从自己的布袋子里拿出来一个小珠子递给了楚云深:“就是这个帮了我,才没有让我溺水的。”
楚云深把珠子拿到手上仔细看,忽然变了脸色:“避水珠,这是楚云凌的?”
姜笙歌一惊,原本他以为他们关系那么不好,他肯定不知道这是楚凌云的东西,但是没想到楚云深看一眼就发现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楚云深咬咬牙,把避水珠还给了姜笙歌:“楚云凌小的时候落过水,一直都怕水,后来有机会,父皇得了一个小国的朝贡,便是这避水珠,带在身上能够不怕水侵,楚云凌应该一直都带着这东西,没想到它却到了你的手上。”
姜笙歌有些尴尬,这个小珠子拿在手上,装起来不是,不装起来也不是,一时不知该拿它怎么办才好:“我也不知道这是他贴身的东西,不然我肯定是不会要的。”
楚云深见她满脸的难色,忽然心中的愤懑就消除了几分,他拿起姜笙歌的布袋子,从她的手中抽走那颗珠子,将它好好的放进了布袋子里还给了她。
“虽然我不知道,楚云凌为什么会给你这个珠子,但是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东西,而且还是好东西,你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免不了会碰到水,有了这个东西傍身,肯定会很得力。”
看着楚云深没有生气,还把珠子还给自己的样子,姜笙歌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为何,她有种偷情被丈夫抓到的感觉,但丈夫不计较,还关心你的安危,这就让她心里很是愧疚。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姜笙歌连忙回神,将那袋子放进衣襟里:“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肯定不能收了,等到什么时候回了京城,我就还给他。”
楚云深忽然一笑,凑近了她道:“笙歌怎么急着解释,是怕我会生气吗?”
楚云深凑在耳边的声音带着温热的气,吹的姜笙歌的脖子和耳朵都开始泛红,她控制不住的一抖,连忙推开了几步:“谁说我是怕你生气了,我是怕别人给了我这么贵重的东西,自己不好回报,而且你为何离我怎么近,若是再这样,我可要打人了。”
楚云深见人已已经恼羞成怒了,自己便也见好就收,不再惹她,怕自己万一真的把人惹急了,把她吓跑了可就不好了,他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道理。
“好了好了,我不惹你了还不行么,大小姐可别生气了。”
听着那像是哄小孩儿一样的语调,姜笙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那气里也不光是生气的气,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弄的自己心痒痒的,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不想跟你说话了,没一点正经,我要去前面看看,你最好别跟来。”说着姜笙歌便抬脚跑开了。
楚云深笑着答应:“是,大小姐。”虽然嘴上答应了,但他的脚步还是一步一步的随着姜笙歌的脚印跟着走,很是口是心非。
衙门外不远处的一个小房子里,关押着几个树奴国的人,他们在这昏暗的地方被关了好几天,虽然不愁吃喝,但是就这么被一直关着,也没个人来管他,倒叫他们心里很是发毛。
这日他们几人吃饱喝足之后,正围在一起说话,猜测着他们什么时候能被放出去,忽然有人将门打开,门发出吱呀的声响,吓得他们一个激灵,纷纷坐起来朝门外看去。
门开过又关上,那沉重的大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在昏暗之中仿佛都能看到上面落下的灰尘,几个人心惊胆战的看过去,一个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你们就是树奴国的人?”那人沉声问道。
几人面面相觑,难道这不是来审问他们的人?“我们是,敢问阁下是?”
那人打量了他们一会儿,忽然轻笑了一声:“总算让我找到你们了,楚云深把你们藏的够深的。”
看来真的不是来审问他们的人,但是他来又是为了什么呢,正当这几人忐忑不安的思考着时,那人开口道:“我的主子派我来寻你们,因为有些事他需要问问你们,若是你们愿意为我家主子办事,我便可以救你们出去,若是不愿意,你们尽可以留在这里,但是后果会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
他们被关在这里也有许久了,他们不知道时辰,但是饭也吃了好几顿,也不知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头,原本他们就是为别人卖命的,这下有了出路,哪有不从的道理。
“我们愿意,我们愿意。”
一人开口答应之后,其他几个人也连忙说自己愿意,那人也没想到他们竟然答应的这么快,他便继续往下问道:“其实我们主子就是想知道,那个所谓的蟒蛇草,到底是什么东西,从哪里能弄来?”
“蟒蛇草是树奴国特有的一种草,吸人血后,能听其号令,让缠什么就缠什么,而且越是武功高的人,养成的蟒蛇草就越难挣脱,这草就长在树奴国的紫藤山上,到处都是,采来以后也不用栽在土里,只要每日喂食自己的鲜血,就能长大了。”
这东西听起来邪门,但诱惑力也相当大,若是养成了,绝对是一个可以好好利用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