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明。青雅雅在凤城散步。
她是皇后,亦是少有的树妖中的带兵打仗的好手。树妖毕竟是以单兵作战闻名的。
凤烛屋里传来响动。窗半掩,青雅雅悄悄去看。
殷与凤烛亲密地抱在一起。
青雅雅一阵害臊,但很快意识到这个动作并非双方有意为之。仅仅是因为殷太矮,身高又分了一大半给腿。
殷咬着凤烛的脖子。凤烛笑着,耳尖一丝绯红。他小心翼翼地搂着殷的腰,没有抵抗,反而歪着头让殷咬起来更舒服。
因为是在卧室,两人的衣着也没有太注意。于是画面多了几分香艳。
不对啊,殷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啊。青雅雅暗想。
是什么让夏天也穿两件的大族长连中衣都穿得如此随意?
殷抬起头,嘴角有血。
青雅雅呆住了。
那是一种嗜血的气息。仿佛是吸血鬼女王刚刚用完餐,优雅却危险。
玉指纤纤,正要抚摸两个血洞。凤烛挡住了。
“烛?”听着乖乖的。
“不挺别致?”
“会留疤。”
“我喜欢。”凤烛帮殷整了整松垮垮的中衣,“晚安,殷。”
“安。”
青雅雅飞也似的溜了。
显然,殷只有对凤烛才乖那么一点点。仅管只是一点点,但也说明了问题。
早该想到了。
青雅雅不知怎么回去的。只知回去时凤青仍忙于工作,只是抬头对她不好意思地笑。
夜深了凤青才放下东西。睡梦中青雅雅感觉到有人躺下。
最近他好忙。
都没空陪我。青雅雅很委屈。
第二天见到殷时殷仍是里一件外一件,一丝不苟。深色族长长袍衬出少女的每一寸皮肤的细腻。
“殷。”
“嗯?”
“你和凤烛是什么关系?”青雅雅紧张地咽口水。
殷坐在城墙眺望。她说:“什么关系?男女关系。”
青雅雅险些被口水呛死。
“很奇怪吗?当初签的婚约还在藏书阁放着呢。”殷抬起手看指甲,衣袖上的流苏摇动,华贵至极。很多人撑不住这华贵,反而显得很土。但殷不会。花纹繁复,修饰繁多,全都有序地簇在她身上,不仅平添上位者气息,还显得她娇柔可人。
“为什么会放藏书阁?”
“涉及机密。而且属于政治联姻。”
“政治联姻联到族长身上?”
“借口而已。”殷摇摇头,“我当时就是一项军事机密。”
血,机密。
“你不会……”“嗯。”
殷很平静地起身离开。
池莉莲的小屋对面,殷走进小巷,凤烛早在觅神街口等待。
“晚了!”
“走啦,你还没好好逛过觅神街呢。”
他们走到巷子,茶馆陈旧。
街上人很少。
门自己开了。
“殷,族长大人。”看不见人。
凤烛总感觉他被忽略了,正要说话。殷回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领着他走进去。
“两位是来约会的吗?”带着星点调侃。
殷缓缓眨眼,目光凌厉。
“那在下便不打扰了。”
殷凭空坐下:“还是老样子吧,如果你还记得。”
仿佛是写意山水画之中。
“这是什么情况?”凤烛发现自己处在一个亭子中。
“特殊服务。应该是自动生成。”殷熟练地抓住那一个仿佛不存在的茶壶,把一边的山泉取来。又不知从何处取出茶叶与其他茶具。墨色与殷的眼睛甚是相配。
万籁俱寂,飞鸟不惊。凤烛看着殷把一小撮茶叶煮成一壶清茶,一举一动极尽雅致。
明明是那样的身份。
“没必要,殷。”凤烛说,“你的身份……怎么好让你拉……”
殷坐在凤烛身边。“你又不会。更何况……”殷对着凤烛耳边细语,“现在没有所谓族长,只有我们夫妻俩,不是吗?”
仿佛恶魔的低语,魅惑至极。
凤烛身子一僵,转头看。殷乖乖巧巧地坐在他身边,呆毛无中生有地立着,天然萌。
凤烛没忍住,在殷清醒的时候摸了摸她的头。殷龇牙,凶得很。
还是萌,又凶又萌。凤烛最吃这一款。
这会约的……
凤烛喝一口茶,他不懂,当水喝。
他想起什么,脸上一丝绯红。“我们打一架?”凤烛问。
殷歪着头,呆毛歪着,仿佛一个小问号。
“你揍人时特别好看。”
殷笑了:“的确。”
凤烛低下头:“只是想看。”
殷眨眨眼,拉着凤烛走出亭子。“不打。”殷说,“你有伤,不打你。”
“那……”
“教你。”
不都一样。
“有长进。”殷漫不经心地拂开凤烛的拳头。纤美,较弱,优雅,美艳又致命。
凤烛的心又在扑腾扑腾。
殷刚染好的指甲轻轻刮过昨夜的伤痕:“真不用治?”
“别致。”他回答,“别刮。”
“好回答。”殷轻笑。
“我喜欢。”
“到点了。”
水墨散去。
天色渐晚,觅神街仍旧冷清。一扇窗出现在一边,窗外就是冷清的街。
“好少人。”
“能进来的都是有缘人。”
凤烛沉思。有缘?“所以不是所有人都能到?”他问。
“基本没人。”殷走出茶馆,“你、我,没了。”
凤烛看向街上的人,目光里多了敬仰。
“走吧。我带你看个东西。”
六神祭开始了,街上都是人。
“挺好。”殷说。
“什么?”“六神活过,笑过,哭过,爱过,恨过。挺好。”
觅神街暗下来,仅剩云无常三个字写在灯笼上,与“觅神街”三个字相伴。风吹过,仿佛低语。
凤烛打了个喷嚏。
殷抬头看凤烛。
“天凉了。”
“去买衣服不?”
“没必要,又不是没有大衣。”
殷一顿,翻了个白眼:“这是你决定的?”
不是。
“我给你订了我们家族的族长服。”殷像在谈一件小礼物,“顾冥死后他们也不太情愿认我。他们想你当族长。”
“可我没有昙花家族血统。”凤烛难以想象他穿殷身上那一套。好看归好看,繁复沉重更是重点。更别提那一大套服饰下的责任。
比龙袍还要华贵。但那些上好的丝绸,那些金丝玉片,那些珠宝,哪一个不意味着重若千金的责任?
那是枷锁。
他镇不住那些混血昙花妖。有的人,比如殷。你长了十几年才发现,可能都比不过她六岁。
殷发现了凤烛的表情,嘿嘿一笑:“怕什么,我在后面垂帘听政。别告诉我你列狐假虎威都不会。”
凤烛还是紧张:“不好吧。”
“挺好。我在夺个权意思意思。最后来句你不行,还是我来,这事不就完了?”
凤烛发誓,他第一反应的完了和殷的完了绝对是两个意思。
真的和殷身上一模一样。
“严肃。”殷帮凤烛整整衣领。
凤烛一点也不喜欢这件衣服,于是一脸抗拒。
他想起前几天哥哥告诫他的,这种衣袍一旦穿上,就要穿到死。
所以殷脱不下,现在他也脱不下了。
殷察觉了凤烛的情绪变化。她停下手,踮起脚亲了一下凤烛。
“殷……”
“对不起,是我自私了。”殷低下头,“他们……挺乖的。只是我有点累了。”
凤烛相信他理解的乖和实际情况完全是两回事儿。不然殷也不至于累。
没事,他们不乖,我乖。
凤烛抱抱殷:“天晚了,我们回家吧。”
“嗯。”
夜,静悄悄。
凤烛盯着烛火算了半天,终于算出个所以然。
今天几号……我靠。
殷洗完澡就看见凤烛坐在床头闭目养神。“烛?”她凑过去。
凤烛打了个哈欠。
和我约会这么累吗?殷想起凤烛的小提议。
活该。
“烛?”“殷,你今天不是要开花?”凤烛靠在床头,“休息一会儿,一会儿还要跑。”
“不用跑。”殷凑在凤烛耳边。
“什么……”凤烛还没反应过来。殷嘴下移几厘米,一口咬下去。
凤烛清醒了,毕竟会疼。
真是,越看越像吸血鬼。凤烛小心地把殷移到床上。殷垂着眸,很是配合。
“为什么不用跑?”
殷抚摸着伤口:“我稳定了,而且是你。”
“我?”
“血。”
夜深了,他们相拥而眠。
一夜情迷意乱。
殷来时,看着凤烛自以为天不知地不知地帮她整理乱糟糟的中衣。
“你好熟练啊。”殷看着他。连她的一些难以启齿的一些小习惯都有注意。
凤烛首听了一下,终于继续帮她整理。
殷很享受被人照顾,尤其是这个人格外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