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二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拿着茶杯泄愤似的猛灌水。
“娘,那烧木屋那事呢?”
“这不是还不知道是谁吗,先调查着吧。”金芸缓缓道,眼中一抹寒芒,粗糙的右手摩挲着柴刀。
她自然是不会告诉他们,她已经知道了纵火的真相。
纵然那三个混混不承认,但是那番心虚的表现足以说明一切,再结合目前掌握的情况,可不就是这些人做的。
接下来的几天,金芸家安安静静,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
蒋小天得到消息,知道他们一家人去找过三个混混,还教训了他们一顿,有些担心自己暴露了。
更气人的是,他一转身就发现有人盯着自己,气得他破口大骂,“蒋八,你他娘的最近总跟着我干什么!”
蒋八演技拙劣地转头去看另外的方向,慢慢地把头转过来,张大嘴巴,“我没跟着你啊!村里的路又不是你家的,就准你走不准别人走啊!”
“他娘的!”蒋小天攥紧了拳头,气呼呼过去,“老子去地里你也去地里,老子在树下乘凉你也在树下乘凉,老子去洗澡你还去,你别当老子是傻子!”
蒋八昂着头,很硬气的说,“你他娘的又不是大姑娘,我跟着你干什么!我看你是要找茬!”
蒋小天火冒三丈,提拳打去,“你就是跟着我!”
“砰——”
蒋八被打了一个踉跄,身子歪倒在地上,他捂着半张脸不敢置信,“好你个蒋小天!你算什么东西,你敢打我!”
两人扭打在了一起,把地上弄得尘土飞扬的,叫骂声不绝于耳,引得村民来围观。
不多时,两家的长辈也出现了,看了自家儿子脸上的伤,均是各不相让,相互叫骂起来,矛盾升级了。
“老子没跟着你,是你自己做了亏心事!蒋小天,是不是你烧了金婶子家的木屋,所以你就以为别人都是在看你!季生平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这大白天的,你就疑神疑鬼的!你这个孬种!”
“你再说一遍!”
双方又打了起来,这次是两家人打起来了。
女的扇耳光抓头发,男的拳打脚踢的,吓得周围的女人和孩子都哇哇大叫起来。
“混账!你们这群混账东西,都给我住手!”村长觉得自己的命不长了,不然怎么会频繁发生事端呢?
他觉得自己要被累死和气死了!
金芸是跟村长一起过来的,看见鼻青脸肿的蒋小天,眼神冷漠。
村长见自己的呼喊没用,开始放大招,“再不住手你们都给我滚出蒋家村!”
蒋小天和蒋八两家人终于停手了。
鼻青脸肿、满脸戾气的蒋小天朝着村长看去,不小心与金芸的眼神对上,满身的暴戾和火气像是遇到了冰块,骤然冷却了不少,心底发虚。
“叔,你可要给我做主啊!蒋小天这王八蛋欺负人,他有病啊说我跟着他,之后就打人.......”
蒋八一边指着自己的脸讲述,一边指着蒋小天的脸骂,“这事咱们没完!”
“蒋福!你到底会不会管儿子!你再让他闹事,你家都别在我们村了!”村长气够呛。
蒋福有些尴尬,但是才跟人打了一架,心里也有怨恨,“村长,你也别听蒋八一个人说。我家小天最懂事,总不是无辜跟他起争端的。”
田氏也说,“就是,我家小天说了,是蒋八这跟屁虫有病。这些天一直跟着我家小天,跟看犯人似的!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人唆使的,做出这种事来!”
她眼神明晃晃地看着金芸,很显然最近也听了些闲话,知道烧木屋那事吧,很多人都怀疑她儿子蒋小天。
她心里积攒着怨气呢。
“蒋八,你跟着他干什么!”
蒋八大呼冤枉,“村子就这么点大,我怎么就跟着他了!明明是某些人自己心虚有鬼,所以觉得别人是在看犯人咯!”
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
村长劈头盖脸地把两人都骂了一遍,硬是逼着两人发誓保证不要再闹了才罢休。
蒋小天浑身不自在,因为金芸一直在盯着他,让他心里发毛。
跟山林中被什么冷血动物盯上了,脖颈处的血都要冻结住了。
“你看什么!”田氏发现了蒋小天的异常,也看到了金芸的目光,挡在了他面前,“你个老妖婆,整天阴恻恻地看什么!”
金芸眉目拧起,一字一顿地,“你、说、什、么。”
“娘,算了。”蒋小天赶紧一拉田氏,掉头走了。
田氏不服气地嚷嚷,“你怕她干什么,娘给你做主!”
蒋小天有些气闷,“上次你不是没打过她吗?”
“......”田氏死鸭子嘴硬,“那是娘没有发挥好!”
争执的人走了,其他人也就散了。
蒋八凑到金芸面前,“婶子,看到没?这小子就是心里有鬼!”
“你以后不用盯着他了。”金芸掏出一两银子,非常隐秘地送到了蒋八的手中,“没必要把自己弄成这样,他发疯你就任他疯。”
蒋八瞬间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痛,咧嘴嘿笑,“哎呀,婶子,你这、你这也太够意思了!咱们不是还没确定是不是他,你就给我银子了。”
“不用继续下去了,这银子你拿着去看看身上的伤。”金芸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别招惹他。”
“哎!我都听婶子的!”
临近夜深,三个黑影从大路过来,趁着夜色从山林中穿梭。
“娘的,这山里不会有蛇吧!”一人压低声抱怨。
“别他娘的叽哩哇啦的,咱们是来报仇的。”
月光映照在三人脸上,露出了熟悉的面孔,正是之前的那三个混混。
被金芸等人教训过后,三人怀恨在心,决心来干票的!
反正武大远已经许诺过,之后会买通县衙的人,绝对不会查到蛛丝马迹,让他们三人逍遥法外。
三人眼中满是邪恶凶残的目光,脸上森然一片。
不过,只走了几步路,走在前面的干瘦男人突然顿住了脚步,发出了停止的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