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粥吃得大家都格外的满足,身心舒畅。
秦彩儿拉着蒋小山说着悄悄话,过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去找金芸。
金芸正满意地盯着自己的屋子呢。
“有事?”金芸斜眼看他们,态度冷傲。
秦彩儿看着她,不自觉地生出了敬意,“娘,我和小山吃了您做的饭菜,觉得您比大厨也不差!我们想问问您,您愿不愿意去镇上我家酒楼做菜?”
金芸:“你要我给你家当厨子?”
秦彩儿顿时慌了,“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金芸摸了摸下巴,“你家给多少银子?”
秦彩儿:“啊?”
金芸重复了一句。
秦彩儿愣愣道,“酒楼的大厨,我爹是给三两银子一个月的。”
“三两?”金芸摆摆头,“太少了,我不去。”
镇上,这个价钱其实不算少,毕竟在酒楼里当厨子,偶尔还有外快可以赚!
金芸又问,“你家酒楼生意如何?”
原身的记忆里,有关秦家的事并不多,大概是原身讨厌秦家所以不去看不去听有关他家的事吧。
秦彩儿有些惭愧地说,“我家生意并不算太好,因为我家的酒楼在镇上的西边长云巷中。长云巷那边是整个镇上最偏的地方,周围住的人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能够去我家吃饭的人都是老顾客,特意过去的。”
酒楼的生意一直不温不火的。
她爹年纪大了,不想拼也拼不动了,觉得能够生活就行,不想着大富大贵了。
金芸沉吟道,“改天我过去看看。”
蒋小山:“娘的意思是?”
此刻就他们三人,金芸显得平和了许多,“你既然入赘了秦家,娘自然是希望你日子过得好。如果我能帮到秦家,自然是要帮的。”
“娘!”蒋小山面容大变,一米八的汉子“噗通”一下就跪在了金芸的面前,眼泪哗啦啦啦地往下落,把金芸吓得弹跳了起来。
“松开!”金芸太阳穴狂跳。
“娘!我就知道你原谅我了,我知道你不会不管小三儿的,哇,娘,您真是太好了,您终于肯原谅我了,我是您的儿子,哇哇.......”
蒋小山已经哭成了泪人,完全听不见金芸的声音,也看不见金芸那张山雨欲来的脸。
“相公!快松开!”
秦彩儿心中大呼不好,娘这是要发怒了?
她赶紧将蒋小山拉开,拉开了好远,才心有余悸地看着还在擦拭眼泪的自家哭包相公,有些无奈但又不能指责他,“好了,娘原谅你了。你别那么大反应,把娘都吓到了。”
“我把娘吓到了吗?”蒋小山顿住,“那我去给娘道歉!”
“别!”秦彩儿想起金芸刚刚那张脸,有些害怕,总觉得暂时不要过去的比较好。
她的担心是正确的,因为金芸一脸黑线地站在屋子里,看着自己被抓皱的裤脚,上面湿哒哒的。
不知道蒋家的男人是怎么回事,说哭就哭,眼泪打湿了她的裤子。
黏黏的,穿着不舒服。
她见不得别人哭,蒋小山待会要是还过来哭,她一定会揍他!
因为控制不住!
呆了一天,睡了一夜,蒋小山一家要回镇上了。
虽说相处的时间短暂,但是这个家里好像多了一丝看不见的情感牵绊,送别的时候,都有些不舍。
但好在离得不远,见面的时刻以后不会少。
毕竟,娘不阻拦了。
小金氏看着远去的马车,心里嘀咕,其实生女儿也挺好的,她的两个儿子都没有香香聪明和可爱。八壹中文網
蒋大山见了三弟对秦香秀的疼爱,低头看见两个女儿一脸艳羡的模样,萌发了一丝怜意。
这种怜爱已经太久没有出现,既熟悉又陌生,让他回忆起了从前。
他的大女儿,蒋梅出生的时候。
那是他初为人父的重要时刻,他抱着蒋梅,觉得怀里的女孩是那么的柔软和可爱,期待着她的长大。
这份期待很快就被打破,李氏第二胎又是个女儿。
娘很不高兴,说出了赔钱货这样的话,经常拿二弟妹的肚子来奚落和指责李氏。
他逐渐觉得厌烦,这份厌烦在娘数落李氏和两个女娃的时候,更盛。
因为家里总是不安宁,娘总是不开心。
这份不安宁和不开心都是因为自家的媳妇生了两个女娃。
即便媳妇后来生了儿子蒋松,娘还是瞧不上媳妇,对媳妇非打即骂。
他从小就在娘的教导下成长,不敢忤逆,娘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他也怪自己的媳妇,看两个女儿也不顺眼起来。
现在,看见香香作为一个女娃,是如何被宠爱着长大的,他心里突然不太舒服,这种不舒服在看见蒋梅和蒋桃的艳羡眼神以后愈发激烈。
他好像知道自己为何不舒服。
蒋大山抿紧嘴,想要伸手去摸一摸蒋桃的头。
突然,一双手用力推开了他的手,他看见媳妇李氏眼神惧怕地看着他,抱住了蒋桃。
蒋梅转头看见他停在半空的手,脸色大变,拉着蒋桃就跑回屋了。
李氏也回屋了。
她们娘三个,居然这样惧怕他!
蒋大山垂下了头。
金芸倚在门边,正好看见了整个事情经过。
该啊!
她不同情,也不想理解蒋大山的行为由来。
当然,对于她自己,她也抱着同样态度。
占据了原身的身体,就要承担原身曾经犯下的错误,同时也要承担起作为一家之主的责任。
她得用自己的方式对他们好,但是原谅不原谅是他们的事。
会不会变好也是他们的事。
不管蒋大山以前是怎么回事,现在的结果都是应该的!
这叫自作自受!
蒋二山和小金氏的感情一向不错,拉着、抱着两个儿子进屋,没有注意到蒋大山异于往常的行为和表情。
金芸一甩头,留蒋大山独自悲伤。
蒋大山悲伤了好几天。
他以前是不在意两个女儿的态度,只要照着娘的意思多揍就好了,但是现在,娘不揍人了,只是偶尔凶一凶。
他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失去了方向,手足无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