疙瘩说市长有规定,不能过了时辰,小寒就一愣。集市的管理者叫“市长”?那厕所的管理者叫厕长?以前在双流镇的时候没听说过有这个职务。她扭头看看扶苏,想问问,但又一想,算了,不去问了,免得像个外星人似的让人笑话,呃——,让人怀疑。
这大秦就是奇葩荟萃的地方,进了布景里面就和他们一起演吧!
那集市是个大土围子。市门有监门卒在把守,不允许市场外面的交易。进了里面看见有一个盖得比较像样的大房子,大房子门口站了一个公差模样的人,大概这就是管理人员“市长”了。这里人流比较集中,有买有卖的。有经营官营手工艺品的如陶器、铁器、铜器,也有私营的修理装配之类,如修车的,配鞍子的,还有卖葛布麻衣、卖菜、卖肉的。盐有私营的也有官营的。每个摊贩面前放一个罐子,卖了钱要当着消费者的面放到那个罐子中去。小寒不知道是不是税额或市场管理费要和那罐子中的销售额挂钩,总之每个商户都做得很认真,他们都不把钱往别处放。
小寒问疙瘩:“你看上的那女子在哪儿呢?”
疙瘩不好意思地指了一下,赶紧放下手。小寒顺着方向望去,见一个粗壮的女子正在给人拿菜,她脸部线条长得很刚硬,但带着笑,人就显得随和亲切。他旁边有个老头子坐在地上,一边和人聊天一边打草绳子。大概那就是那女子的公公。
小寒看那女子岁数不大,大约才二十二、三岁,这么年轻就守了寡,真是可惜。
买菜的正是扶苏家里的厨子和护卫队里的火头军,两人一人抱了几个瓠,一人抱了一大堆油菜。据说这瓠有甜、苦之分,甜的可以做菜吃,苦的有微毒,吃了会吐,得用草木灰去解。小寒还不会区分,就一直没吃。这里比双流镇的蔬菜品种又多了点。双流镇上下顿就是韭菜、大葱,偶尔吃白萝卜,姜是调味品,得和酱放在一起论。笋和藕只在咸阳见过,这里也是没有的。
一看到食材,小寒就分外想念二十一世纪,别说北京那种中外名吃荟萃的地方,就说咸阳旁边的西安,泡馍、水盆、小炒、烤肉、肉夹馍、葫芦头、蒸碗、麻辣粉、火锅、蒜蘸面、羊肉面、梆梆面、歧山面、牛肉拉面、麻辣鱼、麻辣烫、砂锅、米线、酸汤水饺、凉皮、砂锅、八宝甜稀饭、水盆、杂肝、烩菜……,那叫一个丰富。同样都是面和肉,缺了香料、辣椒的的配伍,味就不是那个味,只剩下腥臊和寡淡。哎!不能想,想解馋就只好吃条鱼。这个,有点盐就行。
扶苏问:“我们要不要买点羊肉?”
羊肉是很贵的东西,小寒想了想,要是二、三十人吃恐怕得一只羊,就说算了,等到了上郡再吃,那边羊肉会便宜一点。
扶苏笑笑,小寒就是会过日子,就说算了就算了。他现在也不想搞特殊,这些日子每天兄弟兄弟挂在嘴上,倒也有了些亲近的感觉,特别是一起对付盗匪之后,相处得就更加自在了。
“你个**,今天又见着你了,还没打怕?”
人群中响起一声刺耳的叫骂,接着就是“啪、啪”扇耳光的声音。人们都朝前方看去。
另一个也是骂,什么难听骂什么,**、狐狸精之类的,骂得很有层次,但很快就因为挨打夹杂着哭腔。
扶苏赶紧护住小寒,两人往后撤,怕后退的人群冲撞了。后面响起了小山子的声音:“公子,小寒姑娘,随我来。”回头看,二狗子也来了,正在跟旁边的人群说:“让一让,让一让。”
其实没多大危险,但这肯定是张龙怕出事,让他们俩跟来的。在这里生踩踏事故是不可能的,见识过**广场的人流,这里的就不算什么了。小寒什么也不想买,只是来看热闹的,现在出现了新的热闹,就不着急走了。扶苏只管跟着她,他也想看看这事儿有没有人管。
那边的人还在撕打,市场的“市长”得了信儿,迅地跑过去,不知怎么的,跟在旁边的疙瘩也跑过去了,卖菜的那个疙瘩的意中人也放下菜摊儿冲过去了。“市长”扯着嗓子喊“别打了,都给老子放手,都给老子放手。”可是,打架的两个女人正打得起劲儿,根本不听老子的话。于是,“市长”接着喊,看那神情恨不得一个个跺她们两脚。疙瘩和那意中人手脚倒也很利落,一人抓住一个,就往两边撕,整个战团现在是四个人,中间的两个真是急红了眼的,怎么撕也撕不开,疙瘩真火了,“啪、啪”,一人一个大耳光,两个女人都愣怔了一下,疙瘩和他意中人这才把她们扯开。
这一下,“市长”说话有人听了。“都跟我来,到市亭去,上次没打够,这次又打,不罚你们做一个月我看是不当回事。”两个女人恨恨地互相瞪一眼,又看了看吹胡子瞪眼的市长,只好灰溜溜地跟着去了。
小寒感叹地说:“女人打架也好凶悍啊!”
扶苏说:“没你凶悍,你都蹄筋炖豆腐了,那不是一个级别。”
小寒白他一眼:“去,那不一样,那会儿是想拼命的。”
扶苏呵呵一笑:“打我弟弟那次呢?也是想拼命吗?”
小寒窘迫地看看旁边的小山子和二狗子,悄悄地捏了他一下,“别胡说,注意形象!”
“哈哈,不知道是要注意谁的形象!”
到了晚上,吃过饭,闲聊时问起疙瘩那市场中的事,才知道那两个女的分别是疙瘩的表姐和彩霞的表姐,彩霞就是他那个意中人。那两位表姐本来是一个村的好姐妹,以前两个人看上了同一个人,那人被征去当兵了,那时两人心里就有了些矛盾,但面子上还过得去,毕竟那人已经不在了。后来两人各自嫁人。结果嫁人以后,一个的男人去当了兵,另一个因为帮助别人偷了一只羊,犯了罪,被罚作了刑徒,正在上郡修长城。这样,两人又成了事实上的单身,而且两人还都没有孩子,可能日子过得就比较寡淡。村子里有个男的,不巧又被她俩看上了,就先后与他勾搭上了。本来这种事也常有,别人说说,她们悄悄地也就完了,但这二人不和已久,而那个男的又不会处理事情,弄得两人见一次打一次,现在是众所周知了。他们也就更不在乎。两家人也没办法,总希望她们能消停消停。
原来是这么一堆乱帐!
小山子说:“那个男人应该罚他,把他处理了也就消停了。”
疙瘩说:“我也觉得。他跟好几个女人都不清不楚,那些女人也是男人常年不在家的,有的人把孩子都生下了。村子里的人管他叫种牛。”
“种牛?他种好吗?”二狗子插话说。
小寒脸红了下,转身走了,这帮当兵的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来。扶苏看她走,就也走了。每天都是烂事儿,没一会儿是朗朗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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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绿萝第一次写长篇,写得很认真,查了很多秦史的资料,包括出土的的物证。
虽然绿萝跟友人说,看着解闷吧,但绿萝真正想写的不是一个解闷的东西。它是关于一个女人对爱情、对人生、对命运的思考。
我希望看我书的人能投票支持,无论什么票,因为按起点的规则票数不够它就要被淹没了。绿萝也是刚知道规则,以前以为写出来就有人看了。
感谢看我书的和我一起成长的朋友!