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佣人送来切好的水果盘,放置在玻璃桌面上,秦桑桑正在抱着手机刷视频。
饶是再搞笑的视频,也无法将她逗笑。
心中复杂情绪,总是无法保持宁静。
卧室门被打开,男人幽暗目光投过来,她捏在手机壳上的手指微不可查地攥紧,骨节处透着白。
他的脚步很轻,直至走到桌前,将一个药瓶放在桌上。
“治头疼的药。”
她放下手机,抬眸冲他笑,“谢谢阿谌。”
付洲臣不动声色盯着她的脸,似乎在打量什么,几秒后,嘴角才翘起一个弧度。
“不用谢。”
“我出一趟门,会在晚饭前赶回来。”他微微俯身,伸手轻轻摸摸她细腻的脸蛋儿,眼眸里盛着温柔,“你在家乖乖听话,嗯?”
“那我可以去外面散散步吗?”
她眼眸亮亮,带着期待。
瞧着她漂亮乖巧的脸蛋,付洲臣心口发软,点头道,“可以,但是不能跑太远,别让我担心。”
“好,谢谢阿谌。”
“嗯。”
听见外面的车声,秦桑桑安静等了一会儿,又看了几个视频,才起身出门。
门口的佣人朝她恭敬弯腰,“桑桑小姐。”
她颔首,“我出去走走。”
“是。”
原本以为,她可以一个人在城堡附近转转,没想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两名保镖,隔着一米的距离,跟在秦桑桑身后。
她苦恼回头,哀怨目光盯着黑衣人。
“可以不跟着我吗?”
黑衣保镖板正道,“桑桑小姐,我们是奉命行事。”
好吧。
她皱着眉,往沙滩边走去,没走两步,身后的保镖出声提醒,“桑桑小姐,先生不让您靠近海边。”
“没关系,你们帮我保密,他就不知道了。”
说着,秦桑桑不动声色加快脚步,眼里的一抹喜悦即将溢出,然而下一刻,被保镖拦住。
她懊恼跺脚,眼眸一转,弯眸笑起来,声音放得很软,“我不去海边,就在沙滩边缘踩踩沙子行不行?”
“求求你们了,我不走多远,就在外围。”
撒娇女人最好命。
保镖互相对视一眼,勉强答应。
秦桑桑面露喜色,拎着小拖鞋,跑到一处浅沙滩上,脚趾踩着冰凉沙子,惬意又舒适。
“咦,螃蟹!”
她欢呼一声,打量着那只螃蟹,被它五颜六色的外壳所吸引。
好漂亮的螃蟹。
她想拍张照,下意识摸向口袋,才发现自己穿的是裙子,手机并没有带。
“保镖大哥,可以把手机借给我拍张照片吗?”
秦桑桑眨巴着圆润眼眸,期待目光看向保镖。
软声的哀求,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抗得了。
成功借到手机后,她弯眸一笑,“谢谢。”
而后重新跑回沙滩,蹲在地上找着各种角度拍,沙子里不仅有螃蟹,还有漂亮的石头以及海星。
运气好,还能摸到小小的八爪鱼。
一个小时后,保镖出声提醒,“桑桑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秦桑桑只能意犹未尽地把手机还给他,重新穿上鞋子,往城堡方向走去。
彼时太阳还未曾下山,斜斜温暖的光,照耀在城堡顶端,露出漂亮的光泽。
她微微仰头,瞧着那处漂亮的光晕愣了神,耳畔是喷泉潺潺声,清脆悦耳。
好半晌,她才收回视线,白皙小脸上没什么特别情绪。
刚刚,她用保镖的手机,看了一下这里的定位——進岛城堡,这是一个坐落于巴伦多的岛屿,四面环海,出行靠船。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整个岛屿都是阿谌的。
那么,她去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难怪,今天坐车出门时,车窗是一片漆黑,前面又有隔板挡着,她看不见外面,但是有听见轮船的声音。
这里距离赫川境外,很远。
更别提她的故乡——帝都。
回到房间后,秦桑桑给付洲臣发了一条微信。
——阿谌,我的病好了吗,医生怎么说?
不久后,他的回复弹出来。
——医生说恢复得很好,以后只需要定期复查就好。
她想了想,手指摁在键盘上。
——三个月前的那场车祸,我伤得很重吗?为什么会把你给忘了?
应该说,是忘了很多事情。
她只记得小时候在孤儿院的记忆,包括阿谌,也是那时候的记忆。
时过境迁,已经是成熟男人的阿谌面部轮廓褪去稚嫩,有着年幼时的影子,尤其是那双碧蓝色的瞳眸,是她对他的记忆点。
付洲臣是混血,模样生得异域妖艳。
他的回复出现得比较晚。
——很严重,我差点以为就要失去你,桑桑,你忘了没有关系,以后会记起来的。
她顿了顿,手下打字。
——谢谢你,阿谌。
七点多的时候,付洲臣回到城堡。
他似乎心情不错,轻轻摸摸秦桑桑的脸,说,“我上楼洗个澡再下来陪你吃饭。”
“好。”
秦桑桑点点头,认真地看着电视。
佣人将餐桌布置好,通知她可以用饭时,付洲臣正好从楼梯上走下来,穿着一件黑色睡衣,半干的黑发透着一股子慵懒劲。
落座后,他勾唇笑道,“听佣人说,你去了沙滩?”
“对呀,我还想把这个送给你呢。”她把手心里的东西递给他。
那是一个漂亮的贝壳。
上面还残留着她手心的温度,温热的,付洲臣目光渐柔,“谢谢桑桑。”
她眼眸亮亮,眨眨眼,甜腻一笑,“阿谌,我可以不可以和你商量一件事。”
“嗯?”
原来是有目的的。
他眸底盛着笑意,点头。
“听说,在巴伦多有个盛大的年度画展,即将开放一周,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呀?”
商量就要有个商量的态度。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得最腻,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试图用“美色”迷惑他。
付洲臣声音淡了两分,“听谁说的?”
“电视。”
他默了默,撩起眼皮撞入她期待的眼眸里,心口微微一动,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谢谢阿谌!”她弯眸盈盈一笑,漂亮的脸蛋镀上昳丽光泽,撩得付洲臣的心止不住地沦陷。
少顷,他无奈一笑。
本是不该的,可是看着她的脸,他就会忘乎所以。
算了,看在她这么乖的份上,就让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