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轻轻走至琉璃屏风处,说,“先生,您的客人到了。”
“嗯。”
付洲臣淡淡应了一声,佣人会意,将客人带至城堡的招待客人厅,侍茶招待着。
他并不急着见客人,吃完饭后,用手帕擦擦嘴,姿态矜贵,而后目光轻柔地看着秦桑桑用餐。
秦桑桑不太好意思道,“阿谌,你先去见客人吧。”
“客人是我请来的设计师,上门来为你定制婚纱。”
他笑容温柔,言语里掺着期待。
“婚纱......”她顿了顿,垂下的细长睫毛微微发颤,掩盖住眼底的一抹情绪。
付洲臣询问,“桑桑想穿怎样的婚纱?”
“我......”
“嗯?桑桑,你在犹豫什么?”
他的问题接踵而至,轻而缓的语气,无形中带着点点沉阴压迫,秦桑桑抬眸回视他,没有瞧见他眼底的笑意。
“我只是...不了解婚纱的款式而已。”
她轻轻笑了下。
他的目光探入她的眼底,没有捕捉到其他,才勾唇笑起来,缱绻温和。
“没关系,你喜欢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好不好?”
天上的月亮、地上的宝藏,只要是桑桑想要的,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
秦桑桑目露动容,“谢谢阿谌。”
饭后,他们一起去见了设计师,设计师为她量了三围,以及商讨婚纱的各种设计风格。
秦桑桑没有太多要求,顺着设计师的推荐,一一应下。
聊到夜里九点,才回了卧室。
安静的房间里,她缓缓关上浴室门,下意识抬头看向天花板以及各个角落。
这里,应该没有监控吧?
秦桑桑将自己紧绷的身体沉入浴缸,温暖包裹全身,却暖不了她的心。
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卧室里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时,那股心慌和寒碜,占据神经。
可是阿谌一直在观察自己的表情,她不得不装作很开心的样子,迎合他的笑,才能得到出岛的机会。
下午的时候,她把手串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阿谌走进来,径直把手串拿了出来。
这一幕让她意识到,她的房间里,是有监控的。
阿谌为什么要监视她?
是担心她的安全,还是什么?
可是......就那么一会儿功夫,他为什么也要看监控?
秦桑桑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目光落在洗漱台面上,手机正安安静静摆放在那里。
她的直觉告诉她,手机,很有可能被安上了监听器之类的东西,因而,她内心深处的所有疑惑,都无法得到解答。
阿谌想和她结婚。
这个欲望,强烈得如同炽热阳光。
他应该......很爱她吧。
可是为什么,他的爱那么沉重,压迫得她快要窒息。
秦桑桑总觉得这其中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她内心深处的疑惑,无人解答,亦或者,付洲臣真的是自己的阿谌吗?
她总感觉他变了太多。
她想了解一下自己失去的这段记忆,到底是什么,她想找寻自己曾深爱阿谌的证据。
也算是,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婚礼,找到合适的理由吧。
书房里。
付洲臣沉身坐在电脑前,目光静静落在电脑屏幕上,幽暗微光流转。
修长手指摁在手机上,拨通了一个电话,随后接听。
“先生。”
他无波无澜开口,“我要‘美约卉’画展的所有资料,包括前去参观人员的所有信息,详细一点。”
“是,先生是要找什么人?”
“不。”他勾起唇角,碧蓝瞳眸里倒映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里面的人已经躺在床上,模样乖巧。
“我要排除掉所有和帝都有关系的人。”
两天的无聊时光,终于被秦桑桑熬了过去,在城堡里的日子,对于她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她已经胖了两斤。
“阿谌,你看我穿这个裙子好不好看?”
她穿着漂亮的流苏挂饰小吊带,步伐轻盈地跑出来,在付洲臣面前转了一圈。
他勾唇点头,“好看。”
顿了顿,语气里多了一分探究,“这么期待去画展?”
她勾住他的胳膊,笑盈盈回道,“当然了,在家很无聊,再说了,和阿谌出门,当然开心。”
付洲臣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瞧见她眉眼舒展笑得潋滟模样,心中隐隐涌动的情绪渐渐消失。
他并没有说要陪她去。
可她却说要和他一起出门,看来,是真的想和他一起去看画展。八壹中文網
“看看这个。”
他轻笑着,把手里的盒子递给她。
秦桑桑眨眨眼,面露疑惑,将盒子打开,看见里面的东西时,愣了下。
“美瞳?”
她哭笑不得,“阿谌,你怎么真的买了美瞳?”
昨天,她只是无意间说了一句他的瞳眸很漂亮,有种异域风情的美。
他就替她买了同样颜色的美瞳。
付洲臣摸摸她的头,“去戴上吧。”
“嗯!”
在车上,秦桑桑注意到,车窗依旧是一片黑色,她看不见外面,只不过,她装作不留意的模样,品尝着手里的零食。
一个小时后,抵达画展。
年度画展十分隆重,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人前来参观,外铺一层红毯。
付洲臣却带着她走的私人通道。
秦桑桑心口一紧,意识到,这个画展,似乎也在他的掌控之中,明明是一个公开的画展,应该会有很多游客前来参观才对。
可是眼下,却成了私控画展。
她留意到,门口进来的人,手里似乎都有邀请函。
付洲臣半揽着她,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和她在一楼参观,期间偶尔遇见几人,瞧见身后的保镖,都能猜想到两人身份不简单。
十多分钟后,秦桑桑突然停下脚步,眉梢一皱,抬手摁在太阳穴上。
“阿谌,我的头好疼。”
付洲臣脸色微变,将她搂在怀里,沉声道,“回家。”
她的头疼一阵接一阵,面上难以掩饰地痛苦,步伐略显虚弱。
他将她打横抱起,迅速返回车内。
“开车。”
“叫医生。”
副驾驶位上的保镖忙应道,“是。”
“阿谌。”秦桑桑攥着他的衣袖,一张白皙小脸因疼痛皱在一起,唇瓣发颤,嘴里呢喃,“阿谌,我好疼......”
他的心口亦是疼。
紧紧抱着怀里的她,娇小身躯,脆弱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