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手握承影,回想起母亲曾经教过自己的几招粗浅剑术,对着那名道人不由分说地一剑劈下!
随后一条亮如白昼剑光平地而起,
所有人只觉得这道剑光太过于耀眼,以至于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只能用手遮住双眼。
道人则是向前重重踏出一步,
他是三境的剑修,自然知道这个白衣少年的剑术,只是华而不实糊弄人的罢了,但道人仍旧是没敢掉以轻心,一掌朝着那道迅猛而来的剑光狠狠推去,
道人手掌连同整条胳膊亮起一道道符文,与这道剑光碰撞在一起,
“砰….”
转眼间,那道璀璨无比的剑光瞬间消散在街道内,
铁骑前方的那名吴姓胖子,阴沉着脸,他视线前方的街道此时已经空无一人。
“好小子,倒是挺有眼力劲儿的。”
道人回头看了眼胖子,淡淡道,
“此人是和王大通一起的?”
胖子摇了摇头,转身走向车厢内,幽幽道,
“不是,王大通花钱雇的打手罢了,算了,王大通是不会继续呆在长安的了,不用花心思去找他了,至于那个白衣少年,查清他的底细。”
一身黑色劲装的朱姓汉子,抱拳道,
“是帮主!”
“掉头回府!”车厢里的胖子沉声一句,
数十骑红甲铁骑,掉转马头,护送马车。
独留在街道上的道人,低头看了眼掌心,一道细微的血痕正在向外溢出血珠。
这个年轻人的修为最多也就二境,但这一剑却是实打实地厉害啊,即使是他这样的三境修士,仍是被这一剑伤到了心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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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时分,长安城西大门的城墙下,有一家只在夜间开放的酒馆,
一名背剑的白衣少年与一个胖子,两个人风尘仆仆地在酒馆内落脚,
外面下着暴雨,但这两位客人的身上却不见一丝雨渍,这让跑堂的小二着实有些纳闷,而且这两人来到这里后,只点了一壶茶,一碗花生米,很是奇怪。
酒馆内的一个角落里,
宽大的桌子上,王大通一个劲儿地喝茶,反观对面的白衣少年,翘着二郎腿,手里抓着一把香喷喷的花生米,一边咀嚼着一边在酒桌上啧啧笑道,
“姓王的,我的银子怎么算?”
王大通手里喝着热茶,一边从衣袖里拿出一张褶皱的票据,他将票据推至陆沉眼前,叹气道,
“明儿我就走了,这是唐人钱庄的票据,你拿好了,里面有我这几年攒下的家当,全部给你了。”
陆沉接过那张已经模糊不清的票据,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数字,不禁腼腆一笑将票据塞进怀里,
“王大哥你给这么多怪不好意思的…..”
王大通心里嘀咕道“刚刚叫“姓王的,这会儿又改口叫“王大哥”,现在的年轻人真是钻钱眼里了。”
王大通给的钱不多,也就白银三万两,足够陆沉解决在这的温饱问题了。
“你叫什么名字老弟。”王大通以茶代酒,遥遥一敬,
陆沉放下手中的花生米,同样拿起茶杯,与王大通相碰,
“在下陆沉,不是长安人,”
“看出来了,长安以前可没你这号人物,我叫王大通,陵州金陵人士。”王大通会心一笑。
陆沉好奇道,
“陵州?那不是距离这里很远吗?你怎么想起来这了?”
王大通环顾了一圈四周,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老是想杀我的原因,我和我的几个兄弟都是前年来这里的,当然不仅除了我,长安城里还有很多陵州人士。”
陆沉坐直身板,脑袋向前伸了伸,轻声道,
“你…..是卧底?”
王大通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赶忙摇了摇头,没好气道,
“什么叫卧底!我们是一群有志之士!”
“哟哟,倒是我陆某人格局小了。”陆沉呵呵笑了起来,挑了挑眉,
“老王啊,你准备回陵州了?”
王大通摇了摇头
“陵州太远,不过长安我是待不下去了,我们宗主估计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得去中州渡口去照应一番。”
陆沉问道,
“你们还有宗门?”
自古以来,任何仙家门派都有不成文的规矩,往往只有那些修行者到了一定数量,才能以宗门自居。
王大通点了点头,得意道
“朝阳宗!霸气不?”
陆沉似乎没听说过这个宗门,名字一般般,俗气的很,随即笑问道
“确实霸气,不知你们的宗主是什么境界?”
王大通脸色变得晦涩起来,吞吞吐吐道,
“不瞒你说,我还没见过我们宗主,听我上面的人说,我们宗主的境界已经到了传说中的陆地仙人境!”
陆沉听闻不禁感慨,
一个不起眼的宗门竟然也有仙人境的大修士坐镇,
看来这人间确实比蛮荒要危险的多。
王大通紧接着又开始吹嘘起来自己所在的宗门,口若悬河,
“陆老弟,看在咱们出生入死的情分上,你来我们朝阳宗混好了,我给你当推荐人,保管你能进来,”
陆沉摆了摆手,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一个劲儿地说道,
“不了王大哥,小弟懒散惯了,不适合进入宗门修行。”
陆沉这次来是要进“稷下学宫”的,
说句心里话除了三教的核心道场外,陆沉对这九州山上山下的大小宗门,是真的没有什么兴趣可言,
王大通犹心不死,皱了皱眉后,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
“兄弟,我和你说,其实我们朝阳宗除了现在的宗主外,据听说还有一位“大宗主”,我听说我们现在的宗主,也只是当年“大宗主”随手给了两本秘籍这才在仅仅十来年里,境界突飞猛进。”
陆沉半信半疑,不知道这家伙说的是真是假,要是真有这么厉害,那估计他“口中”的大宗主,怎么说也得是“天尊”境的修行者。
陆沉敷衍了几句后,一直到了雨停,王大通这才骂骂咧咧的走出长安,临走前,王大通还不忘狠狠地朝长安吐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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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在王大通走后,也摘下了那块红色的面具,昨晚至今,陆沉一直以面具示人,
一来为了防止惹祸上身,二来,陆沉觉得戴上面具,应该会显得自己很凶狠。
陆沉觉得此时背上的长剑,这几日愈发的重了,
至于陆沉昨夜挥剑时不得不用另一只手一起握紧剑柄,这才勉强挥出一剑。
陆沉站在街头上,摸了摸怀里的票据,嘴角微微上扬,
有了王大通给的银子,
陆沉觉得自己应该先买套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