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宴席,宾主尽欢。
将要散场时,众人都有些微醺,虞归晚也被酒气熏得昏昏欲睡,只是看着桌面上的一片狼藉,不得不打起精神。
准备去收拾,却被陆云锦拦住,只见他随手掐了个诀,往桌上一点,原本脏乱的桌面顿时变得干净又整洁,只把虞归晚看呆了——这就是神奇的修仙界吗?
这种小法术,简直就是懒人的福音啊!
她决定了,哪怕为了偷懒,也一定要好好修炼,天天向上!
等人都散去了,她借着酒劲儿,在床上一躺,便睡了过去。
醒来已是黄昏时分,她坐床上发了会儿呆,然后扛着网兜吭哧吭哧的去了湖边,又捞了一网兜螃蟹,做了一份香辣蟹,炒了一份灵菜,端到正房。
今日这样闹腾,季临风也没有出来给她捣乱,她总得表达一下感激之情——虽然这是她的洞府,季临风才是借住的那个。
但在没有摸清他的底细之前,虞归晚决定还是要客气一点。
虽然相处也有一段时间,她从没见他进食过,不过她礼到了,吃不吃就是他的事儿了。
敲了半天的门却没人应声,她看着手中的香辣蟹,秉承着浪费可耻的原则,大着胆子推门进去。
屋里没人,只见原先收拾好的正房已经大变样,温馨的小窝变得冷冷清清的,透着一股荒凉的压抑感,倒是很符合那季临风的风格。
她不敢多看,将端着的食盘放在桌子上,便又退了出去,重新关上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玩闹了大半天,又醉得睡了一觉,还没有来得及修炼。
想到时间不过还剩八个月,突如其来的焦虑让她不敢再荒废光阴,一回到房间,便连忙盘腿坐在床上,开始打坐,却惊奇的发现,丹田内的灵气居然已经恢复了八成!
虞归晚内心狠狠地惊了一把,而回想起来,这期间,她除了吃了几顿饭,什么也没有干。
至此,她已经确定,灵气如此快速的恢复,的确是跟她吃了灵食有关。
这简直太逆天了!
而且,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有意打探了一下三位师兄,发现他们虽然也能从灵食中吸收灵气,但却没有她这么恐怖的速度。
虞归晚思来想去,突然想起之前,林慕白说过她的身上有一根仙骨——难道是跟这个有关?
她不是很确定,只能暂且将这事儿放在一边,专心的修炼起来。
天渐渐的黑了,虞归晚却感觉不到,只因灵气恢复后,她又感觉到,修为似乎有松动的迹象,忙凝神静气,一点儿也不敢分心,全神贯注的引导着体内的灵气,去冲破那层屏障。
又过了不知多久,她紧皱的眉头才终于松开,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洞府院中,刚刚回来的季临风,感受到空气中的灵气波动,忍不住抬头望向虞归晚的房间,眼里出现一丝兴味。
练气六层?他记得不错的话,她才突破不过一天,居然又突破了?
即便是全灵根,但这个修炼速度也十分惊人。
但这就是全灵根,修炼的速度越快,代表着后期所需要的灵气便更多,修为也就更难突破。
想到这里,他眼里的惊讶又隐于幽深,推门进屋,却敏锐的闻到一丝奇异的香气。
他走近桌子,果然看见上面放着的饭菜,不屑的嗤笑一声。
想都不用想,定然是那个无聊的女人做的。
以他的修为,早就不用进食了,更不想在吃这种事上浪费时间。
何况,这还不知道放了多久,已经冷了。
季临风转身便走,然而不管走到哪里,那香味却无处不在,争先恐后的往他鼻子里钻。
过了一会儿,他面无表情的回到桌子旁,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块,嫌弃的放进嘴里,香辣的味道充斥整个口腔,是从未尝过的味道,但他却很快便适应了。
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没有土腥味,哪怕已经冷了,也没有损伤菜品的口感,反而蟹肉被汤汁腌得越发入味。
原本只想浅尝一下的他,忍不住夹起了第二块,第三块,第……
季临风鼻头通红,薄唇似乎也肿胀了一圈,配上略微湿润的眼眶,看上去少了些平时的阴郁,反而多了些柔和的妩媚。
他瞪着面前空了的盘子,竭力控制住自己不能发出‘嘶溜’的声音,忍得十分辛苦,颇有一些狼狈。
该死!那女人该不会在菜里下毒了吧,要不他怎么觉得嘴又痛又麻?
而且,他居然不知不觉的,便将一盘都吃完了,仿佛上瘾一般,根本停不下来,这不是下毒是什么?
定然是那女人在菜里放了令人上瘾的毒!
他磨了磨牙,决定去找那个女人讨个公道。
虞归晚修炼完,正拿着玉玦,准备躺回床上刷刷仙博,却听到身后传来嘭的一声。
惊恐回头,却见自家房门已经被人暴力推开,而始作俑者正红着眼眶瞪着她。
她:“???”卧槽,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么?
眼前这个红着脸,我见犹怜的小娇花,还是那个她认识的总是要么板着一张脸,活像个阎王爷,要么似笑非笑,阴阳怪气的季大变态么?
虞归晚眼中惊疑不定,行动却更快一步,露出一张笑脸,‘温柔’的问道:“您有什么吩咐?”
季临风憋了半天,努力保持着森冷的面孔,冷冷地:“我桌上的饭菜是你送来的?都已经凉了,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待客?啥客人啊,明明就是不请自来,霸占人家房间的恶霸!
而且,也没见你吃过饭,凉不凉不都一样?现在倒是挑上了!
虞归晚认定他是故意找茬儿,但也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只不过还是忍不住撇撇嘴,小声道:“我送过去的时候是热的,你自己不在呀……”
季临风自然感觉到她的不服气,脸色又黑了些,不过想到她还有些用处,忍下了脾气,冷声道:“再做一份送上来,此事本君便不追究了。”
再做一份?都这么晚了!
虞归晚有些不愿意,但看着他脸色不大好的样子,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还是点头应了。
才抬脚,却想起一事来,连忙叫住季临风:“那之前那份,您没吃吗?”
季临风干咳两声,不自然道:“自然没有。”
虞归晚高兴道:“那正好,一会儿我给你送过去,再把那份凉了的端回来。浪费粮食可耻,我不嫌凉了,正好做宵夜。”
季临风脸色一僵,面对虞归晚狐疑的眼神,没来由的有些心虚——之前为啥要说没吃?
现在上哪儿变一份?要是又改口说自己吃了,多少有点儿丢人吧!
他心中挣扎着,却见虞归晚缓缓问道:“你该不会倒了喂狗了吧?”
磨牙的声音响起,季临风恨恨的瞪着她,但此时更不好说是他吃了,面对追问,只好僵硬的点头。
虞归晚释然:“那就算了,不过是一份螃蟹,喂狗就喂狗了吧。我这就给您做份儿新的,稍等会儿哦!”
说罢利索的转身,脸上乖巧的笑容顿时变得有些奸诈——小样,说谎也不知道先擦一擦嘴上的油!想到她刚刚明目张胆的骂了季大变态,他还硬憋着不发火的样子,虞归晚心里一阵暗爽。
而她身后,季临风回过味儿来——其实只要他凶一点,那女人肯定不敢再说什么,但他刚刚怎么那么听话?
一定是那螃蟹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