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夜里与白天其实算是两个世界。
白天里有军队负责巡视皇城,自然无人敢做些违法出格的行为。
可到了夜里,前后纵横近一千六百里的长安城,那可是真正的神仙也难管咯。
长安城的江湖黑道大大小小谁也说不清到底有多少个帮派,
毕竟每天都会发生打架斗殴,打着打着有些帮派就消失了,当然每天也有新成立的帮派。
长安城里居住者近三千万的百姓,无论各行各业,只要垄断其中一样,那必然是赚的盆满钵满,要不然两个帮派也不会因为一个菜场而大打出手。
王大通是这几年在东城这片地方声名雀起的一位江湖黑道人物,是个外地人,初来时手底下跟着一群兄弟,混了些年后,就剩下他一个人了,昨日里他的最后一个兄弟也在与东城帮的厮杀中被扔进了护城河喂鱼。
所以今天王大通用这几年和兄弟几个攒下的银子,想着拉拢一群人,最后与这东城帮干一架,可到头来,一个个怂货全被吓走了。
王大通手上的短刀同时,那一身看似油膘满满的赘肉,陡然间颤抖了一下,抽搐的瞬间,浑身的雨滴皆被弹了出去,随后无数雨滴像是被一记明晃晃的刀光劈成了粉雾激射而出。
原本看起来有些臃肿的中年男人,此时浑身杀意凛然,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站在距离王大通最近的五个黑衣人,很不幸的是被这些激射而出的雨水射穿了脑袋。
姓朱的那个汉子,并没有被王大通的一刀给震慑住,声色俱厉的嘶吼道:
“都给我上!砍死这两个人!”
江湖上永远不缺的便是那些渴望一刀成名的人,今日谁杀了王大通,必能名扬东城帮。
随着姓朱男子的一声命令下,数百名黑衣人手中握着铁刀从不同方向狂奔而来!
冲杀声在雨夜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巷子里,街道上,头顶的屋檐上.......
陆沉与王大通被人围的水泄不通。
雨夜中的王大通,看着已经看不清的人群,冷哼了一声,他手上的那把极宽的铁刀,被他横在了身前。
陆沉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这个王大通是一位三境的刀修。
王大通那把看似普普通通的铁刀,开始逐渐出现一丝丝的灵气涟漪,随后涟漪很快形成了一圈圈的纹路,高速从空中落下的雨珠,在进入王大通的刀意涟漪中,便会被那口刀散发出的刀意击地粉碎!
陆沉死死望着那把短刀,刀身扁平,刀锋也不算锋利,但就是这样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短刀,让陆沉竟然觉得有一丝丝危险的味道。
俗话说,刀横剑竖。
王大通横刀劈去。
四周的雨水像是被王大通切断了一般,流速变得极慢,一股强横无匹的刀罡自刀锋而出,将四周的雨水卷起,
陆沉视线里隐约看见,刀光之后是一条雨水形成的水龙,
啪的一声直接将第一排冲过来的数十人胸膛打的凹凸下去。
一声声惨叫声接踵而至。
第一批率先冲锋的东城帮帮众,似乎还没有看到那个胖子的脸,就这样被一条突如其来的水龙撞死。
这条水龙似乎气劲未散,游窜至屋檐上方,将一名想要偷袭的黑衣人直接贯穿而过,身子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最后缓缓跌落在地,死状极丑。
那名埋伏已久的二境刺客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去,甚至他都不知道这道刀意水龙会朝着他劈来。
.........
.........
原本正准备向这边厮杀而来的黑衣刀手,瞬间止步不前,手里的刀不断的握了一遍又一遍,心里开始有些打寒颤。
陆沉背过身去,只是站在了原地,挡在了王大通的身后。
从后面赶过来的黑衣人同样不少,但他们却迟迟未敢走上前去,只是在前后不断的徘徊,犹豫着要不要一起冲上去。
黑衣人没动,王大通动了。
看似肥胖的身形,刹那间人与刀快到了一种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速度,
王大通单刀直指王山,刀身在其手中微微颤抖,但凡路过的黑衣人,皆被刀罡震的四散而来,短刀如一条黑色洪流,冲向黑压压的人群,
王大通横刀,劈,砍,刺,仅有这三招,有人横飞撞在了墙壁上,有人被短刀洞穿胸口,有人头颅落地死不瞑目,刀光破开雨幕,惨叫声伴随着暴雨先后响彻整个东城菜场。
在与王山的短短十丈距离,王大通一路势如破竹,脸上平静如常,用白杉裹着的短刀上鲜血滴流在地。
反观其身后的陆沉,只是单臂横拦在街道上,此刻若有人想从后面偷袭王大通,那陆沉真的就要五十两一个人头了。
陆沉看着王大通的背影,猜到了他这一路强势杀人的意图,无非就是震慑住躲在四周的其余黑衣帮众,要想喝住一群黑道上悍徒,只能用更粗暴的方式。
王山双手紧紧握住板斧,姓朱的那名黑衣人则是早已消失的不见人影。
今日若是让王大通杀穿这几百刀斧手,估计第二天便会名动东城的黑道,到时候这家伙的声势只会更高!
王大通已经杀至王山的身前,身上没有一处伤痕,甚至他到现如今也只使用了右手。
“小子,你再不动手这银子可就赚不到了啊!”
王大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精气神依旧还在,刚刚一口气杀了近百名黑道上的好手,哪怕是三境的修士,依旧还是觉得此时精力有些不支。
陆沉脸色如常,淡淡一笑:
“你倒是会捡便宜。”
话音刚落,所有人直觉的整个地面忽然猛烈的震动了一下,这一震,似乎也将地面的雨水都溅了起来。
街道另一头的数百名黑衣人,以及埋伏在屋檐上的黑衣帮众,只见那一袭白色的身影,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一脚踩在了王山的肩头上,只听到那人口中说道,
“这颗人头值多少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