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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其实每个突然想起,都是一直放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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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47

这天晚上,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十一点钟了。

我打着哈欠走出房间时马惟望正埋头跟物理厮杀,我妈在厨房里忙的手忙脚乱,我深深的为当代大学生的颓废而羞愧。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嫌弃,吃过饭后我去了程煜家。

那时如果我知道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会在她和她男朋友叽叽歪歪的叽歪中度过,我宁愿在家被唾弃至死,嫌弃而亡。

“生日你给我买什么手镯啊,又不是贺寿。”

“哎呀人家不想吃蛋糕,再好的奶油也跟脂肪一个味道……”

“送花?玫瑰太俗了。”

“亲爱的,我是过生日又不是母亲节,你送康乃馨干嘛啊?”

“我觉得菊花你可以等我过冥诞的时候再送。”

“你说咱们下个月的纪念日怎么过啊?”

转折终于来了,这场令狗作呕的谈话,在话筒里的男声说完“这种没有实质意义的节日都是你们女生发明出来的还问我怎么过”后告终。

“嘟——”

我第一次觉得语音的挂断声音是如此美妙,全世界都清净了。

“狗东西,”程煜愤愤不平:“说纪念日没有实质意义?”

她杏目怒瞪:“那他过清明吧,和祖宗十八代一起过,不仅有意义还热闹!”

我在一旁打趣:“这节骨眼别冷战啊,好歹让人把礼物送了。”

“我稀罕他那点礼?”程煜看了眼手机,烦躁的扣断了对方来电:“我又不是自己买不了。”

“哟?”

我来了兴致,早就听老马说程煜这个假期倒腾球鞋赚了不少,以前怒其不争的反面教材转眼飞黄腾达,从小母鸡飞上枝头成了大母鸡,我应该替她高兴,奈何人总是狭隘的,往往对陌生人的发迹满心羡慕,却对身边人的逆袭满眼妒忌。

于是我怀着不为她知的小肚鸡肠问:“你这是有多少存款了?”

她倒豪爽的很,直肠子一个,五指一伸笑得花枝招展:“五万。”

“五万!”我惊呼。

怎么掉钱这种事就从来没轮到过我呢?

这种事就算轮不到我也不能轮到我朋友啊!

怎么就轮到我朋友了呢!

“包养我吧,我能吃能睡能自理,我不想努力了富婆。”

程煜嫌弃的把我推到一边:“我这就暂时性的,还是正经工作来钱稳,你说现在正常工作的话一个月能拿多少?”

我撇撇嘴,坐起身想了想:“可能一个月不吃不喝不睡也就五千吧。”

“唉,要是加个万就好了。”她说。

我扯了扯嘴角,笑她不懂世道残酷:“你是说一万个月挣五千吗?”八壹中文網

“没出息。”

“程小姐,你高中背了几年共同富裕不会真当这社会能共同富裕吧?”

我朝她移了移:“咱俩,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你们家老程买的四个圈叫奥迪,而我们家老马,”我叹了口气:“唯一买得起的四个圈在楼下小卖部的冰柜里,而且就叫四个圈。”

程煜自知没理,可是了半天也没可是出个可是来,转而换了个话题。

“你还记得王梓涵吗?”

王梓涵?

说来奇怪,年少的名字被提起,想起的也都是和这些名字有关的心动,我不由想起了那几年郭子睿常挂在嘴边的“王梓涵啊,孙源浩绯闻女友,跟你和罗阳一样。”

“记得啊,怎么了?”我问。

“我上周遇见她了。你是不知道她手上那颗钻石多大!”程煜用拇指和食指为了个圈,说的十分夸张:“这么大!差点把我对象那双钛合金狗眼给晃瞎。”

“这么大的是大理石吧?”我翻了个白眼,心里却好奇起来。

不知道她和绯闻男友后来的故事是什么样的,学生时代的八卦,不论过去多少年好似都不会过时。

“她这么早就准备结婚啊?”我问。

程煜一副不可置否的表情:“是啊,我们随便聊了几句,她和她未婚夫是家里人介绍的,但两人其实高中也认识,相处了一段时间感觉还不错,就订婚了。”

“咱们高中的?”我有点惊喜,“这也太巧了!他叫什么?”

“是啊,我也是这样说的,可她却摇摇头,说那男的上个月出车祸抢救无效去世了,听到这我也没好意思继续问更细节的事,只知道姓李。”

姓李啊……

不知怎么心里有点失落,就像约好的聚会被临时取消,就像想喝的奶茶售罄,无关痛痒,但就是失落。

王梓涵的未婚夫不是孙源浩,程煜的男朋友也不是陈宏宇,不是曾共同认识的任何人。

我们现在身边的人,都是在彼此分开以后认识的和彼此没有交集的人。

我只是想起,在那段时光里,每个人都认识。

那时我们都觉得身边人的每份喜欢,都有结局。

no.148

“姐!”程煜表弟推门而入,顺便跟我打了个招呼:“我同学找我出去玩,我骑骑你电动车。”

程煜起身把钥匙给他,转头叮嘱:“你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啦!”

“骑慢点!”

“知道啦!”

看着程煜眉头紧锁担心不已的样子,我想起高中时在学校往返的路上,她总是把电动车当飞机开,速度飞快。那时候从没想过,几年过后自己也会叮嘱别人骑车要慢一点。

“唉!”我轻轻叹了口气:“想当初我们也是风驰电掣的青春美少女呢。”

“是啊!”程煜看了我一眼,打趣道:“我还记得你为了那个小学长哭着喊着跟你妈要电动车。”

她啧啧了两声,对当年那个怀春不得的怀春少女表示万分的嫌弃。

“当时你怎么说的来着,哦!”她学着我当年的语气,捏着嗓子说:“因为爱情~”

我摸起枕头朝她抡过去:“我就不信你当年那么爽快的答应跟我一块骑车上学,纯粹是为了姐妹情谊!”

“这你就想多了。”

“我这么义薄云天舍己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之所以舍命陪你,”她说:“当然也是为了男人。”

我就知道。

姐妹情谊才没那么重要,当年那点花花心肠,谁又比谁高风亮节呢!

想到这个一向大大咧咧的人当年也有唯唯诺诺踌躇不敢言的时候就忍不住好奇,我可是到现在都还记得她闻遍整个商场洗衣液的场景。

“你现在跟他还有联系吗?”

“没有了。”

我都没说是谁,她就一眼看到了站在回忆里的那个少年。

“哦。”

“高三那年他有女朋友以后……”

程煜淡淡的开口,再不似刚才尖牙利嘴的模样,整个人被镀上一层温柔的光。

“我写过很多的备忘录,里面有很多个晚上我流过的眼泪,全是写给陈宏宇的话。写着那些曾让我笑着入睡的甜蜜,是怎样成了我填不满的悲伤,写我多么喜欢他,多么害怕他喜欢别人,写我难过以后再也没法做朋友……年轻嘛,”程煜调侃:“总想着用一层关系绑住彼此,就算做不成恋人,做朋友也好,年轻的时候都这么想。”

“可是后来,是我没忍住,喜欢表现的多了就变得像纠缠,所以最后连朋友也没做成。哪怕他说不要联系了,哪怕每次他都因为‘学习’扣掉我所有的来电,我还是给他写了好长的信,但是毕业那天,我忽然觉得没必要给他了。”

“我只是想,为什么我的喜欢就变得那么卑微了?”

忽然程煜看向我,吓得我心跳停了半拍,因为她那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丑的要死。

“你说,那时候他都有女朋友了我还跟他藕断丝连着,我是不是人人都恶心的第三者?”

我愣了愣,没想到她会问我这个。

在十几岁喜欢比天大的年纪里,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去浪费,喜欢一个人就努力去争取,年少心事往往凌驾于是非标准的道德判断之上,远不如现在考虑的多。

在终于可以和喜欢携手一生的时候,时间,存款,学历,年纪,工作,责任,家境……都成了必不可少的考虑因素,却唯独不再考虑喜欢本身。

于是,我垂下眼睛,有些无奈:“我不知道。”

我淡淡的说。

程煜看着我,也许她以为我会告诉是或不是,却没想到,我的答案是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有点难过:“我只知道我们不是圣人,而我们要原谅这一点。”

程煜歪了歪嘴角,比刚才的表情好看了一点。

“那,咳咳……”她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你对罗阳是,还喜欢呢,还是舍不得?”

我重重的吁了口气。

看来这么久过去,那个名字还是会勾起许多春风吹又生的往事,关于他笑了,他难过了,他来了,他走了的往事。

喜欢吗?

高中时因为程一蓓,我们冷战过很多次,那时候的我们,不论闹得多么不可开交都不从分开过。不分开的理由,是因为喜欢着对方。

而后来,因为异地恋,我们把喜欢都耗尽了。

之所以还放不下……

是啊,舍不得。

记得在我小时候,我妈买了一个榴莲。虽然我把吃不完的冷藏了起来,可还是坏了。爸妈都说别吃了,可是我舍不得,还是吃了。结果我上吐下泻,看病打针的钱足够我再买两个榴莲。钱财的损失和身体的难受都不是最主要的,其实从榴莲坏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不应该继续吃,但是我还是败给了舍不得。

“舍不得。”我淡淡的开口。

可明知道舍不得又能怎么样呢,就像钱掉在大便上,不捡可惜,捡了恶心。面对再也无法拥有的美好,谁又不是食之无味,却弃之可惜呢。

“你呢,”我接着刚才的话题问:“高中偷摸着窥视着人家的一举一动,也不喜欢了?”

程煜双腿一蹬,躺倒床上,看着天花板一扫阴霾:“其实都过去这么久了,说喜欢好像肤浅,说不喜欢吧,又觉得有点舍不得。”

说着,翻了个身:“你说一个女孩很喜欢一个男孩,如果有一天她说不喜欢了,会是什么原因?”

我想了想,摇摇头:“没什么原因,那就是真的不喜欢了吧。”

半躺着的女生托着腮,心里慢慢的涌上一股潮水,淹不死人却也憋得难受,潮起潮落的浮沉间,仿若看见了窗外的云霞。

那时程煜每天下午大课间都会去走廊看着晚霞,于是许多年以后也还记得,那年映满彩霞的天空天下,女生趴在窗台上边聊天边笑着,楼下就是喜欢的男生在打篮球。

“你真喜欢她?”她还记得高三末尾她和陈宏宇站在走廊里,那天男生微扬着头望着她常看的那片天空,眼睛闪烁的却是点点星辉。阳光五彩斑斓地倾泻在他身上,程煜逆光望去,看不清男生的模样。

如今的陈宏宇,在记忆里也越来越模糊,她记不起他的声音,想不起他的样貌,可唯独那双因别的女生而亮起的双眸愈发清晰,就像那天下午一样,深深浅浅的,一束光,射进了她的心底,宛若星辰的微光明亮舒缓,就那么一眼,她记了好多年。

那天陈宏宇回答她:“真的喜欢。”

可惜啊,那不是她的光……

自己没偷也没抢,可最后却仍忍不住落荒而逃。

倔强如程煜,在转身的那瞬她告诉自己,假如一天你忘了我,我就一定会忘了你!

那样即使谁都不记得谁,也都没什么关系了。

嗯,那就是不喜欢了。

她轻声说:“早就不喜欢了。”

程煜一向洒脱,从来不是钻牛角尖的人,而且在这方面她没必要期满谎报,说不喜欢自然是真的不喜欢了,但相信归相信,却还是免不了好奇。

“那你现在还经常想起他吗?”我不死心的问。

“偶尔。”

“什么时候?”

她想了想,说:“就像现在你突然问我,我就只能想起他了。”

只能想起他了。

谁让我们的年少心动,都只有一个名字呢。

谁让我们把所有的一直放在心底都自欺欺人的当成是突然想起呢。

我忽然想起高一时赵老黑说过现在在一起的人大多是走不到最后的,那时我们所有人都笑了,那时没有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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