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蝶安的家离这里也不算太远，这一段路晚上走着也没什么，她见这两人这样坚持，只好道：“那我就走了，小姐要是有事就让人叫我回来。”

姜笙歌点了点头，蝶安这才走了。

羊角儿舒了口气，一边往回走一边道：“蝶安姐姐真是操心的太多了，今日走的时候就是一步三回头的，谁想到还没走多久又回来了，你有这丫鬟，也真是幸运了。”

“蝶安从小与我一起长大，我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如你所说，有了她我确实省了不少心力。”

这话在之后也得到了验证，晚间的时候不管是剪烛花，还是找书，梳头，留下来的丫鬟做的都有让姜笙歌不满意的地方，原来她觉得这里只有蝶安一个人伺候便够了，其实是蝶安将所有事都做的妥妥当当，让她说不出毛病来，才一直都有这一个丫鬟的。

躺在床上，没有蝶安给拉床帐，姜笙歌都觉得有些不习惯，习惯了一个人还是很可怕的，没有了蝶安，一下子感觉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其实换个方法做又能怎样呢？

姜笙歌自嘲的笑笑，翻了个身，身边不管没了谁，她不都得好好的活下去，忽然想到今日楚云深做的事，姜笙歌咬了咬唇，若是有一日，她真的跟楚云深形同陌路了，以后漫漫的长路当中，没有人事事想着她惦记着她，那她还会习惯吗？

第二日一早，又经历了一番没有蝶安伺候的波折，姜笙歌坐在了镜子前，看着为自己梳头的小丫鬟，再看看自己的头发，怎么看都怎么觉得不满意。

忽然有一人将梳子接了过去道：“还是我来吧。”

姜笙歌一看，便笑着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蝶安也笑了笑：“想着这小丫鬟刚来，不知道小姐平日里喜欢梳什么头，我便赶紧过来了。”

她一边将方才梳好的头发散开，一边对小丫鬟说道：“双喜，你看着，小姐平日里进宫，不喜欢梳这么繁琐的头发，你只要在这里挽个发髻，然后插上木簪就好，或是用普通的白玉簪子代替，知道了吗？”

叫双喜的丫鬟点了点头，一边看着蝶安的动作，一边嘴里念念有词，显然是在往心里记。

姜笙歌看着心里好笑，便问道：“你叫双喜？”

双喜点了点头，怯怯的没有说话，蝶安看了她一眼，笑着解释道：“这丫鬟进府没几天，因为是我表姑家的孩子，要比寻常外人更信的过一些，便要来伺候小姐了。”

既然是蝶安亲戚的孩子，那用起来便放心多了，而且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怕她会闯出什么祸来，蝶安果然靠谱，连以后的事情都考虑清楚了。

姜笙歌打心里叹了口气，蝶安奇怪道：“小姐，你叹什么气？”

“我叹气是因为，你实在太善解人意了，什么事情都为我考虑的那么清楚，你不在了，感觉什么都变了似的，做什么都不习惯了。”

能够被她这样器重，蝶安也觉得很是舒心：“等焚天好一些我就回来，小姐说的也是，咱们一块都这么多年了，彼此熟悉了，忽然换了一个人，搁谁谁也不适应。

“虽说如此，但也不是非你一人不可。”若是姜笙歌顺着她的话说了，她以后就算出去了心里也会惦记着这儿，所以姜笙歌道：“你也不是神仙，也有自己的小日子要过，总不能一辈子都跟我这儿耗着吧？”

“那样又如何。”蝶安肯定道：“若不是遇到了焚天，我可能就要一辈子跟着小姐了，但是现在也不是不行，而且焚天也在您手下做事，我们夫妻二人共同为您效力不是很好吗？”

要不说他们两个是绝配，看起来他们二人想法都是一样的：“你跟焚天一样，都是操心的命，现在不就是个例子，一个人突然有了事，两个人什么都不能做了，所以你们不要将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总要将自己的一些事交代给下面的人，减轻你们的压力才是。”

姜笙歌的意思并不是以后不愿意用他们了，而是让他们学着不要把所有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这样不光他们自己会累，姜笙歌也会因为对他们太过依赖而无法适应其他人为她做事。

蝶安是个明白人，知道姜笙歌想的比较长远，便点点头道：“是，蝶安知道了。”

一旁的双喜看的似懂非懂，姜笙歌也该进宫去了，蝶安等她走了之后，又交代给双喜许多事，这才匆匆忙忙的离开。

这日等云四来了，羊角儿告诉了他姜笙歌说过的话，云四听了也总算放下心来：“这下可以跟王爷交差了。”

羊角儿见这个人身手不凡，又是自己没有见过的人，便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是楚云深的什么人，我也见过他不少手下，为何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云四告诉她：“我一般不在王爷身边出现，他的身旁自然有别人保护，若是说起我是做什么的，可能也和暗卫一样吧。”

他说的如此谦逊，羊角儿可不信，一看他就是高手，楚云深怎么会傻到让这人当个小小的暗卫呢，怎么也得是个暗卫头子。

其实还真不乖云四不愿意说，他在楚云深手下确实没有一个确切的身份，他和陆璎谦一样，都是楚云深的亲信，只不过两个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而已。

“那姑娘，我就不多奉陪了，既然姜小姐答应了，我就去给暗卫们训练了。”

羊角儿诧异道：“你现在就要去吗？可是你自己知道去哪儿吗？”

云四点点头：“之前看到过暗卫去的那个羊肠胡同，应当就是在里面吧。”

这到奇怪了，那地方那样隐秘，姜笙歌应当也没带人去过，怎么他会知道在什么地方呢，难道是楚云深告诉他的？

“你是怎么知道，那地方在一个羊肠胡同里？”

见羊角儿不问明白不罢休，云四只好道：“就是因为我发现了他们的行踪，所以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落脚，我以为姑娘知道呢。”

羊角儿原本以为，他们虽然露了马脚，被别人给发现了，但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能让人跟踪到家里去都没有发现，这么差的警觉性还做什么暗卫？

“我跟你一道去。”羊角儿坚决道：“我要看看他们到底差劲成什么样子，以后还有什么脸面那么狂妄自大。”

其实那几个暗卫虽然没什么经验，但也不至于连有人跟踪都察觉不到，只是碰巧遇到了云四这个掩藏身形的高手，自然就无从发现了。

“姑娘莫急，若是我有意隐藏的话，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察觉到我的存在，所以不必担心，以后这些都会慢慢教给他们的。”

羊角儿半信半疑道：“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

这不能怪羊角儿不相信他，只是她还没哟听说过，这天下居然还有这样奇特的功夫，能够将气息收敛起来不被人发现的，那得多深的内力才能做到？

“我知道路，姑娘就不必跟我一同前往了。”

“不行。”想到那几个刺儿头，羊角儿还是说道：“你初来乍到，他们又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需要有个人敲打敲打他们，我不跟你一起去，恐怕他们不会听你的话。”

既然这样云四也不再坚持：“那就有劳姑娘了。”

二人到了院子之后，羊角儿照例上前敲敲门，里面的人看到她之后有些诧异：“羊角儿姑娘，你怎么来了？”随后又看到她身边的人，更是悄声在她耳边道：“主子说了，不让带外人来这里。”

羊角儿带着人进了门，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外人，这是你们主子专门请来指点你们的。”

说着她不顾那人惊讶的眼神，将人领到了后面练武的地方。

虽然云四跟着他们来过这里，但是里面是什么样子他还没有见过，现在看到了里面的陈设，暗暗的点点头，不知道姜笙歌从哪学到要这么弄的，确实很适合暗卫们日常训练。

羊角儿走到众人面前，放声道：“你们先停一下，今日我带了个师父过来教你们，以后你们要好好听他的话，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一定要多跟师父好好学。”

众人闻言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见到羊角儿带来一个相貌平平，看起来也不怎么出众的人，心里都有些狐疑，有些待的时间较长的暗卫还算客气，知道给云四拱了拱手，云四也回了个微笑。

打量过众人一番之后，云四开口道：“各位可能不知道我的来历，所以也不知道我的水平在哪儿，我只想说，是你们的主子让我来教各位的，若是对我有所不满，尽可以去找你们的主子商量，但是我教给各位的东西，学与不学，都取决于你们，与我毫不相关，所以大家要考虑清楚，到底是虚心求教，还是只顾琢磨自己的，浪费你们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