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沈柠醒来得时候只觉得脑袋要裂开似的疼，她撑着身子起来，低头看了眼穿得还是昨天的衣服。
一身酒气的衣服。
沈柠简单洗漱一下，换了身衣服出去，一边往楼下走，一边回想昨晚都做了什么。
可是……
特么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对啊，按理说她喝两三瓶都不会醉的，昨晚好像才喝了半瓶就醉了，还是断片的那种，太奇怪了。
沈柠出去的时候，顾北尘已经在楼下喝咖啡看报纸了。
“咳咳！”
沈柠站在二楼缓台轻咳两声，顾北尘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继续低头看报纸。
“起来了。”
沈柠嗯了一声，走了下来。
餐桌上已经准备好她的早餐，牛油果鸡蛋卷，里面放了满满的虾仁和牛肉，还有几个小番茄，一杯拿铁。
沈柠坐到对面，拿起刀叉又放下，小心问了句，“那个什么……我昨天晚上喝得有点多，不好意思啊。”
“没事。”顾北尘依旧举着报纸，但沈柠没注意到，他露在外面的耳根已经红了。
安静的空间里只剩下刀叉相撞的声音。
过了良久，顾北尘才把报纸放下，轻咳了两声，问道：“沈柠，你昨天……”
沈柠抬起头抱歉一笑，“是不是做了什么无礼的事啊？说实话……我昨晚喝的有点断片，不记得自己干什么了。”
“断片？”顾北尘长舒了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中尴尬紧张的郁气顿时消散全无，笑道：“没有没有，你昨晚喝多了就回去睡觉了，什么事都没做！”
沈柠也放心多了，“那就好。”
“你慢慢吃。”顾北尘欣然一笑，端着咖啡走了。
但是沈柠却没看到，这厮转过头时嘴角那抹得意又开心的笑。
吃过早饭，沈柠本来打算收拾一下东西，出来这么长时间也该回京州了，可是她刚要回房间，窦清婉就来了视频电话。
沈柠怕是孩子出事，赶紧接通。
屏幕上出现一个大大的毛绒玩具，小飞翎奶声奶气的喊道：“沈柠沈柠，你看！这是清婉姐姐给我买的草莓熊，跟我一样大呢，这样我就能晚上抱着它睡了！”
看着屏幕上小飞翎笑得甜美可人的样子，沈柠心情突然开朗，昨晚宿醉的头痛都一扫而空。
“是吗，真好看！”沈柠笑了笑，然后又眯起眼睛，装作不开心的样子道：“你叫窦清婉是清婉姐姐，为什么对我直呼大名，我不高兴了，你偏心！”
“我、我可没有，不过是……”小飞翎嘟了嘟嘴，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快速的喊了一句，“沈柠姐姐！”
然后就跑了。
“哈哈哈哈！小样，还害羞上了！”沈柠被她那样子逗笑了。
顾北尘坐在沙发上，偏头看向沈柠，清晨的暖阳洒在她脸上，将她原本白皙的皮肤镀上一层暖光，宛若微光星辰，让人移不开眼。
顾北尘第一次见沈柠笑得这么开心。
那孩子……真幸福。
电话由窦清婉接过，她小声对沈柠道：“飞翎主动要我给你打电话的，这几天她虽然不说，其实早就想你了。我这儿虽然有吃的有玩的，但她还是想跟你回家。”
沈柠点点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下午吧，不用来接我，因为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沈柠想了下，坏笑道：“也别跟小飞翎说，给她个惊喜。”
“好！”
挂断电话，沈柠刚要上楼收拾行李，却被顾北尘叫住。
“你要今天回去？”
沈柠点点头，“爷爷身体逐渐好转，梦想练习生的决赛在即，还要留出时间准备，再说还有给飞翎找学校，她也到上学的年龄了。”
“哦……也是。”顾北尘点点头，眸中失落一闪而过，“你慢点收拾，我等你。”
“好。”
看着沈柠上楼的背影，顾北尘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这几天跟沈柠形影不离，他从来没这么希望一个人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还有昨天晚上的事……
楼上。
沈柠把东西简单收拾了下，又化了个淡妆。
可是越收拾，她越觉得奇怪，昨晚喝多了还没注意，今早清醒后沈柠发现顾北尘家中的玄力格外强。
几乎到了……跟夜秋山持平的状态！
这是什么概念，夜秋山是因为用了特殊的阵法，汇聚了玄脉，人工造就成的修炼圣地。
而顾北尘的家是天然的福祉，按理说这种地方都很受妖怪恶灵欢迎，但顾北尘家里非但没有，就连方圆几里内都没有什么脏东西，沈柠更是没察觉到任何邪气。
沈柠忽然想到那个狐狸精说的话。
顾北尘是什么东西的转世，吃上一口肉、喝上一滴血都能使修为大增，可他为什么没被恶灵缠身呢？
顾北尘这个人……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沈柠虽然好奇，但也没时间深研究，京州还有大一堆事等着她处理呢，何况她在玄学圈内混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天下之大，奇人异事多得很，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她拎着行李箱下楼，顾北尘接过来，车已经开到庭院里了，两人直奔医院。
沈柠先去跟顾爷爷打了招呼，顾荇很舍不得她走，硬是要留她多待两天，把顾北尘瞪了左一眼右一眼，掐了一下又一下。
但沈柠说自己还有事要处理，他也没办法，只好让沈柠走了。
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顾北尘要好好送她，回去还要不时打电话。
出了医院，两人直奔机场。
快到机场的时候，顾北尘实在忍不住了，他可以放慢的车速。
“飞翎……是你的？”
一想到沈柠刚才笑的样子，还有她担心孩子没学上的模样，顾北尘就觉得心里怪怪的。
他自认为不是在吃醋，只是有点……担心！
对，担心沈柠被骗。
被有心人利用。
沈柠怔了下，继而笑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那不是我的孩子，私生女什么的都是网上媒体乱写的，她就是我弟弟家的孩子，我代替照顾一点时间。”
“这样啊。”顾北尘觉得放心了点，郁结的心也舒畅不少。
两人到机场时，正好是登机时间，顾北尘把沈柠送到候机场，却没走。
沈柠看着他，有些不理解。
“怎么了？”
“没，只是想说……谢谢你沈柠，要是没有你，我爷爷已经死了。”
顾北尘很少说这种煽情的话，但这些话是必须要说的。
“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如果你在京州遇到什么困难，第一时间联系我。”
沈柠笑着点点头，广播里响起了航班登机的声音，她朝顾北尘招招手，便离开了。
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顾北尘黑眸越发深沉……
……
下午三点半。
沈柠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蛋糕点心，还有漂亮的小裙子出现在窦清婉家门口。
屋里的小飞翎看到沈柠后都愣了，反应好几秒才高兴地蹦起来。
她飞冲到沈柠怀里，兴奋道：“沈柠姐姐你可算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
沈柠笑着揉了揉小家伙的头，笑道：“我也想你了啊，这些都是你的礼物。”
小飞翎高兴地左瞧瞧右看看，眼睛都花了。
崇明山上可从来没有这些，镇上的综合商店里也没有这么好吃的小蛋糕，更没有漂亮裙子。
小飞翎笑得甜美可爱，抱住沈柠的大腿，“永元爷爷来找我我也不会跟他回去了，我要一直跟沈柠姐姐一起生活！”
“好好好，那你乖乖听话，明天去上学。”沈柠拨了拨她额前的流汗。
“可以！”
如果这是生活在沈柠姐姐身边的条件的话，她愿意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