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斯年盲目地开着车子,眼里满是苦涩,他用力地踩了下刹车,静静地看着窗外。
就在刚刚,抱着白晚晚的时候,明明只要她不吭声,就可以让他误以为这人是温汐……
可是温汐又怎么会对他那么热情呢?
可是温汐又怎么会那么乖巧地趴在他的怀里呢,又怎么会一声声地喊着他斯年哥哥呢?
那个女人,是没有心的。
不然,以至于到现在,又怎么会一个电话都没有呢?
他用力地握着方向盘,加速往前开着,只是对面突然间飞出一辆车,车灯晃的他的眼睛疼,而不远处还有一个穿着红裙的妇人拉着孩子的手……
一个急转弯,他的车子落进了江里。
在那一瞬间,他有听到手机铃声响起,瞥了眼,但没看清是谁的电话。
他被困在了车子里,因为喝酒的缘故,四肢使不上什么力气,一点一点下沉……
江水灌进他的口鼻,束缚住他的手脚,不断的下沉,冰冷且深不见底。
没有一道光,很黑很黑的,缠住他的呼吸。
他想,是真的活不到三十岁了。
*
第二天早晨。
厉斯年被救治过来了,但还是陷入昏迷里。
而医生有交代,在他苏醒前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打扰。
温汐来的比较晚,她紧紧地抓着手机,皱着眉头:“你怎么看住他?”
沙鸣也是愧疚地眼睛都红了:“对不起少夫人,我……”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穿着蓝色旗袍的陈芸和厉父朝她走了过来,她对着沙鸣摇了摇头:“晚点再说。”
“汐汐,你可算过来了,我还以为你和斯年是发生了什么矛盾呢。”
陈芸一把拉着她的手,亲切地拍着她的手背,温柔地询问着,一派慈母作风。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回,淡定地说道:“没有。”
“你这孩子,总是让人心疼,有什么只管跟我们说,你爸爸也会为你做主。”
温汐还是摇了摇头。
厉父咳嗽了两声,补充说道:“没有矛盾,他怎么大半夜喝酒,怎么不回家?”
“这个时候,你也不必替他说好话,这个混小子!”
“正好这下他要养身体,我看公司的事就让清初替他分担吧,汐汐,你是个好孩子,这阵子辛苦你一点了。”
分担?
怕是蚕食,她不想过问厉家的事,但现在这局面也实在是看不下去,明明都是他的儿子……
探望是假,真实目的是为了从他手里夺走厉氏集团。
真可笑!
温汐低下头轻轻地笑了笑,但心里却难掩伤感,这要是厉斯年听到了,恐怕又很难过吧。
毕竟他是那么一个容易难过的人。
“爸,你对厉清初这么关心吗?”
厉父笑了笑:“清初是个懂事的孩子。”
“斯年也是你的儿子,是骨子里流着你血液的儿子。”
厉父有些震惊,在他的记忆里,温汐一直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从来不会梗着脖子和大人顶嘴。
“你这孩子,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厉父有些生气,而他旁边的陈芸表迷看看是拉着厉父胳膊劝解,实则是添火:“汐汐,你以前不这样啊,怎么现如今变得……我们还指望你可以改改斯年的性子,怎么……哎。”
言外之意就是厉斯年将她带成了这个样子。
句句不指责,句句是指责。
“爸,我不指望你一视同仁,但请你别在斯年身上打主意。”
“如果关心很奢侈,那么虚情假意,您拿走。”
沙鸣也看呆了,心里默默的竖起大拇指,内心是热泪盈眶。
厉父却觉得面子挂不过去,直接一巴掌:“温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